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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亂局

  • 孤裳客
  • 醉霜竹
  • 7407字
  • 2024-04-14 01:09:04

那一日梨仙島四處受敵,險象迭生,上官蠶月繞開眾人,徑直上了二樓,與煙曉云對峙。過不多時只聽一聲巨響,上官蠶月的身形從二樓跌落,踉踉蹌蹌的逃回武面身邊說了些什么,武面當即將他負在肩上,下令撤離。梨仙島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度過了這場劫難。眾弟子敢上樓時,只見煙曉云正給白箜霜解穴按摩,韓羽薔問起煙曉云使了什么招數竟然一招退敵,煙曉云只是笑笑,并不言語。

就此一路北上,不出數日,到了南平城中住宿。煙曉云派了胖瘦二老前往武夷山拜山,待英雄宴召開之時,再親率弟子上山拜壽。

梨仙島眾弟子許久不曾踏足中土,對市內諸事諸物甚感興趣,煙曉云也就放任她們外出玩耍,不必一直護衛。韓羽薔玩心最大,拉著水云寒一同在城內東游西逛,見這邊人頭攢動,必有熱鬧可看,不曾想見到了蘇劍云。那日蘇劍云被捉上梨仙島,她二人曾負責押解過,見島主對他甚是客氣,料想不會是壞人,上前打了招呼。

韓羽薔指著下面問道:“什么事啊?怎么這么多人?”蘇劍云道:“幾伙人打架,寧道長下去勸架去了。”韓羽薔問道:“寧道長是誰?”蘇劍云道:“青云觀門下四弟子寧和從,你沒聽說過嗎?”韓羽薔搖了搖頭,水云寒放下長劍,坐到韓羽薔身邊。

蘇劍云學著寧和從說過的話,把下面幾波人的來歷一一說與韓羽薔,又把如何打起來的來龍去脈一一道明。韓羽薔聽的有趣,問道:“這樣的場面,天天都有嗎?”蘇劍云想了想道:“有的吧,能不能遇見又是另一回事了。”韓羽薔笑道:“打不厭,真好,這么喜歡打架,倒是可以給師伯做沙包。”水云寒道:“羽薔。”韓羽薔吐了吐舌頭,悄聲道:“她師父就是我師伯,瘦瘦高高的,脾氣可怪了,你見過。”蘇劍云登時想起那瘦老婦的模樣,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道:“嗯,見過。”水云寒道:“我能聽見。”韓羽薔拉著她胳膊笑道:“哎呀,這點小事就不必說給師伯聽了吧?云寒最好了!”

此時下面的局面又有所不同,眾人見青云七子介入此事,都罷手不斗,齊齊看向那幾人。此時在場四子中,寧和從輩分最大,當由他來主張此事,但他一向不好與人打交道,這等恭維客套、人情世故的場面更是應付不來,向五師弟使了個眼色。杜和秋當即領悟,上前道:“你們打你們的,我們倒也不敢來管這個閑事。但是你們對我們師弟下這等死手,卻是何意?”

元天霸見惹上了青云觀,知道這番麻煩不小,暗自沉思應對之道,開口道:“這個...我原不知這位小道長是青云觀門下弟子,實在眼拙,失敬失敬。”說罷拱了拱手,元天霸的名聲輩分,均在白和宣之上,這等低頭認錯,已經是給了很大面子。寧和從眉頭緊蹙,杜和秋道:“不是我派門下弟子,你就可以隨意殺戮了嗎?元爺,你西北三虎名頭威震江湖,這等肆意妄為之事,也做得出來?這與那些欺世盜名之徒、仗勢欺人之輩有何區別?”

眾人聽他說的句句在理,又確實見到了元天霸與姚斌洪的所為,紛紛大聲叫好。元天霸一張老臉漲紅,心想就算強詞奪理,也不能再讓他這般教訓下去,不然日后江湖上說起來,自己堂堂武林前輩居然被一個名頭微末的小兒教訓,面子何在?板著臉道:“老夫為人如何,倒也輪不到你來指點!我看在你們師父的面上,忍讓如此,已經是給足了面子,你們既然這等咄咄逼人,也就別怪老夫替白道長教教你們什么叫長幼尊卑!”姚斌洪嘿嘿笑道:“打死了嘛,倒也沒什么,元爺門下弟子那么多,陪你們一條命就是了。”

