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技術治理的發展
可以依據科技和理性來治理國家及處理公共事務,早在古希臘時期,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就提出了類似的思想,提出了“科學城邦”的理念,主張社會動作的理性化及政治活動的科學化;其后,培根、圣西門等主張依靠科學家和技術家來改造社會。人類的工業革命都是技術大爆發所推動的,技術治理思想在西方逐漸演變成為著名的“技術治理運動”。雖然該運動并未取得成功,但推動技術治理思想受到了全球性關注。
針對社會治理的技術以追求治理效率為核心,其實現方法是可以有效計算、復制推廣并考核驗證的治理流程。可見,技術治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排除人為因素的干擾,遵循理性化的就事論事的處理規則。技術治理可以提高治理績效,治理的設計者可以超越基層治理中具體而瑣碎的細節,以標準化流程來推進治理項目,直觀、有效地監督下級的措施落實情況,減少信息不對稱的情況。在近代西方公共管理中,技術理性具有代表性,是政府改革的重要方向,法制化、規范化、標準化等技術化原則成為行政改革的關鍵原則。
技術治理是當今科學技術快速發展、現代社會高速運轉的必然產物,技術對于公共治理的影響是深遠的。首先,技術是人類運用理性來認識事物的工具和手段,事務只有被認識和理解后,人們才能抓住事務的真相,尋找解決方法的思路才會更合理;其次,技術是工具和方法,具有專業化的特征,對于行政機構中的技術官僚推行技術治理會進一步提高其權力;而從權力的視角看,信息技術的廣泛使用大大強化了行政力量監控社會的能力。國家的治理是用技術構成框架而塑造人的行為,其原理是將一整套制度、程序、計算、分析組裝起來,以政治經濟學為知識、以安全配置為工具的一系列復雜的權力運作[1]。現代社會管理具有復雜性、專業性,因此需要消耗大量資源,技術成為彌補治理能力缺口和解決復雜問題的重要工具。
“技術烏托邦”是對技術的過度崇拜,以為憑借技術就能實現理想社會。在實際中,技術工具是中性的,而技術工具又是由人使用和執行的,工具的理性難以克服執行者的非理性,仍然會產生大量的功利主義、形式主義、教條主義,試圖依據技術將復雜問題簡化是難以成功的。另外,技術治理的前提至少包括制度供給,缺少相應的制度和組織條件會對技術治理的效果造成很大的影響,甚至產生阻礙作用。
網絡的技術性和專業性使得網絡社會治理變得更為復雜。一方面,網絡空間形成了一套以技術編碼和自治為主的技術治理方式;另一方面,網絡空間也絕非網絡主權主義者所宣稱的“法外之地”,因此,在網絡空間技術治理中,需要充分發揮法律治理與技術治理的互補作用。
網絡社會的技術治理以內嵌于“代碼”的網絡技術規則為核心,人們要進入網絡社會就必須接受和服從技術設置的各項條件。技術歸化是指將技術產品融入應用環境,使其成為用戶所處的實踐與文化網絡的一部分的過程。技術歸化是一個學習與賦予意義的過程,正是通過技術歸化,技術產品的社會文化價值才得以形成。同時,技術歸化是社會治理的必有環節,法律作為人類制度生活的載體,對技術治理有較好的引領和歸化作用。弱化政府管控、強化權力保障的法律治理思想與技術治理的分權思想存在契合之處,是技術治理與法律治理的二元共治奠定了話語共識基礎[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