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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樹洞縣城療傷

  • 古道恩仇
  • 資伊客
  • 4372字
  • 2022-09-01 06:40:23

第84章

大嘴凹聚義堂內,樹洞手臂纏繞著的繃帶上,不時地流出一股股濃濃的瘀血,顯然是傷口化炎。樹洞也因傷口感染而引發高感燒,整個人滾燙滾燙的,昏昏沉沉不能言語。

青面獸焦急地瞅著樹洞的傷口,不停地自責著。貴叔從藥室里回來,帶著一包草藥。

“貴叔,你一定要想法子阻止樹洞的傷口化炎啊!”青面獸急切地懇求著。

“我貴叔也只能盡力而為,一些能消炎的藥,已給其他人用光了。”貴叔為難地說道,“現在的問題是看能否把樹洞送進縣城,縣城的條件要好些。”

“我青面獸雖一世英名,卻從未踏足過縣城,對縣城里的情況不了解。”青面獸顯得有些遺憾。

“這事你跟復塵、老志他們說說,或許他們有辦法。”貴叔提醒道。

“快去請復塵、老志到聚義堂議事!”青面獸忙向旁邊的嘍啰說道。

“老志還被綁在令尊大人的牌位的山洞里呢。”嘍啰道。

“噢,我真是糊涂了,老志那人,總愛在我面前嘮嘮叨叨,勸我不要過急地殺了那家伙,被我綁在了那洞里喲,快,你們快去把他放出來吧。”

“不用去了,我已經把他給帶來了。”復塵已到了聚義堂。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快快有請。”青面獸喜出望外。

貴叔看了看復塵和老志,把他們領到樹洞身邊,說道:“你們看看,樹洞傷口已感染嚴重,若沒有消炎藥,不僅手臂,而且性命都會不保,我建議趕緊送縣城治療。”

復塵把青面獸叫到一邊,耳語了好一陣子,然后兩人一同來到聚義堂外面的鴿棚,把一張紙條拴在一只鴿子上,鴿子撲扇著雙翅,在聚義堂上空盤旋了一圈,接著便飛走了。

“給我準備一輛糞車,里面盡量弄干凈一些,只有在外面才弄些大糞渣子。”青面獸吩咐嘍啰們道。

“弟弟,真是讓你受苦了,我這哥也當得……”

“這次不能全怪你,”復塵說,“況且,抱怨和自責起不了任何作用。”

“這次辛苦你和老志,要快,也要安全地將樹洞送到縣城。”青面獸很急迫地說。

“那是自然。”

從大嘴凹出來,是一條較窄的山道,兩個輪子的糞車,通行不了。青面獸便親自背上樹洞,雷急火燎地往古道上趕去。

一輛雙輪糞車,停靠在古道邊。到了古道上后,青面獸把樹洞塞進那糞車里。糞車里面雖被嘍啰們洗擦干凈,但仍還殘留著刺鼻的糞臭。

“弟弟呀,為了保命,只好先委屈你嘍。”

青面獸親自把樹洞在糞車里處理妥當,然后讓已喬裝成拉糞人的復塵與老志拉著糞車,快速地上了古道,往縣城方向馳去。

青面獸站在原動,一直目送糞車消失在視野中,任憑山風吹拂著衣袖和須發。

復塵和老志一前一后地推拉著糞車,在古道上疾走。古道上的行人,見到他們的糞車,紛紛掩鼻而過,唯恐躲閃不及。糞車后面,掀起一陣陣塵土,如煙飄渺。

一路上只有他們飛快的腳步聲與糞車車輪輾壓著路面的沙沙聲。他們頂著烈日,汗如雨下。但他們全然不顧途中的酷熱與勞累,只想著早點抵達縣城。

“停下,停下,檢查。”到了縣城北門,值守在城門口的哨兵喝道。

“長官,我們到縣城掏糞,掏糞。”復塵戴一帽滿是污垢的草帽,走上前去。

“不要靠近,不要靠近。”哨兵斜視了一眼復塵,捂著鼻子道,“只要通報姓名,從哪里來,到哪里去掏糞。”

“是,是,是”復塵故意上前幾步,從臟兮兮的褲蔸里摸出一盒煙,準備遞給每個哨兵一人一支煙。

“去去去,邋里邋遢的,誰抽你的煙。”哨兵擺了擺手。

“長官,我們是仙溪花坳茶園的,要到縣城培英學校里去掏點糞,給茶樹施點肥。”

“好,好,好,知道了,臭死人,快拉著你們的糞車去去去。”哨兵揮揮手,讓他倆拉著糞車進城。

“慢著,在一個時辰之前,也有一輛一模一樣的糞車進了城,是不是要檢查一下?”有一個好像是什么值班頭兒的哨兵喝住了他們。

“臭氣熏天的,能有什么事喲。”

“長官,我們拉糞,拉糞回去給茶園施肥。”

“你們茶園老板是誰?”