白和宣是白召松生前所收的最后一名弟子,也是這幾人最小的師弟,他生性溫和不好爭斗,整日救人醫病,青云觀幾位師兄們都對這位小師弟寵愛有加。今日元姚二人對白和宣下如此死手,幾人看在眼里,心中已極是氣憤,見二人對此毫不在意,還拿出輩分來壓人,更是義憤填膺。青云六子晉和景只有這么一個師弟,對他更是愛惜,見元姚二人明明做錯事在先,居然還要來壓人,站了出去道:“你這點微末道行,還不配說代先師如何。你既然想動手,我來領教。”周圍人見又有人要打起來,大聲起哄叫好。

趙德全因為替青衣幫說話而挨打,因此青衣幫與趙德全相近,元天霸又是為趙德全出頭而來,因此青衣幫暗里也覺得元天霸是自己一伙人。五龍門與神拳館沆瀣一氣,姚斌洪名義上是幫李博深,因此他三方人眾又是一撥。眼見又惹了青云觀來,這是雙方共同的梁子,此刻都看著元天霸要如何應對。

寧和從心中覺得不妥:“這二人名聲遠揚,功夫只怕要在我之上,六師弟與他們動起手來,定要吃虧。”揮手道:“和景,你退下。”晉和景心中有氣,但師兄既然發話,不得不從,道:“是。”退了后去。

寧和從道:“愚師弟鮮有下山,不懂規矩,元爺勿怪。”說罷拱了拱手。姚斌洪笑道:“元爺差點失手打死你師弟,現在你這位師弟又頂撞了元爺,這兩下一對沖,就算是沒事了,怎樣?”

寧和從眉頭一皺,杜和秋道:“那您可想的也太好了,我六師弟雖有沖撞,但那是元爺出手打人在先,辱及先師在后。姚爺,您自方才到現在,可是連一句賠禮的話都沒有啊。”

姚斌洪哈哈笑道:“若是你們掌門師兄王和令、二師兄邢和擿、三師兄弦月劍普和若在此,要我服個軟倒也不是不可,可是現下只有你們幾位,嘖嘖嘖,我這個頭只怕是低不下去啊。”

青云四子聞言皆是怒火中燒,姚斌洪為人油滑,是出了名的見風使舵,欺軟怕硬。他見青云七子中雖然有四人在此,但其中三人都是籍籍無名之輩,寧和從的武功道行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輕功,因此不足為慮,也就火上澆油,只盼越攪越混,自己橫插打諢,他日江湖上大肆宣揚,說自己一人對上青云四子,絲毫不怵,以一敵四還不落下風,好大漲自己的威風。

晉和景與白和宣不常下山,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寧和從雖然游離四方,但他生性好隱,不常與人打交道,更不曾與姚斌洪這等人有交結。師兄弟三人的臉色已經極為難看,杜和秋見姚斌洪身后人手眾多,不知有幾人會與他助拳。再加上此處已是武夷派治下,武夷派掌門向北天與師父白召松交情深厚,向老爺子壽宴在即,又恰逢英雄宴即將召開,在這里動手,難免有傷兩派和氣。再次跟姚斌洪動手,也未必能撈到什么好處,于公于私,此刻都不該打斗。可是這么多人都在圍觀,如何不傷青云觀的面子,又化解這場矛盾,實在是件難為之事,一時之間思索萬千,難以開口。

蘇劍云心想:“若是七色醫仙此時出來橫插一腳,胡攪蠻纏,那可大大不好。”在人群中一覽,并未見到七色醫仙的身影,不知道他們又去了哪里。

蘇劍云見青云觀的處境漸劣,自己雖然有想要相助之心,但是連青云七子的都處理不了的局面,自己恐怕更是無能為力,心想:“若是寧道長能言語之中平了爭亂,那就很好。要是跟他們打了起來,我再下去助拳不遲。”

姚斌洪見自己只言片語之間,已將青云四子說的無話可對,心下更是得意,嘿嘿笑道:“青云七子的名頭,原來不過如此啊!尊師劍圣的名頭,不會也是浪得虛名吧?”

