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烽煙四起
- 陰司道主
- 冀長生
- 2038字
- 2023-04-09 10:57:04
縣主一愣,沉默了幾息,自嘲道,“怨恨?魚師一生正直,身居相位,抄家時,里里外外只抄出了三兩碎銀子,說什么謀逆,多半的官員都是不信的,我在清河上任十年,雖說絕了上升的路,不過,能治理清河城,維護一方百姓平安,也算延續了魚師之志,心甘情愿,真要說怨,也只怨朝廷中有歹人當道。”
說著,縣主呵斥道,“逆賊,說了這么多,還不快快動手?給老夫一個痛快!”
不遠處,魚詔微微嘆氣,他也是此時才知道,原來縣主和他父親還有如此淵源。不過張叩讓他加入赤蓮道,恐怕就是要用在此時。
果不其然,張叩露出幾分笑意,朝著魚詔招了招手,待到魚詔走近,便對縣主淡笑道,“你眼前之人就是魚相之子,如今是我赤蓮道在清河城的道子,他說的話,你認是不認?”
“魚師之子?不可能!魚師一家早已入獄......”縣主先是嗤笑,隨后看了看魚詔,頓時有些狐疑,這人的確和魚師之子幼年時有幾分相似,他越看越覺得眼熟,忽地老淚縱橫,“真是魚師之子?你.......你不是應該在....”
魚詔搖了搖頭,伸手取下頸上帶著的那枚木墜,攤在手心,“汪大人可認識?”
“認識,怎么能不認識!”縣主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當年你抓周之時,我花了三個月俸祿,買了一塊玉佩做禮,反被魚師呵斥了一頓,命我退回去,隨后,我和官員親眼看見魚師給你帶上這半枚吊墜,記憶猶新.......”
“不過,公子如何逃出來的??”喜歸喜,縣主定了定神后,眉頭卻是微皺,魚師之子和這群逆賊攪合到了一起,豈不是有損魚師清名?
他也不好直說,畢竟,身為人子,父母蒙受不白之冤,此仇恨豈能不報,一時間,忠君之事,座師之恩,清河滿城百姓在他腦海中不停糾纏。
魚詔將近些年的經歷簡單敘述,口吻不悲不喜,卻使得縣主滿是自愧,“想不到,想不到啊,不曾想魚師之子這些年竟然一直活在我眼皮子底下,汪某,糊涂啊!!愧對魚師......”
張叩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打斷道,“汪縣主,我念你是個為百姓做事實的人才,再給你一次機會,可愿降伏,屆時可繼續做你的清河縣主。”
“哎......汪某一生,于公,上對的起朝廷,下對的起百姓,于私,唯一對不住的便是魚師,汪某別無所求,只愿將軍能善待城中百姓。””縣主看了看張叩身后的百姓,又看了看魚詔,垂下了頭,“汪某愿降......”
“好好好!得了縣主相助,便又少了一番波折。”張叩露出幾分笑意,命人牽來一匹駿馬,朗聲道,“來人,扶縣主上馬。”
而此時,癱軟在地的千名兵卒早已被人五花大綁,看管起來,只待拿下清河城,便能收為己用。
“時辰不早,也是該去接管清河城了。”張叩對著魚詔二人囑咐道,“我等先行一步,你二人步子慢一些,太陽下山之前趕到即可。”
“駕!!”
張叩一行人縱馬離去,沒過多久就趕上了大部隊,原地只剩下滿地狼藉。
對于能否順利拿下清河,魚詔倒是毫不擔心,赤蓮道謀劃了這麼久,從縣主到兵營,再到守城衛兵,甚至連民間百姓,皆有安排,若還是不行,便非戰之罪,也只能怪到天意頭上。
地上四散的幾灘血泊肉泥,此時已有蚊蠅開始盤旋,魚詔干脆眼不見心不煩,找了個陰涼一些的地方,開始琢磨呼吸法,經過他這兩日的有意控制,除了睡覺和走神,其余的時候,已然能輕易代替從前的呼吸節奏。甚至再過十天半月,預計就能化為自己的本能。
一日之中,天地乾坤亂,城頭變幻大王旗。
清河城發生了什么,奪城是否順利,死了多少將士,魚詔一概不知,只知道,他傍晚入城之時,城中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動靜。
......
穆國靖安五年,五月下旬,赤蓮道在七省裹挾百姓同時起義,立救世軍,涉及人數多達數十萬,不久后,平等會,斬龍軍,乞命軍等各地勢力紛紛響應,先后起義,震動上京,一時間,穆國徹底大亂,一十三省,大半處于戰火之中。
后經統計,此次起義叛軍,大大小小勢力中,有名有姓,闖出一番聲勢的便有三十余支,世人皆稱,石人三只眼,引得天下反。
各方勢力中,又以廣源省救世軍攻勢最為迅猛,一日之內攻占清河城,以天命穆亡,紅蓮當興為口號,此后半月時間,連下十一座城池,占據大半廣源,聲勢之浩大,紅蓮旗所至,令人望風而逃。
次月上旬,一則公文從上京發出,令鎮國將軍為帥,調集各方兵力共五十萬,號興兵百萬,以鎮壓叛亂。十五日內,便剿滅了五處叛軍,此消息一出,數日間轟傳天下。
......
......
嘩啦!!
興許是玄鳥庇佑,亦或者上天也看不下去了,六月下旬開始,隨著一聲驚天雷響,暑氣頓消,罕見的暴雨降臨各省,各方勢力的行動跟著放緩了下來,其中約有十四支起義軍自發消散。
黑云綿延千里,七日不散。
暴雨連綿,亦是七日不絕,連朝傾注。
六月末,清河城,魚府。
“踏踏踏......”
雨水被踐踏的聲音自魚府外傳來,看門的兩位雜役聞聲看去,只是瞬間便認出了在雨中披著蓑衣奔走的這位,正是救世軍的少軍主,連忙撐傘相迎。
“呼!這鬼天氣,旱一陣,澇一陣的,折磨人......”
魚府大門屋檐下,張豐卸下蓑衣,交給雜役,伸手在一旁的火盆處烤了烤,少頃,暖和了幾分,呼出一口白氣,隨口問道,“魚小弟在哪?”
雜役接過蓑衣,帶著些為難,看了他一眼,悄聲道,“少軍主,老爺他......”
張豐一愣,沉默了幾息,而后拍了拍雜役的肩膀,輕聲道,“我知道在哪了,吩咐下人準備些飯食送到膳廳......”
“是,少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