借著隱身走到了黑法師的身后,拔出身上的劍,它刺向黑法師的心臟。
這一次,白狼下手果斷而又準確。它期待著將劍貫穿眼前者的身體,從中拔出帶紅的條紋。但只聽見鋼鐵撞擊的脆響,劍打到黑法師的身上就像打到了鐵塊。那柄劍懸停在空中,劍尖觸碰到了像玻璃的透明墻壁。它嘗試再向前一頂,那道力量紋絲不動。
“是魔力盾牌……”
立馬小跳后退兩步,白狼擺出架勢。不像是曾經的人,這個黑法師很難纏。
“有人偷襲我,奇怪,為什么我剛剛感覺不到你的魔力?”
它的存在被黑法師察覺到了。黑法師從椅子上站起,轉過身來,看向白狼,一眼就看出它面具下的真面目。看到正面目的他先是一愣,不過立馬就露出了一副笑容。夢速壓低身子,靜靜地注視他。這個法師長著副年輕人的臉,這樣的臉也壓不住他嚇人的笑。
“啊,原來是一只魔物?那便是更奇怪了。我們之間又有什么仇恨呢?但是……你不像有些魔物一樣是野獸。你是曾被記載過的……那種類型。”
這個法師舉手,沒有施法動作,沒有吟唱時間,一道火焰便從袖口射出。
看著到來的火焰,白狼立刻側身翻滾勉強躲過,臉色增添一份嚴肅。它將自己手中的劍慢慢舉到身前,看著巫師沒有說一句話。它開始移動起來,只有時刻保持運動才不會使它反應不及。同時,它在腦海中構思著策略,它一定會讓這法師死在這里。
在白狼思考時,黑法師緩步走來。那種笑容,他似乎十分自信能拿下眼前這個狼魔物。
黑巫師在自己的腦海之中計算好了安全距離,他向前走著,停在一個恰恰好的位置。夢速正走著圓環,它永遠用劍尖指著巫師,巫師也不斷轉身,將自己的正面對準夢速的劍。兩人僵持下來,沒有誰主動發起進攻,只能夠聽見腳步在地面上擦出的一點點聲音。
“如果你很會跑,那么我這樣你可以向哪里跑呢?”
這法師如此問道,抬起手就在那只狼的身邊滲出幾道雷電。雷光在空中不斷閃爍,如蛇樣盤曲。夢速停下來,用眼睛掃過這些法術記下位置,竟然主動等待起這些法術向它進攻。很快帳篷中閃過白光,那些雷電極速向著白狼沖去,卻也在眨眼之間被這只魔物纏在劍上,還有幾段攥在手中。魔物用力向著巫師一甩,幾道雷光沖向巫師,被這巫師靈巧地躲開,打在地上消散無影。這只狼立刻揮出一劍,纏在劍刃上的雷電也飛散出去。這一次巫師無地可躲,只好用魔力打散了這些雷光。
這樣的戰法讓巫師感到憤怒,他立刻在空中快速刻畫出魔法陣,其中幾個火球凝聚并飛了出去沖向夢速,夢速扔下劍張開雙手,將那火球抓住,只是用力一捏,火球在它手中只是冒出青煙,不久消失殆盡。
“你是怎么做到的?”巫師不可置信地問道,同時將自己的法杖從自己的身后取出立在自己身前。眼前的這只狼比他想得要難纏得多。面對這樣的對手,這法師竟與面前的魔狼擺出同樣的架勢,這種架勢是持劍者的專屬,可那手中的是一把法杖。白狼嚴肅地注視著那根金屬杖,它的確聽說過為魔杖附魔來充當近距離作戰武器的魔法,但這樣的戰法究竟有多少巫師會用到呢?
這時候,夢速感應到了一股魔力的波動。它立刻向旁邊跑開,只見一道冰風暴,一道雷電球,還有幾個亂扔的火球同時在帳篷中心位置炸開,這帳篷在元素爆炸中就只剩下了幾根支柱。劇烈的沖擊波震碎了地面,白狼被余波吹飛出去摔在地上,它吃痛地起身,舉著劍看著黑魔法師。
“怎么樣?”黑法師發出一陣嘲笑,“話說你為什么要莫名其妙暗殺我?”