此話一出,蘇劍云眼神一凌,握上劍柄,他言語中再怎么嘲東諷西,蘇劍云都無多大觸動。可現下他出言侮辱白召松,那是師父的好友,名揚天下的同輩,出言不遜于劍圣白召松,那就是連同劍圣往后的天下五劍一并瞧不起。蘇劍云剛要拔劍,忽然想到:“他這般侮辱青云觀與白召松道長,那是何意?他一語出口,連同天下七劍中的六劍全都辱及,向老爺子也在七劍之中,他即來赴宴,又暗中嘲諷,饒是他玩世不恭,又怎會自相矛盾說出這等自滅生路的話來?他一個小小的云霞派掌門,可不足以支撐這話背后的分量,那...他背后另有其人?還是撐得起這句話的分量,擔得起這句話說出口之后的后果的人。這樣的人...”再一思索,覺得姚斌洪本來就與這場紛爭毫無干系,就算是尋機與元天霸為難,也不至于把自己連同整個門派牽扯進這么大的一個局面。他一直以來說的話語,倒像是刻意惹是生非,顛倒黑白,或許此人別有用心。想到此處放開劍鞘:“既然如此,我不可先行露面。”

四子聽他辱及先師,再也無法忍受,四人同時出手。寧和從拂塵掃向姚斌洪面門,杜和秋拔劍刺向他左肋,晉和景發拳向他胸前打出,白和宣利劍弗發,刺向姚斌洪右肋。姚斌洪哈哈一笑,向后躲去。寧和從是何等人物,豈會讓他就這等輕易離去?當即道袍晃動,移身到他身后拂塵疾揮。姚斌洪四面受敵,大叫一聲:“兒子,快來助你義父啊!”李博深先前當眾認了姚斌洪為義父,這是眾人皆見之事。寧和從一時來不及細想這其中的種種緣故,怕李博深忽施偷襲,喊道:“和秋!”杜和秋長劍兜轉,刺向李博深。

李博深對這一著全然不曾防備,見杜和秋殺招起手,登時嚇出一身冷汗,本能的亮出兵刃,反手打出。他所使的是一柄精光砍刀,與杜和秋刀劍相交,只覺對方膂力大得驚人,連忙向外卸力。杜和秋的勁力來的快,收的也快,一招被擋,立馬收力,稍一停頓,第二招緊接著打出。他的力氣極大,尋常的劍只砍數招便滿是豁口,無法再用,因此不管走到何處都會背上一大包的長劍以做備用。李博深接了幾招,只覺得虎口震得發麻,不敢再硬解,開始以招式虛打。心下一陣懊悔:“先前低頭叫這個人為義父,原是想讓他跟元天霸打上一架,誰知元天霸還沒料理,又給我惹了這么大一個麻煩。”

姚斌洪又叫道:“元爺,你不是常說白召松是個廢物,調教出來的徒弟都是些酒囊飯袋,要是讓自己碰上了非得一找一個全都捏死嗎?上啊!”晉和景本就不滿元天霸的言行,此刻聽姚斌洪說元天霸蔑視先師,又揚言要殺盡自己師兄弟,自己親眼見到他對自己師弟所下死手,幾份怒氣加在一起,他本就少年血性,此刻激怒之下,竟撇下姚斌洪,反招向元天霸打去。

姚斌洪僅以言語就退去兩路攻勢,心中甚是得意。他看出白和宣武功低微,對此不加防范,向旁一閃,想就此揚長而去。卻不知他快,寧和從更快,一個閃身緊隨其后,攻勢不停,依舊向姚斌洪身后打去。姚斌洪幾次躲閃,寧和從始終如鬼魅般緊隨其后,姚斌洪心中略微閃過不安的念頭:“這人號稱輕功天下第一,果真有些本事。”

眼見無法擺脫,心中一動,向人群中沖去,隨手抓起一名青衣幫弟子向后一拋,這一下勢大力疾,那弟子若是如此跌在地上,立時就要腦漿四濺。寧和從見狀連忙腳步微停,伸手托住那青衣幫弟子,將他平穩放在地上。隨后催動輕功,繼續向姚斌洪追去。姚斌洪見人便抓,連抓連拋,見寧和從將自己丟出的人一一接住放下,心想:“這可不行,得讓他們都跟青云觀的結下梁子,鬧得越亂越好。”抓住一名神拳館的弟子,用力捏碎他指骨再拋出,大叫:“青云觀打人啦!青云觀打人啦!”寧和從接住那名神拳館弟子,此刻他才反應過來,只覺得手指奇痛,大聲喊叫。眾神拳館弟子見青云觀的人先行向掌門動手,此刻又動手傷人,大叫著向眾人圍了上來。五龍門的人知道神拳館是因為自己才被拉扯進這場紛斗,雖然明明看見是姚斌洪栽贓陷害,自己門派的弟子又確實是寧和從一一接住放在地上的,并且無一人身上有傷。但是江湖之上,義氣為先,神拳館幫自己出力,自己若是不幫回去,只怕于名聲有損。也跟著神拳館的人一起去討伐寧和從。

