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南古典文學名著研究
- 劉志強
- 2205字
- 2022-07-22 15:41:33
第一章 導論
第一節 緣起、意義及研究思路、方法等
一、緣起與意義
同時從宏觀和微觀的角度對18—19世紀越南古典文學名著進行整體研究,在國內仍是一塊有待進一步開拓的“邊緣地帶”。但20世紀以來,中越兩國學術前人對18—19世紀的越南古典文學的個別名著也有過一些相關的研究,其中值得一提的是以下這些學人及其著述:
首先是暨南大學黃軼球先生的《黃軼球著譯選集》(2004)。這部著作收錄了黃軼球先生自20世紀50年代至70年代撰寫的有關18—19世紀越南古典文學《金云翹傳》、《宮怨吟曲》、《征婦吟》的四篇論文,這四篇論文主要依靠越南相關漢文資料,從歷史、社會和文化的角度進行探討,遺憾之處是作者并不諳熟越南語文,對作品內容的理解不得不依賴他人的翻譯。
其次是臺灣成功大學陳益源教授的《金云翹傳故事研究》(2003)及《越南漢籍文獻述論》(2011)。《金云翹傳故事研究》主要從“俗文學”文本流變的角度入手,研究中國明清小說《金云翹》是如何移植至越南的。《越南漢籍文獻述論》則對18—19世紀越南古典文學作品《二度梅演歌》進行了文獻學的論述,遺憾的是作者也不通曉越南語文,難以對文本進行深入的解讀。
第三是北京大學趙玉蘭教授的三篇相關論文,分別是《對〈金云翹傳〉和〈宮怨吟曲〉的文化詩學解析》、《〈金云翹傳〉中文翻譯芻議》、《重譯〈金云翹傳〉的動因及對一些問題的思考》。趙玉蘭教授精通越南語及越南文化,但遺憾的是其學術焦點是對阮攸所著《金云翹傳》的漢譯研究。
第四是已故越南三位國學大師的相關論著:黃春瀚的《金云翹考論》(1943)、《〈征婦吟〉備考》(1953);陶維英的《金云翹研究辭典》(1973)、《花箋傳考論》(1978);阮才謹的《〈金云翹傳〉研究資料》(全三冊)。這三位越南國學大師的主要研究重點是從文字學和語言學的角度把喃字文本的作品轉換成拉丁化的越南文文本。
第五是美國的團擴(Doan Khoach)及其《箋花錄考注》(2008)。該書對新發現的越南古典文學名著《花箋錄》文本進行喃字與拉丁化越南文的考釋,遺憾的是作者對文本內容的研究較少。
18—19世紀是越南古典文學發展過程中的輝煌時期,這一時期形成的古典文學名著大都移植自中國明清小說或與中國文化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國內外學者,或囿于越南語言、文字的障礙,或困于中越歷史文化關系之理解,不能對這一時期的相關古典文學作品進行整體性的研究,研究的對象也局限于寥寥幾部作品而已。
曾任哈佛大學比較文學系主任的美國學者大衛·丹穆若什在其《什么是世界文學?》(What is World Literature?)中文版序中的幾句話觸動了筆者:
再看看中國的比較文學,從20世紀80年代至曹順慶教授的比較文學變異學問世,我們取得了跨越式的進步,這種進步實際上讓中國的東方文學逐漸獨立于法國的影響學派和美國的平行學派,自成一家。變異學所持的觀點認為,文學變異是由不同的語言、不同國家、不同文化或文明、不同時代、不同的接受者等因素決定的。2這一論斷對于東南亞文學的比較研究也是適用的,但中國比較文學研究學界對東南亞文學的研究仍有待重視。丹穆若什也提醒,中美兩國學者或許都應該更加重視鄰近區域較小規模的文學文化:美國比較文學學者的視野里幾乎沒有墨西哥和加拿大文學的影子,而在中國,除了非常專業的學術圈,很少有人討論越南、泰國和印度尼西亞的文學。3盡管近年來,具有中文學科背景的學者對越南漢文小說也略有耕耘,但對于更能反映越南深刻思想文化的古典文學作品的研究,仍缺乏涉足者,這也是我過去數年埋頭于這一研究領域的原因之一。
本書的研究無意重復前人的學術研究。我認為其意義主要包括兩點:
首先是學術意義。本課題可以說是國內第一個以越南經典文學作品作為整體研究對象的項目,其對于東方文學研究無疑是一個重要的補充。本課題的研究也并非一定要“填補空白”,而擬在中越文化關系史、18—19世紀越南社會變革、文化轉型等角度對這一時期越南的經典著作進行較為系統、深入的梳理,為中國乃至越南的東方文學研究提供一具有學術價值的研究成果。
其次是社會意義。本課題的研究將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中越兩國學界的友好交流。由于政治關系的原因,中國對越南文學的研究和譯介,在20世紀50—60年代是一個高潮,十年之中,有關越南文學的譯介著作達30多部,《世界文學》雜志社曾多次發行越南文學專刊,郭沫若、臧克家、蕭三等都對越南文學均有所探討。此后,越南文學的研究一直處在邊緣的地帶,自中國設立國家社科基金以來,僅有幾個有關越南文學研究立項,且分別是研究中越文學比較和20世紀越南文學發展的項目,并未涉及越南文學的經典作品。相反的是,越南一直關注中國對其經典文學的研究,并在多次學術會議上提出中國研究越南經典的文學論著過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