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野走后,張安便看著窗外,陷入沉思,屋內氣氛一時之間變得有些靜謐起來,良久之后張安才悠悠開口道:“看來計策已成,接下來便是看看我的后手了”
“先生可有良策?”屋外牛開山闊步入內朗聲問道,
“老牛你有不打招呼就闖進來了,你這破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張安不滿。
“額,先生,我是看到牛興他倆出去了,才想著進來看看,那伙人怎么收拾呢?”牛開山撓撓頭問道。
張安思索了一下,突然笑道:“老牛,你可聽說過戰術穿插?”
牛開山聞言,點了點頭,道:“這不是您交給我們的么,說是金人兵鋒鐵蹄不能硬拼,要我們智取,這戰術穿插就是兵法嘛。”
張安聽完,一臉疑惑道:“戰術穿插?那怎么會和兵法扯上關系呢”
牛開山一拍大腿耿直道:“兵法上這叫以少勝多”
張安被牛開山的話逗得哈哈大笑
說笑完又看向牛開山,沉吟半晌才緩緩道:“那么老牛可知道,這戰術穿插需要哪些條件么?”
“人手”牛開山沉思半晌,又緩緩道:“先生所謂戰術穿插。是化整為零。三五人一組,分段埋伏,再派50人偵查隊沖陣,打亂流民部署。各個擊破,這一切都離不開人手”
張安點頭道:“你這想法倒是不錯,說得對啊,我們就是沒那人手,這么一來,我們還真要去和那流民死磕了。”
牛開山又問道:“那先生計策如何實行?”
“上兵伐謀”張安笑了笑“都是漢人,豈能無緣無故兵戈相見。我去和他們見見面。”
牛開山看著張安,拒絕道:“先生不可!這些人是敵是友我等還沒確定,先生便去見那流民,未免有些不安全。”
張安笑著搖了搖頭道:“都是些漢人,見了也沒什么”
“還是不妥”牛開山搖了搖頭。
張安一愣繼而笑道:“這還有什么不妥么?左右無非是一項吃不上飯的可憐人罷了。”
牛開山沉思半晌才說道:“這些人都是漢人不假,但是您的身份萬一被流民發現,定會引起猜疑,他們的人數不少此番來勢洶洶,對我們極為不利。這些人又居無定所,不如這樣,我去見他們領頭的,雙方通氣之后,流民便可以派人進村,讓他們來見先生如何。”
張安笑道:“牛大哥,你真的有把握么?如果是流民的話,你陷進去萬一出不來怎么辦,這些流民有的可不是善茬,殺人吃人不在話下。”
牛開山笑道:“無妨,先生就放心吧,我跟文郁我倆一起去,全副武裝之下就他們那幾百人?來去自如”
張安皺眉思索“不行,牛興牛野二人將追殺他二人的流民斬殺殆盡,怕是已經結下死仇,你們這么貿然前去定然不安全。”
“這樣,既然我不同意你去,你也不同意我去,就都不要去了,讓偵察隊支出去一部分人,多少你看著辦”
“今天把我的意思表達清楚,這批流民是罪犯,作奸犯科不在話下。我本意是招撫進來做鋼廠的勞工,好吃好喝供著做活,但是危險性比較高,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換個方式”
“肆無忌憚是因為沒有忌憚,把人帶出去就把他們打的草木皆兵,既然要打就是敵人,生死不論。我只要結果。”
“老牛,把人帶出去見見血沒問題,我們也見見血,敵人也能見見,我只有一個前提,出去多少人回來多少人。有沒有問題?”
牛開山興高采烈立正扶胸,高聲道“保證完成任務!”
“去吧去安排吧,出去把文郁叫來”張安敲敲桌子吩咐。
“收到”
張安坐下喝口茶水,敲著桌子思量著什么。
“先生您找?”辛文郁走進來。
“哦,文郁啊,現在青壯都出去護送客人們回家,雖然有一部分有些變故回來了,但是村里的安危還是相當重要。除了偵察隊村里可戰之人還剩多少?”
辛文郁笑了笑“這先生大可放心,村里可戰之人現在最少還有300,咱們村都是軍武之人,老一輩只要還沒入土開弓射箭不在話下,現在村里還有您開發的各式新武器,只要不是與金人騎兵野戰,咱們村無所畏懼。”
“那就好那就好”張安寬慰道“叫你過來還有一事安排,青兕嘯虎進山打過獵沒有?”
辛文郁疑惑道“還沒有,去年因為年紀太小,后來先生駕臨又在教授學識,現在還沒進山打獵過。先生有什么吩咐?”
