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張畫的左下角,更是注明了日期。
2018年4月25日
四月二十五日
這不正是羅珊珊母親發現羅珊珊失蹤當日嗎?
翁雪迎說,她是在四月二十五日晚上十二點多接到羅珊珊母親打來的電話的,說羅珊珊都已經這個點了還沒有回家,問她有沒有見過羅珊珊。
當時她也沒往這個方面去想,直到今天早上,她又接到一通來自于羅母的電話,這才知道羅珊珊居然遇害了。
“你是怎么將羅珊珊的遇難和那副畫聯想在一起的?”我輕聲問道。
緊接著,翁雪迎又從包里拿出了另外一封黑色信封交給了我,說道:“這是我在今天下午的時候收到的快遞。”
打開信封,又是一副畫。
一個女人正癱坐在樓梯間隔處,小腹被挖出了一個洞,連接小腹的,還有一條類似于腸子一樣的東西,女人的周邊全是血漬。
或許是職業原因,當我看到這副畫的時候,我已經聯想到了繪畫者想要表達給我的場景。
而更讓我驚訝的是,這個癱坐在樓梯間隔處的女人,身上穿著的,正是這一身白色碎花裙。
我看了一眼左下角的日期,心頭更是隱隱發怵。
2018年,4月30日
這不就是,今天?
“您明白了嗎?下一個死的,或許是我,方隊長,我現在,能不能申請讓你們警方保護我?我不想跟羅珊珊一樣,我……我還沒活夠……”
翁雪迎的語氣十分急促,就像是這副畫上的畫即將就會成為現實一樣。
兩幅畫,兩種死法,兩個日期。
我猛地抬頭。
這……是死亡預告……
“方警官……我……”
“你想讓我們怎么保護你?”我抬頭問道。
后者略顯緊張的看著我,輕聲問道:“有……有沒有安全屋之類的……”
“沒有。”
“那,我要求你們警方貼身保護……”
“你說的那是保鏢,我們是警察。”
“我給錢……”
“我再說一遍,我們是警察。”
“那我的安全受到了威脅,你們警察能干什么?我每年都交稅,你們就是這么對待納稅人的嗎?”
逐漸,翁雪迎的語氣開始急躁了起來。
我看了一眼那兩張“死亡預告”隨即便起身問翁雪迎要了地址。
左下角的時間并不是羅珊珊的死亡時間,而是失蹤時間,我不知道畫這張畫像的人會不會像羅珊珊一樣,先綁架翁雪迎,再將其殺害。
也不知道,這兩張畫像會不會是某人的惡作劇。
但,我們不能放過每一個可能,哪怕這種可能,只有百萬分之一。
“江野……”
“哎喲……”
我這剛打開門,準備讓江野跟我走一趟的時候,一個身高大約在一米七左右的男人一下就跟我撞了滿懷。
“你找死是嗎?”那男人被我撞到地上之后,頓時目露兇光的朝我襲來。
我眉目微彎,下意識的往左閃了一下,那男人撲了個空,又摔在了我身后的地板之上。
“江野,這誰啊……”
“哎,你怎么來這兒了,不是說你可以走了嗎?”這時,江野拿著一份筆錄從不遠處跑來,只見其走到了那男人身邊,一把將男人扶起,直沖他說道。
“頭兒,他叫羅寧,是羅珊珊的弟弟,這不是,剛給他做完筆錄……”
我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直朝江野說道:“你現在帶著監控設備點幾個人跟我走一趟,至于這個羅寧,剛剛試圖襲擊我,以犯罪未遂的罪名先關上幾個小時,等我回來之后重新做一份筆錄。”
說完這些話,我直接轉身就帶著翁雪迎以及江野離開了刑偵一隊。
關于這個羅寧,在回翁雪迎家的途中,翁雪迎一直在跟我吐槽。
羅寧比羅珊珊小四歲,但是和羅珊珊的待遇卻完全不一樣。
羅珊珊的母親是一個完美主義者,所以,從羅珊珊出生的第一天開始,她就以訓練名媛的方式各種“訓練”著羅珊珊。
為了羅珊珊能夠擁有一個完美的身姿,她讓羅珊珊每天都穿著束腰入睡,早飯,午飯,晚飯都有嚴格的規定,為了防止羅珊珊多吃那么一兩口,每天吃飯之前,羅珊珊的母親都會為其稱重,只要重了那么一點點,第二天羅珊珊就沒有飯吃。
交友也是一樣,為了羅珊珊能夠有個好名聲,羅母禁止其與任何男生交談,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老師。
她記得初中時,他們的班主任一開始是個男的,羅母得知后,竟以莫須有的罪名,告到了校長室,說其作風不端,要求校長將那個班主任給換了。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
可反觀其弟,她母親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自小寵溺,要什么給什么,甚至于羅珊珊第一次發工資,其母也將她全部的工資,給自己兒子買了鞋和電腦。
“所以羅珊珊沒有男朋友?”我疑惑的問道。
“有這樣一個母親,就像是在你身上安裝了監控一樣,她哪里能有男朋友,又有哪個男的敢找她啊。”
“我有個問題,剛剛在辦公室一直沒有問。”
“您說。”
我看了一眼羅珊珊的白色碎花裙,輕聲問道:“既然,你覺得自己有危險全是因為那一副畫,那副畫像上的女人穿著的正是白色碎花裙,那你今天,又為什么要穿這一身?”
