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部的何青彥是周林在公司認識的第一位同事，當時面試流程由她主導，所以兩人上下班碰到時還能聊一聊。

在一次聊天中才知曉，雖然內貿和外貿都屬于公司的業務范疇，但是，公司從外貿起家，從創辦之初逐漸走到今天，外貿一直是公司的支柱，在過去10年的歷程當中，外貿一直支撐著公司幾乎全部的業績。

而內貿從三年前才開始涉足，剛開始由大股東——張藍華負責，業務一直沒太大進展。李成剛進公司時是做外貿，但10個月之后顆粒無收。而張藍華正想專心負責產品研發，于是，公司做出調整，讓李成轉做內貿。但據李成在每周的銷售例會上的工作匯報來看，在這之后的半年多，內貿工作仍然沒有起色。

張藍華化學專業出身，身為總經理，是公司的大股東，巳有30多年的工作經驗，一直和研發打交道，公司的產品研發由她全權統籌。內貿的業務工作，巳經全部轉交給李成。余曉寬來了之后，分擔了其中一部分。

祝耀輝和張藍華誰的股份更多，從各自的稱謂很容易聽出來，一個是銷售總監，一個是總經理。差異也表現在各自辦公室的布置上。祝耀輝的辦公室在一個角落，而張藍華的靠中間。祝耀輝的辦公室除了一張大班臺、辦公椅和一套3+1的沙發外，只有一臺空調和墻上那幅一米寬的畫。而張藍華的辦公室除了同樣的設施，空間多了幾平米之外，還有一個兩米寬兩米高的書柜，連沙發也多出兩人位。

李成50多歲，半禿頭，身高大約165cm，體型偏胖，肥碩的腦袋上長著一張胖圓臉，挺著油膩的肚子。走路時，頭習慣性地向前傾，步伐較快，從后面能明顯看到他后脖子上隆起的“富貴包”。他有時滔滔不絕，有時半晌不說話，有時會一邊走一邊嘀咕：今天這菜有點辣，我上次帶回來的樣品放哪兒了，測試的結果我記得上次有記錄呢……。

新進公司的這幾位成員，包括周林在內，都不是職場新人。余曉寬巳有超過6年的工作經驗，是李成唯一的下屬。陳亦雯則工作超過了14年，比周林年輕兩歲，用行業內人士的話來說，和周林一樣，都是老外貿。

因分別主管不同區域的客戶，業務沒有沖突，年齡相仿又聊得來，周林和陳亦雯在工作中有一些交流，沒過多久，雙方互相加了微信，在公司終于有個能聊的伙伴。

“給你的客戶資料多嗎？”陳亦雯問周林。

“孫萍說是這兩天會提供，不知道有多少，還不知道會是什么情況。”周林回答。

“哦。”

“你呢？你那邊怎么樣？”周林問道。

“我剛來時轉了一些給我，后來陸陸續續又給了10幾個，但是加起來不多。”

“跟他們聯系這段時間，覺得客戶質量怎么樣？”周林接著問道。

“覺得沒啥效果……，有點郁悶，唉。”陳亦雯說完，順便發了一個嘆氣的表情。

周林說：“跟了幾個月了，應該快有成果了，不用擔心。”

陳亦雯：“哪有啊，我才比你早來一個月呢。”

周林問：“啊？這樣啊，不好意思哈。”

“是啊，余曉寬跟我是同一天入職的。”陳亦雯說道。

周林安慰道：“哦，那時間真的不長，別急，慢慢來”。

陳亦雯隨后說道：“謝謝，你也是啊。”

周林回答：“我這兩周是安排學習，公司讓我這段時間先熟悉產品。”

“嗯，我當時也是這樣安排的。”

“不知道到時給我的客戶質量怎么樣，心里沒底。”周林回答。

“我只收到少數客戶的回復，大部分石沉大海，只有兩個樣品單。”

“看樣子到時給我的客戶質量差不多吧。”周林推測。

“嗯……，這個，不知道怎么說，先看看吧。”陳亦雯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兩天后，孫萍轉交了一些客戶資料給周林，但都是分散地保存在不同的表格，表格的格式和字體都不統一，所列的項目也都各不相同，重點內容標記的顏色也不同，花花綠綠的，一眼就能看出是不同的人留下的工作記錄。看著雜亂無章的資料，周林只能耐心地開始整理，以方便將來做工作記錄。

作為銷售總監，祝耀輝關注著業務進展。也正因如此，隨時向陳亦雯過問工作情況顯得再正常不過。甚至有幾次，他碰到陳亦雯還會問聲最近如何，工作還適不適應之類題外話，陳亦雯雖然有些吃驚，但都客氣地回答還行。領導對她突然的關心，使她心里略感安慰，卻沒有察覺對方向她投來的不同尋常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