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垣》
陽春白雪染窗欞,
紫柱金梁嵌宮闕。
鐵虬銀枝霜斗雪,
鮫綃寶帳檀香繚。
寸陰若歲,寒冬降臨臘梅怒放。
又到了內務府領取月俸的日子,清早翊燁宮的宮女北月踏著積雪發出吱吱丫丫的響聲,棉鞋被雪水打濕。
來到內務府,穿過回廊聽見吵雜嬉笑聲。
“你們是不知道,翊燁宮那位可是頭一回,皇上不待見她,招幸也無非是走個過場。”嘉福宮馮昭儀的貼身宮女惢心,牙尖嘴利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是呢,我也聽我家娘娘說韋貴人身上有一大片胎記包丑陋無比,上輩子恐有重大刑傷。所以皇上才忌諱她。”含章宮羅貴嬪的宮女秋荷也細聲說道。
眾人附和道:“就是。皇上出征在即,怎么會寵幸她這樣的不祥之人。”
“若不是因為韋貴人是宰相之女,也不會將她這樣污晦之人納入后宮。”其她各宮的宮女也紛紛嚷嚷說道。
“我家貴嬪娘娘剛入宮時,受封為長使,榮寵不絕,后又封為美人。直到生了四皇子元懌和六皇子元悅才被封為貴嬪。”宮女秋荷得意的說道,畢竟皇后與馮昭儀侍奉皇上多年都沒有皇嗣,自己的主子有兩位皇子。
“像韋貴人這樣沒有圣恩的人還觍居貴人位份,真是德不配位。等皇上出征回來,指不定怎么收拾她呢。”秋荷眉飛色舞的說道。
翊燁宮的宮女北月在門外氣的直跳腳,恨不得沖進去撕爛幾人的嘴。
奈何韋貴人平常沒少叮囑她們,各宮辦理差事要少起爭端。
北月拍拍因生氣漲紅的臉,調整呼吸輕咳一聲,掀簾子走入室內。
眾人一愣,四周啞然無聲。
惢心譏笑著說道:“喲…這不是翊燁宮的北月嗎。平常不見你家主子得圣寵,這每個月的月俸倒是領的勤。”
“主子得不得圣寵也輪不到我們做奴婢的議論。”北月實在氣不過厲聲說道。
“你哪只耳朵聽到我們議論韋貴人了,大清早的不要在這里雞蛋里面挑骨頭,自己的主子不得寵出來找我們撒氣。”秋荷自知理虧,先發制人指著北月說道。
北月沒有理會走到案桌旁領取俸銀,小太監手腳麻利的將月俸清點好遞到北月的手中。
北月將月俸塞入袖口,扭頭剛跨出門檻。突然被惢心一把扯住后衣服領:“問你話呢?還有沒有規矩了,我們可是正三品宮女,哪里輪到你一個從六品宮女指著鼻子罵。”
“給我掌嘴。”秋荷指著北月的鼻子大有誓不罷休的意思。
北月眼眶微紅,抽泣委屈的說道:“是你們先議論我家主子的。”
“你還敢嘴硬。”惢心說罷揮手一巴掌落在北月的臉頰,北月從內務府的臺階一個趔趄跌倒,頭部經外奇穴磕在花池邊緣,瞬間血流如注。
眾人見狀況急忙散去,唯恐殃及到自己。
惢心指著北月說道:“今天我是教你規矩,往后見了我,你就記住應該怎么說話了。”說罷揚長而去。
幾名小太監見大勢不好,急忙將北月抬送至翊燁宮。
翊燁宮內,韋貴人在宮女喜隆的陪同下去保和殿給皇后娘娘請安了。
只見門口急急闖入幾名小太監,呼喊攙扶著已經不省人事的北月跑到內屋,慈柔見狀急忙讓福安去請太醫。
北月陷入昏迷之中,額頭淌出的鮮血染紅了衣領,呼吸微弱已經奄奄一息,沒能等到福安請回的太醫便一命歸陰,枕邊的血漬還未干涸……
慈柔哪里見過這等場面,早已經兩腿一軟哭倒在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