“是因為有人雇傭你嗎?不太可能。是因為你殺心大發?也不太可能。發情期,哈哈哈!”
這話問得讓白狼內心一片惡心,它握劍的兩只手也不由加重了幾分。
“就你這氣色……”
白狼心中暗暗諷刺。
“不會你是因為我抓了這些孩子,驅走了靈魂,改造成了我的俘虜,而打抱不平吧?!”
巫師一改剛剛的神情,狂笑起來。只見他騰出一只手來一揮,風在空中形成利刃刺向夢速。夢速用劍格擋兩記狂風,來自野獸本能的直覺突然開始作響。它猛地轉過頭去,那巫師不知何時跳躍在空中,高高舉起那柄法杖向它砸來。夢速側身一晃,用劍攔住法杖。那法杖對準夢速,讓夢速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它下意識將劍收回避免纏斗,而那法杖正好延伸出一道魔力而成的劍身??粗堑姥诱钩鰜淼膭ι恚@只狼心中有些后怕。
“真可惜,不是么?!边@巫師笑著說道,又逼上前去,“你喜歡伸張正義,對吧?”
“還真敢說啊!心中沒有任何愧疚,不是嗎?”這只狼這樣向著黑巫師問道,抬起頭直視巫師的雙眼,重重地喘了一口氣。白狼一反剛剛,沒有躲避,向著黑魔法師直線前進。當兩人走到一臂長時,幾乎是同時將劍平砍而出,兩劍相撞停止在空中。而又是同時,兩人轉起手腕讓劍在空中劃過弧形,再一次相碰在一起。
夢速向后拉劍,腳步向后退,而巫師則再一次轉動手腕并踏出一步斬向魔物。夢速將劍在身前輕輕一偏帶離了巫師的斬擊,隨后它趁機向前一步,用極快的速度俯下身子,魔力附著在腿上一掃,將巫師的重心破壞摔倒在地上。夢速感受到魔力盾牌并沒有被破壞,于是站起身將劍繞一圈正欲刺下,那巫師伸出只手釋放出一道波動將夢速推開兩步,自己則快速站起。
狼見狀沒有猶豫,自己也伸出手將魔力沖向巫師,卻被做好準備的巫師擋下。見自己的招數沒有破壞巫師的平衡,這只狼沖上前去單手一劍砍出,被巫師用一小段后跳躲開。但巫師沒想到這只狼的另一只手操控魔力擬態出一把鐮刀再一次揮過來。他沒有地方可以閃躲,只好用手接下了這柄戰鐮。幸虧他提前施展的魔力盾牌,鐮刀沒有傷害到他。巫師抓住戰鐮的刃,竟然將夢速直接甩飛出去。夢速在空中用魔力化作風緩沖一下,算是安穩地落了地。它看著眼前的巫師,握著劍的手開始因憤怒和殺意顫抖起來。
這時,那巫師看見這魔物身上的條紋和它的眼睛發出了光芒。巫師當然明白這意味著什么,但他不改臉上的狂笑,舉著武器指著那只發怒的特殊魔物,隨后直接扔出一發火球。
這迎面而來的火球,夢速舉起手,用小臂直接拍開,火球砸在幾米開外地上爆炸沖出一道一米的火墻。
“你……”黑巫師受到的震撼不亞于普通人看見龍。他不信邪,連著又射出好幾發火球術。他的眼中滿是火焰的光芒,他想過這只魔物應對這法術的做法,但他從未想過居然是這樣。熾熱的火焰燃燒在周圍,周圍的青草已經變成了焦炭。站定在其中的魔物毫發無傷,它用那對粉黃的眼眸怒視著巫師。
對于接下來的火球,白狼也是一把拍開。它小臂上的衣物被燒成了灰,里面卻毫發無損。無論是白色的毛,還是發光的紅色的條紋。
“你該死,你跟之前的人不一樣!”這只狼這樣喊道。
黑法師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壓迫感。白狼的魔力環繞著被黑色斗篷覆蓋的身軀,它慢慢向前走去,發光的眼中透著血氣。這巫師此時已經冷靜下來,臉上的狂笑消失得無影無蹤。但他沒有對勝利失去信心。他舉起手中的法杖,仍是將其直勾勾對準那只狼。兩人都穿著斗篷,兩人的斗篷都被熱浪托起,在空中像是水流樣一起一伏。
燦爛火光照耀著狼的臉,如同地獄爬出的魔鬼。白狼靠近并舉起了手,它從未感覺周圍的火焰如此猛烈。那些火中誕生的魔力被它聚集在手中,暴怒的力量牽引著它體內的魔力釋放而出。
“火?!?
