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強大無比的氣息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短短一息之間就消散無蹤了。
隨即，一道綠色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司云崖上。
墨羽見此，立馬狗腿子似的笑臉迎上：“恭喜仙子修為再進一步，大羅之境指日可待啊。”
顯然，是素云仙子出關了，修為已經達到了六轉太乙金仙境。
說實話，墨羽是羨慕的，還沒見過誰因為一頓燒烤進而有所感悟，從而五行合一，成就太乙圓滿的。
剛剛突破境界的素云仙子自然也是心情大好，輕輕一笑：“還得多謝道友帶來的機緣，算是我欠道友一個人情。”
墨羽連忙擺了擺手，像極了過年不要紅包的樣子：“仙子客氣了，能夠突破完全是因為仙子冰雪聰明，我之所為不過是恰巧遇上而已。人情不人情的，都不重要，哈哈。”
當然了，話雖如此，要是素云仙子給點什么，墨羽這廝也斷然不會拒絕就是了。
素云仙子聽后也不再言說感謝之語，同樣賀道：“也恭喜道友修為再進一階，離大羅亦不遠矣。”
她自然也一眼就看出了墨羽已經突破到了四轉太乙金仙，能夠在短短四千年間就練化不死火，這樣的修行天賦絕對不弱于她。
況且她還看得出，墨羽并沒有憑借天地氣運來快速提高修為。
使用天地氣運修煉的生靈會與洪荒之間有一種冥冥之間的羈絆，這樣的羈絆她不知是好是壞。
但也正是因為當初發現了這一點，素云仙子才決定不吸收天地氣運的。
按照常理來說，生靈生在洪荒，與洪荒有更多的羈絆，這一點似乎沒什么不妥。
不過，素云仙子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她認為能夠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才是自己需要的。
但凡所謂的捷徑，總會帶來更大的代價。
曾經有這樣一個聲音告訴過她這么一個道理。
她忘了是誰說的，但這樣的思想仿佛伴隨著她的靈魂而來。
而墨羽聽到素云仙子的道賀后，有些樂呵地說道：“仙子過譽了，大羅之境還不知要多少萬年呢。”
商業互吹什么的，說實話，素云仙子并不擅長，所以她順手拿出了兩枚黃綠相間的果子，道：“這兩枚黃中李就當做是道友助我悟道的謝禮了，還望道友不要推辭。”
不推辭，絕對不推辭！
墨羽心中狂喊著，仙子還真是個慷慨之仙啊，一個雞腿換了兩枚黃中李，這特么賺大發了，一本萬利都不止！
不過，內心再激動，墨羽這廝臉上還是很淡定的，且不慌不忙地接過了兩枚黃中李，笑道：“仙子還真是個實在人，這年頭不多見了。仙子出手大方，我堂堂七尺男兒也不能小氣不是。”
當即，墨羽便拿出了兩瓶裝有上千滴的三光神水送給了素云仙子。
禮尚往來才是交往之道，何況墨羽這廝還“包藏禍心”。
“仙子，要不要再來一頓燒烤？”墨羽問道，“之前你才吃了一個雞腿，還沒嘗試過其他美味呢。”
聞言，素云仙子喉嚨微微動了一下，但也不遲疑：“那就再吃一頓。”
“好咧。”
于是，墨羽三下五除二地就把廚具拿了出來，看向玉兔，道：“徒兒，你把燒烤攤弄好，為師去去就回。”
話落，墨羽便朝著巫山外飛身而去，當然是為了尋找獵物，之前的那些肉材都被冰鎮四千多年了，再厲害的冰封術也沒辦法保持生肉幾千年不變質。
看著墨羽那撒丫子般飛走遠去的身影，素云仙子嘴角微搐，問道：“白玉，你師尊一直都是這么風風火火的嗎？”
玉兔晃了晃她的小腦袋，道：“不是的，師尊只有遇上喜歡做的事才會這般風風火火的，比如說到吃，他就很積極。”
“以前行走洪荒的時候，師尊都是慢吞吞、優哉游哉的，一點也不著急，說是要好好看看這個世界，說什么要懂得享受生活。反正說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話，我也聽不懂。”