張安猶豫一下“我想讓他二人跟著偵察隊參與一下任務,這次任務老牛帶隊”
“這......”辛文郁猶豫,他一聽是沒有明說的任務,那肯定是保密了,擔心青兕遇險有心拒絕,但是有知道張安是好心,見了獵物能活下去,見了人心才能成長,“還望先生能護的青兕安全。”
“自是應當,那就這么說定了,等他們回來了,我去找找他倆”張安起身說道“那文郁去忙吧,這幾日老牛準備完就帶人出發”
出了門,張安徑直走到青兕嘯虎上課的地方,繼續為孩子們授課,這一年多的時間里風雨無阻,一直為這群十多歲的孩子們教授自己所學,從識字認字到醫術,再到思想,這群孩子如今真正成了可以燃燒的星星之火,眼里再也見不到從前的麻木和天真,如今的他們,眼里除了求知欲,余下的盡是希望之火,張安不知道為何這幫孩子這么拼命努力,但是如今的結果還是很喜人的,這讓他把那本書拿出來的想法逐漸強烈。
這兩個娃娃帶著6人的‘訪問組’去其他各村拜訪還沒回來。這次牛家村遇到的第一個小考驗,青壯出去一大部分去護送來訪的客人,其實也不是護送,張安是未雨綢繆,先去把山里各個漢人聚集地的情況摸清楚。留下的這些圖謀不軌之人他打算等這次小危機了結以后,逐一帶著上門拜訪去。要問怎么拜訪,毫無疑問了,打一頓,給頓飯,如此反復,直到那些沒不主動投奔來的人沒有異議為止。
授課結束,張安仔細思索如何再給村里增加一些防護手段。如今的牛家村,在張安眼里還遠遠稱不上武德充沛。煉鋼高爐只有5座,還是因為人手不夠,礦石開采緩慢,煉鋼緩慢,產出的鋼大多做了一體式的胸甲,只有部分領導層才有護腕護肩,武器是統一制式的腰刀,搭配著帶滑輪裝置的連發手弩,但是這些還不足以讓村里安穩起來,張安的假想敵可是有著50萬騎兵的蒙古,打穿歐洲的‘上帝之鞭’這點武裝這點人手,不夠人家一口吐沫的。
思索良久,現如今的牛家村沒材料沒人手,大批量制作火藥武器不現實,硝石都不好找,那么只能出奇制勝,想到這,張安立馬出去找村里的那個神神秘秘的老木匠。
“木匠?做出來沒有?”張安找到木匠時候他正在呆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個獸皮筒子。
“張先生?這不對啊,你說按照孔明燈的原理,把罩子做大一點,把火盆燃燒久一點,就能帶人上天,但是我做那個按照原來的孔明燈十倍大小的升到3丈就掉下去,還把人腿摔折了.....”
張安臉色一黑“說起這事就來氣,讓你穩妥點穩妥點,好家伙直接把人提溜上去點火起飛?你說你問我要人是為了協助你做這個玩意,你個老家伙也沒說是為了做實驗,你就不能弄個跟人差不多分量的石頭上去?”
老木匠面上窘迫“額,下次不會了,先生過來是干啥呢?”
“過來看看你做的怎么樣了,也怪我給你提個思路你就鉆牛角尖了”張安無奈道“現在看來還不行,對了你用的什么做的火盆?”
“柴火啊,畢竟孔明燈就是用的那玩意啊”老木匠理所當然道。
“?!”張安瞪大眼睛看著他,把老木匠看到毛骨悚然,不敢置信的問道“只用木柴?”
“只....只用木柴.啊...”老木匠遲疑道。
張安一頭黑線,氣不打一處來說道“木柴那玩意能燒多久?村里石涅都用了多久了?冬天你自己天天晚上都離不了,跟木柴比如何?村里高爐也是你督建的,用的也是煤,火溫如何?把火盆趕緊給我換煤.....哦....石涅再試試,這次換石頭上,沒有完全保證再不能上人。”
“誒誒誒,明白了!”老木匠恍然大悟,眼睛放出激動的光芒“我這就再試試!”
“試歸試,兩個要求,不能輕易上人,在一個,保密。這東西暫時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試驗盡量安排在晚上。”張安叮囑道“你今天先試試,成功了你自己悄悄告訴我。”
“放心吧”老木匠拍拍干癟的胸口承諾“這次一定成,過兩天等我好消息就行了。”
張安點頭,不放心的在周圍轉了轉,突然想到有些沒交代,趕緊回過頭說“你試驗時候小心點啊,歲數不小了,這玩意上去下來砸著人那是非死即傷,你可是村里唯一的技術人才,可不能有什么閃失,你不準親自去試驗。”
“額.......”老木匠遲疑不定。
張安頓時停下腳步,轉身看著這個倔老頭“老木匠你還打算自己親自上去試驗?”
“我上去....能...能看看....這個大家伙的不足之處...”老木匠說的底氣不足
張安定定看了這個倔老頭,冷哼一聲,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老木匠呵呵一笑不以為意,以為張安被自己說服了,便繼續在即手頭的工作,趕緊把燃料從木柴換成石涅。
一番忙碌終于孔明燈2.0版本問世,天色也暗了下來,老木匠興致勃勃的打著火把,準備上吊籃引燃火盆,剛走兩步,感覺自己身后出現一片陰影,老木匠嚇到打個哆嗦,麻溜回頭喝道“誰!”
“誰?還能是誰?”辛文郁不滿道“老木匠也就是你面子大,先生讓我過來看著你,先生說了,第一不打擾你,第二看著你如果點燃火盆就把你拉下來。你還真能冒險啊。先生說你這玩意指不定能升百丈,這么高你也不怕摔死?而且先生可說了,這山里風向不穩,你弄個這玩意貿然上去,且不說你摔傷怎么辦,風向變了,你命大沒受傷,你掉賊窩怎么辦,先生不放心,又說你這玩意事關重大,所以讓我過來看著你。”
老木匠沒好氣道“你懂個屁,話還不少,好了好了知道了,先生也是,多大點事,小老兒身手也不差幾丈的高度,情況不對我隨隨便就下去了,怕甚?”
“算了,先生也是一片好心,不上就不上了,你去幫我把那石頭弄過來吧。我不上就得這個石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