一道絢麗的火焰噴涌而出,那是一條火龍,盡數咬在在了黑法師的護盾上,黑法師被逼退了半步。他強行支撐著用魔力頂過去,用盡全身力量將火龍給打散。他的身體開始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就在剛剛,他的奮力讓他的肌肉好似被扯斷,渾身像是被鐵針刺入。他半跪在地上,又強撐地站起。
現在黑法師臉上滿是驚恐,他不解地朝白狼咆哮道:
“你怎么回事!身上一直在泄露魔力,不管在不在施法!”
而就在這時,他想起了一位大法師的手記,那是一份對于特殊魔物的研究報告。他努力去回憶其上的內容,終于想起了一些片段。特殊魔物在情緒高漲時魔力會止不住地向外涌瀉,而這種狀態的表現正是他面前這只怪物發光的樣子。這樣高強度的魔力輸出帶來的就是……
想到這里,黑法師笑了起來。對著不遠處盯著自己的魔物狼大吼道:“你那樣子堅持不了多久吧!”
回應他的是夢速雙手中再次涌現出的精純元素。雷與風被這只魔物捏在手心中,只是奮力一扔,便將狂風與雷鳴一同咆哮而出,大地像是被撕碎,土泥紛飛在空中,又被雷電劈斷成塵埃。令人恐懼的魔力擊打在那巫師的防護罩上,終于見著了裂紋。周圍的帳篷被卷飛,那些孩子躺在毯子上,雷與風的紋路一點點向著他們靠近。眼見著自己的法術馬上就要傷害到那些人,夢速強行阻斷了自己對魔力的輸出,它瞬間感到無比疲憊,兩只手垂下,自己重重地喘著粗氣。
“你大可試試我……”夢速這樣說,眼中透著疲憊。它踉蹌地向前走了兩步,魔力又開始不斷匯聚。
巫師發覺了這魔物心中在意的東西,于是邁開步跑向那些孩子。但他的身體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飛,向著完全相反的方向摔到地上。他驚訝地抬起頭,現在他已經阻止不了來自這魔物的魔力波動了。他感受到周圍壓倒性的魔力,心中生起一種恐懼。他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法杖爬起,強忍著身體的劇痛擺出架勢。
這只狼累了。它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身體的每一寸地方,都毫無力氣。它怒視著眼前的敵人,用它所剩無幾的體力將匯聚的魔力轉化成火焰與雷電。赤紅的火與金黃的雷交織在一起,順著它的手臂爬上那柄湖中劍。光芒映照它半張臉,它顫抖著舉起手中的劍,那些力量盤旋纏繞,融為一體。此刻光芒大盛,夢速將其緩慢地平舉起,正對著巫師,劍尖顫抖著,那光芒也隨之搖曳起來。
這最后的力量,白狼沖上前去,黑法師嘗試射出幾個冰錐阻攔,但冰錐碰到光芒的一瞬間便被融化。
夢速看著黑巫師那對眼睛,那對眼中的畏懼,扭動身子,拉動手臂,用盡全身力量毫不猶豫刺去。
巫師感知到白狼的魔力供給突然提高,那種力量擊打在了他的護盾上,才剛剛接觸就出現了裂紋。這仿佛是無止境的力量全部撲在他的屏障上,縱使他調動全身的魔力去修復,也只能看著屏障上的縫隙越來越大,直到最后碎成透明的碎片,在空中慢慢散去。
耀眼白光閃過,狂亂的元素能量攪飛了夢速,而護盾也應聲炸裂。
正在趕來的杰洛特捂住耳朵,遠處傳來的刺耳聲使得獵魔人的超強聽力變成了折磨。
