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話可說,幾人便分開坐臥。李大頭趕了一天路也頗為疲累,不一會便沉沉睡去,牛興牛野二人對視一眼面上絲毫不見放松,牛野皺眉低聲道“興哥,似乎真被先生言中了。”
“你也看出來了?”牛興低頭點著頭,像是打瞌睡,扯著嘴角勉強笑笑,“馬德,同為漢人自己過不下去,不想辦法去找金人麻煩,滿世界斷同胞的生路”
“興哥你那邊發現幾個”牛野也一樣做低頭打瞌睡狀“我這有4個,有個我眼熟,這群人可沒少在牛家村附近盯梢,先生也說了不要輕易對同胞下手。身后還有這個拖油瓶,我們如今怎么辦”
牛興做瞌狀低聲嘟囔“我這也有四個,馬德真下本啊。先別管大頭這個人了,咱們自己要緊,先看他們的意思,不動手一切好說。一旦動手........記好先生說的話.....拿起屠刀對著自己的不論任何人都是是敵人,不要留情”
“成,聽興哥的”
帶李大頭鼾聲起伏,牛家村的兩個青壯也沉沉的低頭‘睡著’了,過了半晌,周圍響起嘻嘻索索的聲音,八個面黃肌瘦的青壯手里拿著削尖的木棍,紅著眼圍城一個圈將睡著的三人包圍起來,慢慢踱步縮小包圍圈。待8人完全把三人圍起來,睡著的三人人還沒反應,領頭之人緩緩放松自己,打個手勢,六個人會意的拿出藤蔓編出來的繩索,準備把睡著的三人下手。感受著人在接近自己,低頭的牛興眼睛猛地的睜開,眼神犀利,哪有一絲睡意,聽著緩慢靠近自己的腳步,心里默默倒數“5......4.......3.......”
“動手!”一聲暴喝,正在低頭睡覺的二人猛地竄起來,一記肘擊挑在靠近自己的人下巴上,當場兩人失去意識昏迷過去。一彎腰,二人幾乎同時從靴子里摸出尺余長表面漆黑的匕首,一面開鋒一面鋸齒,顯得殺氣肆意,手持匕首二人沖入人群,匕首橫掃,逼退圍上來的幾人,一前一后,直接挾持一個看起來過得不錯的歹人,因為這個人可能比其他人吃的好一點,比其他人胖一些,衣服穿得也比較完整,起碼是有鞋子的,二人斷定此人不是主事之人也是地位不低,至于為什么不挾持兩個人,他們先生說過十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在敵營兩人挾持一人,對方會更加投鼠忌器,畢竟兩個人在裝備完整時候,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時斃命。始終有一個人在威脅被挾持的人,所以脫身的幾率要大很多。兩人也是活學活用,真擒住了這個小團隊的流民頭子。
“這位?打野打到牛家村的人身上了,什么路數?怎么稱呼啊”牛興二人一人把刀架脖子上,一人一言不發刀尖抵著流民頭子后腰,悠悠問道。
興許是牛興二人動作太快,被挾持的流民頭子還在愣神,有個機靈的已經把削尖的木頭抵在躺著的李大頭脖子上,結結巴巴道“放..放了..我大哥...我們沒有惡意..只想找點吃的..”
