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主持鬼的厲喝,男人渾身一顫。
“他是怎么發現的?”男人想不通。
不過好在他們還沒定位到自己身上,這就給男人留下了一絲操作空間,留下了一線生機。
“有外人混進來了?”最早和男人他們攀談的那個溺死鬼驚訝道。
“快找找,要不然這門親事可成不了。”溺死鬼催促幾人。
男人假意幫忙尋找,四處看看,然后套起了溺死鬼的話。
“為什么有外人這門親事就成不了?”男人問道。
“你不懂這個?”溺死鬼疑惑,隨即恍然道:“是了,你們這些新死之人確實不太了解,那我就跟你說道說道。”
溺死鬼瞅瞅四周,見大多數鬼都在忙著尋找外來者,沒人注意他們,便壓低了聲音,給男人解釋起來。
“現在的這場婚事,叫做結陰親,屬于鬼事,而非人事,你看在像拜堂的時候,就還要多拜一次冥神。”溺死鬼說道。
“而鬼事,是不能沾人氣的,拿結陰親為例,就是為了防止活人與鬼結親,這有反天道,不能被冥界承認,剛才應該就是冥神有提示,咱們這群鬼里混進了活人。”
溺死鬼解釋完,男人這才恍然大悟。
他又問道:“那要怎么找到混進來的人呢?”
溺死鬼又給他解釋道:“一般都是靠觀察,看哪些鬼行為反常,不過也有靠聞味的,或者還有其他方法,我就不太清楚了。”
“這樣啊。”男人點點跳舞,暗自思忖,“這樣的話我們還是有機會隱藏下來的。”
“那如果找到混進來的活人,一般會怎么處置呢?”男人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也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這個嘛。”溺死鬼摸摸下巴,“要分很多情況。”
“一般來說,直接殺掉最方便,也最保險,不過現在畢竟是陰親現場,在鬼界也算是喜事,大概率不會這么做,最有可能的就是抹去記憶和相關痕跡,把他們丟出去。”
溺死鬼解釋完,男人松了一口氣,既然不會有生命危險,那他當然要直播下去了。
他揮揮手,招呼攝像過來,兩人裝作幫忙尋找的樣子,湊到了一起。
男人抓起一把地上的泥土,低聲道:“往身上抹點,遮遮人味。”
攝像點點頭,這時候,即便內心再慌亂,再不情愿,再想轉身逃跑,他也只能按捺住自己,聽從男人的安排了。
往身上摸完泥土,男人也是安心了不少,繼續裝作尋找的模樣,一邊搜索,一邊給直播間的觀眾做起了介紹。
唐遠心想,你可以不用講這么詳細的,之前的對話,我們都聽得到。
還有,這種情況下說自己身處極度危險中,討要禮物算什么啊?還真有人刷?傻子吧?
唐遠一臉無語。
……
這時候,男人那邊的搜索工作也接近尾聲了,幾個小頭目一樣的鬼跑到主持鬼那里匯報情況。
顯然,他們沒能找出外來者。
主持鬼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也極為嚴肅。
在他看來,這樣都沒找出外來者,那這外來的人很可能是身懷異術的玄門中人,他或他們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自己這群鬼能戰勝他們嗎?
一切都是未知數。
“啪啪啪!”主持鬼猛地擊掌,這片空地頓時安靜下來。
“排好隊,一個一個到我面前來,我要親自辨認。”主持鬼語音低沉地說。
男人一驚,決心這么大么?
他看了一眼攝像,兩人皆是從對方眼里讀出了一絲擔憂。
但沒辦法,演戲演全套,他們也只能乖乖排隊去了。
男人還多留了個心眼,拉著攝像向前擠了擠,雖然排到了后半段,但沒落到最后。
這樣就可以避免最后到他倆時,前面的鬼都沒問題,直接辨都不辨用排除法將他們揪出來了。
男人和攝像跟著隊伍往前走,心里十分忐忑。
當前半段排查完,男人也終于看到了主持鬼是怎樣進行辨別的了。
他先是聞聞來者身上的氣息,然后盯著他的眼睛看,要盯上一會兒,覺得正常,就把這鬼放過去。
男人覺得用這種方法排查的話,自己和攝像還是有機會蒙混過關的。
很快,就輪到了男人,他走上前去,盡全力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主持鬼先是湊近他聞了聞,然后抽抽鼻子,“小子,你身上的味有點怪啊,怎么回事?”
主持鬼緊緊盯住了男人的眼睛,“老實回答,別想騙我!”
男人輕輕咽了口口水,故作輕松地說:“這個啊,大概是因為我是新死之人吧,身上多少還沾著點人味。”
主持鬼繼續死死盯著他,盯得男人心里發毛。
最終,主持鬼緩緩點了點頭,“過去吧。”
男人松了口氣,趕緊走過了主持鬼。
現在,就看攝像能不能過關了。
“小子,你抖什么?”主持鬼狐疑地問。
男人心道要糟,這家伙果然要掉鏈子。
他趕緊往回跑兩步,搶著回答道:“他膽小,沒見過這陣仗,害怕了,我們是一起的,不會有問題。”
主持鬼疑惑地撓撓頭,“都是鬼,他怕什么?”
“啊,他就是看到搞這么大陣仗,有些不安罷了,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男人一邊打著馬虎眼,一邊拽著攝像想要離開。
“站住!”主持鬼大吼一聲。
男人趕緊停住,他知道,這種時候千萬不能違逆主持鬼。
主持鬼圍著他們兩個轉圈,還不停地上下打量著他們。
突然,主持鬼伸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清晰的脈搏搏動讓他面色劇變。
“你們兩個好膽!”主持鬼厲聲喝道。
見狀,男人也知道裝不下去了,大吼一聲:“跑!”,便奔向了來時的石壁。
“老鐵們今天的直播就到這了明天我們會去一棟鬼樓咱們下期再見!”男人嘴上像機關槍一樣說了一大堆,手上也不閑著,他按照之前聽到的節律敲擊石壁,果然,石壁大開。
“爺爺不奉陪了!”男人怪叫一聲,拉起攝像奔進山縫,與此同時,直播信號也是忽地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