“那條狼在搞什么……”
重重砸在地上,白狼雖然能夠勉強站起身,但是所有剩余的體力都被這一擊給清空了。不僅如此,它的身體還被雷電麻痹,動一下都需要消耗大量體力。
“他……難道……”
同樣站起的還有沒被炸成灰的黑法師,他的臉已經被燒毀容,他的腰已經挺不直,他的手一直在劇烈顫抖。
“該死,我的魔力耗盡!”法師帶著憤怒與不甘地吼道,他看著夢速,再一次撿起那一柄魔杖。
那法杖延伸出了一把魔法劍。
這一刻,夢速瞪大眼睛,它本以為對方已經失去了戰斗的能力,但它面對的巫師,只是將自己的魔力用干凈而已……
“既然我們都傷成這樣,那么我們肯定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黑法師怒吼道,沖了過來。
夢速想朝他大吼卻發現自己只能喘氣,眼睜睜地看著法師離它越來越近,而它卻沒有力氣只能站在原地。
這時,巫師突然站不穩倒在了地上。他狼狽地站起身來,意識到夢速放了魔法,而他自己已經沒有魔力來防御魔法了,于是他選擇再次沖了過去。
很快黑法師再次摔倒。
“你就用這點招數惡心我?”法師再次爬起來,向著夢速沖過去。
白狼仍站在原地不動。
這時,一道憑空出現的電擊打在了黑法師手上。黑法師的法杖飛到了不遠處。
“你這混蛋有意思嗎?”黑法師憤怒地說,赤手空拳沖向了夢速。
白狼仍站在原地。
正在靠近的黑法師被夢速用魔力拷在空中,現在看來,黑法師能動也動不了了。
“垂死掙扎?”
這語氣很憤怒,只不過夢速回應不了他。
“哼,你肯定是沒有體力了所以只能用魔力控制住我了吧?你認為誰會先倒下?只能是你!”
自認為勝券在握的黑法師在空中瘋狂大笑。
的確,夢速的身體搖晃起來,視野也越來越模糊。
每當白狼搖晃一次,黑法師內心就會更加激動,他感覺自己勝券在握了。
如果他在這場戰斗中活了下來,他不單單是活了下來,還得到了一只特殊魔物……無論多少個人類孩子,多少具可以掌控的身軀,都比不過一只特殊魔物。這種稀少種,它們的研究價值……它們身上所擁有的利益……是每一個使用魔法者夢寐以求的東西。他感覺魔力在松動,這只狼根本堅持不了多久。
可一個身影打破了他的幻想,獵魔人終于趕來了。
那對琥珀色貓眼包含怒意看向黑法師,獵魔人走到被定住的法師前,狠狠地給了他一拳。
那個黑法師不服地吐了獵魔人一口口水,沖他質問道:“你是什么怪胎?貓眼白發?還背著兩把劍!”
回應他的是第二拳。
看到此景的白狼,艱難地將信息傳遞給獵魔人:
“杰洛特!孩子全死了,不要殺了他!問清楚愛麗絲伊瓦爾,問清楚她的遺愿,搞清楚委托……”
聽見白狼的囑咐,獵魔人掏出自帶的反魔法金屬手銬給黑法師戴上,再用繩子將黑法師捆了個嚴嚴實實。
白狼這才解除了魔法,它晃晃悠悠地走到杰洛特跟前苦笑著說道:“抱歉,我得睡一覺。杰洛特?!?
說完,白狼一個不穩趴在了杰洛特身上。
帶著皮革手套的手摸了摸白狼的柔順的毛發,杰洛特抱起它,將它輕輕放到泥土地上。
做完這些后,那雙貓眼再次看向了黑法師。
陰沉的表情掛在了獵魔人的臉上,他揉了揉自己的拳頭,骨頭咔咔作響。
黑法師背部冷汗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