牛野見狀臉色一狠,也不吭聲,抵在這人質后腰的刀,狠狠戳在人質大腿上一刀,劇烈的疼痛讓這人回了神,血淋淋的腿疼的抽抽,頓時失聲尖叫起來。這時牛野扶著還插在人大腿的刀柄說道“無所謂,此人生死與我兄弟有什么關系,你們若把他殺了也是他家人找你們麻煩與我兄弟二人何干。”
牛野的狠辣也刺激到其余幾人,神色畏懼拿著削尖的木棒一時間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干什么。挾持李大頭的流民見狀頓時一慌“別動我大哥!你們放了我大哥,我們放了你這客人。”
“別叫了,沒戳你要害,沒傷你筋骨,躺個個把月就差不多能動了”牛興老神在在道“再叫嚇到我了,這脖子可就開口了。”
這人也是狠人,疼的冷汗直冒,聞言愣是咬牙切齒忍住了,聲音顫抖“兩位......壯士..是在下有眼無珠.....沖撞幾位....如今您這客人在我弟弟手里,不如這樣.......兩位....與我等各退一步......我們各走各的.....分道揚鑣互不打擾....這傷是我咎由自取.......還請二位高抬貴手....”“呵呵呵,沒問題啊,那請幾位朋友把手中的這個‘兵器’扔過來?”牛野老神在在道
“沒問題!大家把棒子扔過去,別傷了大哥。”沒暈倒的流民頓時把手里的‘兵器’盡數拋向牛野牛興二人,二人對視一眼,緩緩后退等拉開一定距離了才沉聲問道“這位仁兄,地上躺著的那個我們可沒說是客人啊,看來你這消息來源不一般啊,說說吧,誰傳給你們這消息的?讓你們來干什么?”
“嘶”領頭之人疼的倒吸一口冷氣“有個蒙面人,是個男的,身高六尺有余,送給我們一些口糧說你們這有糧食,想吃頓飽的就跟著閣下......”
“呵呵”牛興冷笑“不止吧,你們這幫‘野人’最是不擇手段,為了吃口飯殺人越貨不在話下,跟著我們?是跟著弄死我們吧。”
“絕....絕無此意啊....”領頭之人疼的話都說不囫圇,禁不住求饒“二位爺,在不包扎我就沒了,還請二位高抬貴手。看著同為北地漢人的份上,給在下和兄弟們一條生路。”
牛野看著他們通紅的眼睛,跟牛興對視一眼沒做聲,牛興道“放心,我等勢單力薄啊,怎么敢跟幾位結仇,那這樣吧,你們人把我客人叫起來,你跟我們一起,先離開這,你們人留下一半跟著,其他先該去哪去哪怎么樣?”
“可以可以。”
悠悠醒轉的李大頭,看著牛野牛興挾持的人再看看血淋淋的大腿頓時一個激靈,趕忙跑到二人身邊“牛興兄弟....這是?”
“沒事,這不老鄉見老鄉了么。大頭兄弟跟著我們先走吧。”牛興提一下那人脖子間的利刃“還得辛苦你跟我走點路啊,對不起。”
“無妨.....無妨....應該的......”領頭之人眼中狠辣之色一閃即逝,討好道。
牛興警惕的望著四周緩緩跟人拉開距離,退到50步開外之后,神色一利,架在領頭之人脖子上的利刃猛地用力一劃“跑!”
流民領頭之人神色驚愕不解,后邊跟著的流民從腰間抽出銹跡斑斑的兵器,神色興奮追著牛野牛興幾人沖上去,牛興暗道就知道你們不懷好意,跟牛野打個手勢,分開隱入山林。流民領頭之人彌留之際,好像想到什么,死死抓住對趴在自己胸膛上慟哭的年輕人,嘴里血漿四溢“走...別....”眼中帶著一絲眷戀和焦急失去了氣息。年輕人見自己的兄長徹底失去氣息仿佛失去了精氣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呆呆的枯坐在原地。
深林中流民四散怪叫,慢慢的怪叫漸漸消失,山林重新恢復往日的靜謐。
辦完事的牛野牛興會面,將扔到灌木叢被隱藏的李大頭也拉出來。牛野嘴里低聲詢問“這幫野人當真吃過.....人肉?”
李大頭神色一驚,牛興幽幽道“當真,大頭身上帶著20斤面粉都不管不問....就追著人砍...他們的看我眼神,看我們不是看同類,像看死人。也虧得沿路留了點后手,不然后果可就不好說了。”
李大頭澀聲問道“那個領頭之人如何了?”
牛野奇怪的看一眼李大頭“自然是沒了”
“有個地方很奇怪......”李大頭艱難道“他們幾個人好像除了那個領頭之人的弟弟聽從這個領頭之人........其余人看他死了好像不以為意.......而且還反過頭追殺.......所以我們可能好像還沒脫險”
牛野猛地一顫“應該.....不會吧...”