“姚啟德姚老板,你們可認識?”

“噢,姚老板,仙溪商會副會長,哪個不知喲。既然是姚會長的人,就讓他們過去吧。”那頭兒模樣的人說道,“走,走,走,別擔擱我們的事。”

曼塵和老志仍一前一后,推著糞車進了城。

縣城有四條街,分別叫東西南北街。均由青石板鋪成,行人的腳板,馬車的車輪把青石板磨得鋯亮。曼塵的糞車進入街道后,如入無人之境,行人車輛紛紛躲避,這樣,他們把糞車推得飛快,一眨眼工夫,便到了西街益之祥藥鋪。

益之祥藥鋪門口,早就有人在等候。那人環顧了一下四周,便接過曼塵的糞土,繞進了益之祥旁邊的一個弄堂里。

“你們來得也快,四十多里,僅用了一個時辰多一點。”

“伙計,你們好像事先知道我們要來么?”老志有點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們動身之前,我們陳掌柜就收到飛鴿傳書,說是有位同志傷口嚴重發炎,需要我們的幫助,因此,我們早已做好了準備,只等你們送人來。”

老志才如夢初醒。原來,復塵與青面獸耳語一頓之后,到聚義堂外面,就是讓鴿子送信喲。

“快,背著傷者跟著我到這邊來。”復塵把破草帽扔在一邊,從糞車里弄出樹洞并背著他跟隨那人左拐右拐的,拐進了一門,藥味撲鼻而來。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這里是全方位消毒的,你們不能進來。你們的任務已完成,可以打道回府了。”

“我們想看看樹洞的傷勢如何?”老志還是想進到里面。

“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那里的事情也夠多的,需要我們去處理。再說了,我們呆在這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嘛。”曼塵對老志說道。

“是的,你們可以先回去,傷者的情況一有變化,我們隨時可以通過飛鴿傳書保持聯系。”

“那好吧。”

“你們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掌柜讓我轉告你們說。”

曼塵和老志依計拉了一車糞,按原路返回。

益之祥內院,一下子多了兩位傷者,均來自山口站方面。

益之祥陳掌柜仔細察看了這兩位傷者,一位是他的老領導鄭欣,另一位是有過一面之緣的樹洞,即凡風。鄭欣的槍傷按理不算很重,只是子彈殼碎片還殘離在里面,需要取出碎片還需省城來主刀手。

樹洞的刀傷本來就嚴重,加之那自以為是的土郎中貴叔,用蠻辦法來治療傷口,沒有按照肌理的原理來處理,再加上消炎不及時,已引起傷口發炎并伴有并發癥,從而引發樹洞高燒不退。

陳掌柜戴上口罩、目鏡、手套,他需要扯掉樹洞手臂上嚴嚴實實的綁帶,才能更進一步地了解樹洞的傷情。可是那綁帶綁得太緊,經瘀血長久浸染,那綁帶好像在他身上生了根一樣。陳掌柜吩咐藥劑師拿來注射用的消炎藥給他注上,然后叫人取來一盆涼開水,用棉紗布沾水去除傷口周邊的瘀血,小心翼翼地一層又一層地剝掉綁帶。陳掌柜的這一過程十分艱難而且緩慢,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汗珠從他的額頭不斷地滲出,模糊了他的目鏡,旁邊的助手足好時不時把他的目鏡摘下來,用干棉紗布擦拭干凈以后重新給他戴上。手臂上伽汗珠不時滾落下來,滴在樹洞的身上、自己的身上以及地上。

……

陳掌柜終于把綁帶取了下來,誰都沒有估計用了多長時間。里面的情況只有兩個字來形容:遭糕!里面的肌膚因束得太緊失血發膿,本應連通的血管有許多已錯位……。

盡管他已多次為別人處理過刀傷,但面對這一情形,陳掌柜也有些犯難了,于是派了一個伙計出門,前往教堂處,把這一情況轉告給熊教授。

熊教授的公開身份是教堂實際負責人,實際上他是縣地下黨組織的主要負責同志。他一方面要利用教堂作掩護領導全縣地下黨的斗爭,另一方面又要統籌營救被捕同志,想方設法為各地受傷的人員提供各種幫助。他聽到樹洞的傷情后,通過教堂電臺與省委同志取得眹系,把一種叫青霉素的特效消炎藥特運到馬跡塘,再派員從馬跡塘把它快馬加鞭地取了回來。