“不過，那都是在兇獸大劫之前的事情了。自從兇獸災禍以來，師尊也就沒有那種行走洪荒的自然心態了。”
“師尊雖然不說，也從不主動出手拯救萬族生靈，但是我知道，看到如今血氣滔天的洪荒大地，他是不開心的。”
聽著玉兔的述說，素云仙子一時也陷入了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玉兔見素云仙子不語，也就停了下來：“抱歉，前輩，我是不是話有點多了？”
其實，沒有玉如兒在身邊，玉兔有些話又不適合跟墨羽說，而她本來又是個活潑的性子，一時沒忍住就跟素云仙子聊多了。
而且同為女子，又看得出墨羽對素云仙子有好感，玉兔也就沒有過分警惕，多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說是吐露一點心聲也好，亦或者是從側面立一下師尊的形象也罷，玉兔覺得都可以。
聽著玉兔突然停下來的話語后，素云仙子輕笑著搖了搖頭，道：“沒，我也挺好奇你師尊是個什么樣的人。”
玉兔聞言，嘻嘻一笑：“師尊呀，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成為一頭黑熊的食物了。他還傳我道法，教我修煉，我能有今天全都是因為師尊。”
“不過，師尊也不是對所有生靈都是這樣的。師尊常說，一切隨緣，他做不了救世主，只是希望能好好地活著。也不知道這兇獸大劫什么時候才會過去，或者過不去？”
“會過去的。”素云仙子肯定道。
“可是還得流血多少萬年呢？”此時的玉兔早已擺好了燒烤攤，坐在了素云仙子的對面，“師尊說，對于大劫中的洪荒萬族，他救得了今天，救不了明天，所以他選擇置身事外。可是，如果所有人都置身事外，那兇獸真的占領了洪荒大地怎么辦？”
“不會的。”素云仙子再次肯定道，“洪荒生靈中的強者遠比你知道的要多得多，比祖麟祖龍他們強的都有不少，比如你師尊，他一個可以打他們幾個，所以兇獸稱霸不了洪荒。”
“如果是這樣，那不應該更早些出手嗎？”玉兔不解，“聯合眾多大能，直接滅了兇獸不好嗎？”
在洪荒獨自行走的那二十幾萬年，特別是兇獸大劫以來，玉兔見過太多的血與淚了。
原本只求好好活在洪荒的她，原本沒有多少正義感的她，也漸漸變得多了一些同理心。
這種改變是潛移默化的，甚至是在她不知不覺中悄然而變。
她越來越看不慣那些兇獸殘殺弱小生靈之事，因為她本就出生于弱小。
可惜，她無力改變，而有能力改變的強者卻都袖手旁觀，比如她師尊，比如眼前的素云仙子。
當然，玉兔心里沒有什么怨恨的意思，只是她不解，而又出于尊重師尊的原因就沒有多問，所以她想向素云仙子尋求答案。
而素云仙子則是反問道：“白玉，你覺得真的只有兇獸想要滅殺洪荒生靈嗎？”
“難道不是嗎？”玉兔眨了眨她的大眼睛。
只是素云仙子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是的，在兇獸想要滅殺萬族的同時，萬族更想滅殺兇獸，因為斬殺兇獸能夠讓他們更快地突破境界。”
“而我們這些人若是插手，直接滅了所有兇獸，萬族不見得就會感激我們，反而有可能會認為我們奪了他們的機緣。”
“當然了，萬族的感激與否對于我來說，或者對于大多數強者來說，都不重要。所以總而言之，得力不討好之事，誰會去做呢？”
“這……”玉兔一時語塞，“這就是幾乎沒什么洪荒大能加入萬族仙盟的主要原因嗎？”
素云仙子點頭，道：“算是吧。這也是我為何沒有答應小麒麟之請的原因之一。”
“小丫頭，聽明白了沒？”
墨羽的聲音突然從玉兔的身后響起，還未等她轉過身來，她的頭發又被墨羽揉亂了。
“師尊，你討厭死了，都叫你不要老是弄亂我的頭發了。”玉兔不滿地噘著嘴，也不知道這壞蛋師尊什么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