“不管真假,先回村再說,事情有些不對”牛興冷靜道“大頭說的有理,先回牛家村,以不變應萬變,等安全了再看其他,走另一邊”
三人在不言語,趁著夜色,繞過人跡奮力往牛家村趕去。一夜馬不停蹄,三人在天色微白之時終于看到牛家村的炊煙,炊煙只有一道卻纖細綿長,牛興牛野微微安神,正待繼續趕路,牛興神色驚奇‘咦’了一聲,牛野低聲問道“怎么了興哥。”牛興不吱聲低頭看了眼底下的枯枝,對著面前的一棵樹點點下巴。牛野心領神會,躡手躡腳走到樹跟前,嘴里咬著利刃慢慢往上爬,在中途用嘴里的利刃悄悄劃斷一只不起眼的小藤蔓,最后悄無聲息的到達樹冠,果不其然,在上面有個睡的死死地小老弟。牛野緩緩俯身貼到睡覺這人耳旁大吼一聲“牛大金!”
“到!”正睡得這人猛地竄起來,在樹冠上跟牛野對視上了,隨即又癱坐下了“哎。野哥啊....我以為誰呢......怎么剛出去一天就回來了.......”
牛野冷笑“回來了?不回來還不知道你睡崗呢”
牛大金縮縮脖子“野哥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啊......再說我設的警報呢,”
“警報?我把你脖子都噶了你警報呢”牛野嗤笑“興哥也在下面,你跟他解釋去吧”說完氣的糊了他一比斗。
牛大金垂頭喪氣的順著樹干下來,苦著臉走到牛興跟前“興哥.....我....那什么..”
牛興擺擺手不以為意“不用跟我解釋,回頭上戰場了,因為你睡崗咱們一個小隊人全沒了,到黃泉路上你在跟我道歉,自己去禁閉室7天。牛家村的危機都到面前了,你還在睡崗?實在不行滾出去,跟著木匠他們干活去。”說到最后神色嚴厲。
“興哥不要啊!”牛大金趕忙討饒“大金知錯了!下不為例!興哥,抱歉,我這就去關禁閉!”
“趕緊滾去換人去”
牛野湊過來“興哥,這小子疲懶慣了,但是腦子夠用啊,你可別真把他扔給那個木匠了,那老家伙天天拉著人搞什么“飛庭”,我不信這庭院還能飛起來?先生還說沒這能耐呢。他還沒進過禁閉室,這次讓他長長記性往后就好了。”
牛興嗤笑“這還用你說,上次老木匠竄對先生找人試飛,把人摔的骨折,誰還敢跟他干”
“路上的事先回村問問先生,接下來怎么做,我模模糊糊有點想法但是不確定。”
“大頭兄弟,還得勞煩你在我們村在歇息幾天了”
.......
“先生,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子”牛興在張安跟前匯報,“后面我們回村躲著人跡,倒也沒有過多阻攔,結合昨天路上經歷,所以我懷疑咱們村外面應該隱藏了一股流民,人數不少還不懷好意。”
張安點頭“確實隱藏了一股,大概300余人,全是青壯,是以前越國在北地的囚犯,領頭的好像是一個重犯,應該手上不少命案,”
“至于目的嗎?”
“呵呵”
“想趁虛而入,也想火中取粟”
“就看他胃口大不大了”
牛興聽完心下了然,先生看來已經有所準備了,當下也不猶豫,拱手道:“還請先生示下,先生放心,我牛興一力完成此事。”張安聽完,點了點頭,心下還是頗為滿意。張安擺擺手“此時說這些時機未到,你回去先歇會吧”此時天色尚早,牛興便告辭離去。張安走到桌邊坐下,招呼牛野道:“牛野你的功績我都看在眼里,這兩日你次牛興來回奔波也辛苦,把那位帶回來的客人安排好你也歇歇去吧。”牛野聞言站起道:“先生放心,此事屬下已做了安排,那牛野便告退了”說完也不待張安回話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