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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慈母手中線

  • 阿魯阿泉雜文集
  • 李念恒
  • 1669字
  • 2023-11-24 23:04:42

無意間,我刷到了一個小視頻,標題為“這時刻應該是媽媽最開心的時刻”,視頻內容大致就是記錄了一批幾個月到兩三歲的小娃,在沒看見媽媽一天或者幾天后見到媽媽的表情變化,由一開始的咧嘴歡笑突然到委屈得哇哇痛哭。這一幕真的很容易讓人淚目,這確實應該是媽媽最幸福的時刻了吧!

看著那一張張可愛又委屈的臉,讓人不禁又好笑又心疼,腦里不禁會冒出要養一個小娃的強烈念想??粗粗瑓s又忍不住想起了遠方的母親,想起了小時候,那時候的母親未嘗不是如此。

我承認我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也是個極易懷舊的人,小時候也是經常喜歡流眼淚。不知不覺間,我的年齡越來越大,而我的歡笑卻漸漸全部滯留在了過去的記憶里。

只記得聽父親和我講起過,在我半歲左右的時候,母親好不容易可以和父親趕一趟集市,因為我離不開母親,母親只好背著我走了三小時的崎嶇山路來到集市上。沒曾想我在遠遠的地方聽見了車鳴聲和喇叭聲,既嚇得哇哇大哭起來,也許是因為我從未聽見過汽笛聲,也許是因為膽兒較小,但我想當時的母親肯定心都疼碎了。無奈之下,母親只有抱著我坐在離集市稍遠的地方,溫柔地哄著我,卻讓我父親先去集市里購些所需的東西。這一坐就是一整天,父親也急匆匆買了東西邊趕回來,他讓母親去逛會兒集市,他來抱著我,沒曾想我更是不讓母親走,她才把我抱到父親懷里,我便又嘶聲痛哭,這一天,母親連集市都沒能進去就又和父親一起趕回了家。那時候母親也就約莫二十一二歲,她肯定也很想很想逛逛集市,但我知道,她看見我哭,心里更多的心疼我。

還記得一兩歲的時候,有一次,父母親帶著我回外婆家。怎奈,又因為我晚上認家,哭鬧不止,快十二點了還不肯入睡。母親好不容易回一趟娘家,卻因為我這個淘氣鬼,父母親又連夜摸著黑把我背回了家。也許,大家認為這是慣著我,可我知道,父母親這是疼愛我,試想一下,自己的孩子哭的稀里嘩啦,哪個做父母親的不會心疼。

也還記得小時候,我感冒了,那時候交通實屬不便,條件又極困難。夜很深了,母親依然點著火把,走到村旁的小河邊撈一些石頭回來,按照土方法,燒紅了再放在水碗里,然后吹涼了再端給我喝。

白天還未見好轉,又去山上的老樹上刮些樹汁,據說這是草藥,可以治感冒。然后用水熬出來,怕我太苦,還將平時不舍得吃的冰糖放進去,那味道甜甜的,雖然夾雜了濃濃的中藥味,但卻讓我很愛喝。

也還記得六歲那年,我和妹妹都得了流感,高燒不退。天蒙蒙亮,父母親便一人背著一個,翻山越嶺走了兩小時的山路去打針,待燒退了又翻山越嶺背了回來。

又還記得,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我離開了故鄉,來到縣城讀書。路途遙遠,需要走三小時的山路,坐兩小時的巴車,才能來到學校。條件再艱苦,因為放心不下,家里人總會一個月就來看我一次。有一次,母親也來了,看到她時,我好開心,隨機也如同視頻里的孩子般流下了眼淚。我有意識得躲在父親身后,卻也被母親看到了,她不禁也偷偷抹起來眼淚。過后,我看母親的臉色很難看,詢問之下才知道母親暈車了,車上吐了一路。我感受過暈車的痛苦,可母親確實太過于想念我,才顧不上這些痛苦,要求和父親一起來看忘我。

不知不覺間,我也長大了,也不會再像小時候般矯情,父母親辛辛苦苦、無怨無悔地把我拉扯大,供我上大學,讓我在城里工作??晌胰缃駞s混的一塌糊涂,因為工作忙碌,也舍不得請假,又或者其他一些原因,以至于一年到頭也就過年時回家一趟陪陪父母。

我知道,母親也一如那時般在思念我,只是她不愿讓我分心,也不會跟我吐露思念,只想著讓我安心工作。

我時常會在想,父母親當寶似的把我培養長大,吃了不少的苦,可孩子長大了卻是聚少離多,他們會后悔嗎?答案是肯定的,他們不會后悔,無論何時都如此。也許,有時候他們肯定會有些憂傷吧,憂傷的是他們不能陪伴我太多,憂傷的是他們已經漸漸老去!

“兒行千里母擔憂!”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也許,身為父母,才能真正體會這兩句話的深意,但,生為兒女,卻又怎知這兩句話背后的憂傷呢!

父母,永遠都在為兒女默默地付出,真心的關愛。兒女,卻永遠只知道索取,索取得那么自然,索取的那么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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