陳掌柜接到青霉素藥劑后,真是喜出望外。

“鄭欣同志和凡塵同志兼有救了!”陳掌柜滿面笑容地對他的助手說道,“快,快做好相應準備,首先為凡風同志做好皮試,看他有沒有青霉素過敏癥狀,五分鐘過后,給他注射青霉素。”

助手麻利地給凡風做好了皮試,然后靜靜地等待皮試結果。五分鐘的時間,對于陳掌柜和他的助手來說,仿佛就是幾個時辰,懷表的嘀嗒聲,就像錘子錘在心坎上的聲音,顯然更外地沉悶和焦躁。陳掌柜的眼睛不停地瞅著懷表指針的跳動,心里無數次地祈禱著凡風沒有過敏癥狀。

時間在一秒一秒地數著過去。五分鐘的時間終于過去,

“沒有過敏癥狀,謝天謝地。”助手仔細地察看了凡風的皮試后,異常興奮。

“注射青霉素!”陳掌柜用手支了支鼻梁上的眼鏡。

青霉素順利地進入了凡風的體內,一分鐘過去,又一分鐘過去,陳掌柜時時刻刻都守在凡風身邊在關注著他的反應。陳掌柜眼睛里布滿了血絲,疲憊不堪的表情重重地寫在了臉上:他為著凡風的病情,已有兩天兩夜沒有合過眼了。

“師父,他的燒退了。”助手用手摸了摸凡風的額頭,再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激動地說道。

“好啊,好!”陳掌柜也伸出手摸了摸凡風的額頭,興奮得眼角落下了淚水。

熊教授戴著教士的禮帽,穿著一身淺藍色教士服,來到益之祥門外。益之祥的店員迎了出來,笑道:“熊教授,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我最近得了風寒,特來請你們掌柜瞧一瞧病。”

熊教授摘下禮帽,朝那店員敬了個禮,那店員似乎有點受寵若驚,忙來接過熊教授的禮帽,點頭哈腰道:“熊教授大駕光臨,敝店篷壁生輝。請進,請進。我們掌柜在內店清理藥物,我去通報一下。”

“好的,快去。”熊教授在店鋪的一張長凳上坐了下來。

“噢,稀客,稀客!今日為何有空到敝處閑坐。”陳掌柜笑臉相迎。

熊教授忙從長凳上站了起來,向陳掌柜施禮,陳掌柜忙還禮道:“教授真是文質彬彬,我等粗俗之人,不懂禮數,還望海涵。”

“近幾日不知怎地,老是冒虛汗,夜里咳嗽得厲害,總是無法入睡,想必是患了什么風寒,特來請陳掌柜看看。”熊教授一陣干咳,咳得直不起腰來,左手不停地在胸口拍打著。

“請教授移步內店,讓我仔細為您診診脈,再作料理。”

“那就有勞陳掌柜了。”

陳掌柜扶著熊教授向益內店走去。

“熊書記今天到這里有什么指示?”

“沒什么指示,特來看一看鄭欣與凡風兩位同志。他們的傷情現在怎么樣啦?”

“幸虧組織從長沙調拔到青霉素等藥物,他們的炎癥現在正在消退,具體傷情還待進一步觀察中。”

“一定要盡最大努力幫助他們康復。他們為穩定古道暢通、保護沿線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穩住山口局勢做了大量的工作,貢獻很大,今后的工作仍非常需要他們。”

“是,熊書記。”

“你還有什么困難,盡管提出來,組織會全力為你解決。”

“謝謝組織,我沒什么困難,只是鄭欣體內的彈片,我無能為力。”

“依目前情況來看,國民黨中情局、軍統局在長沙嚴密布網,請省城外科醫生來做手術很困難。”

“意思是說,鄭書記的彈片只能讓它暫時留在體內了!”

“我們會隨時與省委保持聯系,一有機會,肯定會優先考慮這個問題的。”

這時,陳掌柜的助手興沖沖地跑了過來,說道:“凡風同志的眼睛睜開了!”

“哦,我們快過去看看。”熊教授也興奮起來,連忙跟著他們來到凡風的身邊。

凡風望著一臉慈祥的熊教授,嘴唇微微噏動了幾下。

“凡風同志,熊書記專門來看你啦,你聽得到么?”陳掌柜靠近凡風的耳邊說道。

凡風微微點頭,眼角滲出一些淚珠。熊教授從衣蔸里掏出一塊手帕,輕輕地為他擦了擦淚水。“凡風同志,你好好養好傷,組織上還有大量事情等著你去做呢。”

凡風想竭力地抬起手來,卻被熊教授按了回去。“你別動,別動,養傷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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