說到這,翁雪迎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
“方警官,不瞞你說,我是真的不想穿這件裙子,可是今天早上我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我房間里面的衣服全都不見了,只留下了這件裙子,所以我就跟逃命一樣的逃了出來,第一時間就跑到了刑偵大隊,見你不在我也不敢亂走,一直在你們那個刑偵大廳等著你們,方警官,我真的還不想死,求求你了,救救我。”
“那你為什么不第一時間告訴我?江野,去查一下紫苑的監控,看看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有誰進出過這個小區,把非業主卻在這個時間段內進出過小區的人都標注出來。”
一直坐在副駕駛座內聽著我們談話的江野直接拿起了手機就朝技術部撥了過去。
而我,則轉身,鄭重其事的朝翁雪迎問道:“如果,真的有人要殺了你和羅珊珊,告訴我,他殺你們的原因是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因為珊珊的母親,珊珊雖然很內向,但用名媛來說她其實一點也不過分,這樣的她,哪里會得罪誰,我就更不用說了,高中畢業后,因為我們兩個并不是在一個地方讀大學的,平日里也就只有電話往來而已,回到嘉市,我又一直在準備我的舞蹈房,也沒有再見過珊珊,要說我們兩個同時得罪什么人,我是真的想不到。”
和羅珊珊相反,翁雪迎是一個性格外向,有什么說什么的女孩,要說她會得罪人,我還真相信,但羅珊珊……
按照翁雪迎的描述,羅珊珊是一個溫柔到骨子里面的女孩子,她會得罪誰呢?殺死他的兇手,又和她有什么非要殺她的仇恨呢?
來到翁雪迎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翁雪迎所住的樓層是在十三樓,電梯里面有一個監控,樓道左右兩邊也有監控,所以,只要有人進過她家,這樓道監控就一定能夠拍攝的到。
這時,翁雪迎的電話響了起來,她看了我們幾人一眼,隨后便說要去樓道打個電話,當然我也沒太在意,畢竟我們這里這么多警察,這周圍又都是監控,如果真有人要傷害她,也不會選擇這個時候。
可是,就在我們將監控以及監聽系統安裝完畢之后,這翁雪迎居然還沒回來。
我眉目微皺,暗道不好,轉身便朝樓道跑了出去,可這空蕩蕩的樓道哪里有人?
“江野,調監控,看看翁雪迎是不是下電梯了。”我一下來到屋內,看著那空蕩蕩的電梯,江野很確定,監控沒有任何紕漏,在這十分鐘內,幾乎沒有人上下樓。
也就是說……
我立馬轉身便朝安全出口跑去,然而,當我打開這安全出口的大門時,我卻被那階梯間隔處的安全出口四字吸引了過去。
我記得,那副畫上的安全出口,也是……
“不好”
“滴答……”
就在我脫口而出之間,樓下突然就傳出了一陣水滴滴落在地面的聲音。
我沒敢多想,直接朝樓下沖了過去,可當我沖到樓下間隔處的時候,眼前的場景卻令我畢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