青衣幫領頭弟子林軒志叫道:“明明是他顛倒黑白,你們還跟著陷害好人!”他親眼見到寧和從連接連放,救了數人,可神拳館與五龍門的人卻仍是要找寧和從的麻煩,登時義憤填膺,領著青衣幫弟子擋在寧和從身前,又一次與神拳館、五龍門打成一團。

晉和景與元天霸斗在一起,元天霸是武林名宿,功底深厚。晉和景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徒,身上所會的也只有四套拳法。但晉和景這四套拳法是從華佗“五禽戲”中演變而來,分為“虎狼熊鷹”四式,其中蘊涵種種變化,奧妙無窮,一招一式的打出,饒是元天霸見多識廣,一時之間也找不到破解之法。二人轉瞬間已拆解了十余招。元天霸見晉和景攻時凌厲,守時嚴密,心里焦急:“我堂堂宗師,要是跟他斗上上百招,這‘西北三虎’的名頭可是要被笑話了!”攻勢越發狠辣。晉和景畢竟功力不足,不多時便險象迭生。

元天霸的弟子見師父與青云觀動上了手,緊跟著拔出兵刃,向白和宣砍去。元天霸與趙德全相近,只不過趙德全在潭鷹派中輩分低微,趙思潮也不怎么重視這個義子。其他弟子攀炎附勢的討好趙思潮,見趙德全并不得寵,也就不怎么討好他。是以趙德全挨打到現在,也沒有一個潭鷹派的人前來關照。

本來已經平息的一場紛爭,因為姚斌洪從中作梗,又一次演變起來。幾百人又斗在一起,與上次不同的是都動上了兵刃,刀劍無眼,不多時便有幾人掛彩倒地,一時間鮮血四濺,斷肢橫飛。圍觀的人紛紛想要后撤,但是此刻這條路上堵滿了看熱鬧的人,前面的人想要退后,后面的人想擠到前面看看有什么熱鬧可看,人擠著人堵的嚴嚴實實。前面的人喊到:“快后退,快后退!”后面的人聽了,覺得只要自己后退一步,就吃了大虧,叫道:“你們看完了熱鬧,我們還沒看呢,憑什么往后退!”說話間,已有幾人被刀劍所傷,倒在地上。其余人見后撤的路被堵死,有的奮力向后擠退,有的迫于自保拔出兵刃,而那些拔了兵刃的又被當成是趕來相助的敵人,被幾方人馬圍攻。有的人眼見后退無門,開始奮力向周邊的客棧門店上爬去。

一條城市主干道,此時竟成了殺戮的修羅場。

水云寒眉頭緊蹙:“動靜越鬧越大,得先去保護島主。”韓羽薔見半條街都堵的是人,中心的人群都殺紅了眼,心里也有些發怯,道:“對,咱們快去找島主吧。”起身向蘇劍云道:“回見啦。”二人在屋頂上起起落落,不見了身影。

蘇劍云從未見過這等血腥的場面,幾百人執刀互砍,已經不管對方是否與自己有怨有仇,回想起來,事件的起因也不過是幾人賭錢輸了場子,到最后既然演變成這樣的血戰。不禁想道:“師父當年在玉皇頂上,也見過這等景象嗎?”眼光一瞥,看見姚斌洪悄悄從一條小道溜走,心里一凌,緊跟著溜身而下,向姚斌洪逃走的方向追去。

此時聞風趕來的諸門派援手被堵在圍觀人眾的外面,無法上前調停。有幾位武功好的飛檐走壁趕到中心,見到已經打殺到了這等地步,心中大驚,看著黑壓壓的一片人影不知從何勸起。此刻被牽扯進去的人已經越來越多。

寧和從跟丟了姚斌洪,見局勢轉瞬間已經發展到人人互砍互殺的地步,連聲叫道:“大家停手!”叫了數聲都無人搭理,心系眾師弟安危,幾個起落飛身至客棧頂上,想讓蘇劍云幫自己尋找師弟的下落,只見客棧頂上空落落的,已不見了蘇劍云。寧和從向下一看,盡是黑壓壓的人頭與飛濺而出的鮮血。終于在一出角落看到了晉和景與白和宣,立時飛身而下,落到二位師弟身邊。見晉和景已經負傷,肩上挨了兩刀,鮮血直流,面前正受著元天霸與數名弟子的圍攻,卻仍是死死的把白和宣護在身后。

寧和從心中大怒,喝道:“無恥老賊,滾開!”發掌打向元天霸后心,元天霸聞聲反手一掌打出,二人掌力相交,寧和從平日里與人交掌都有收力,以免傷及對手,今日盛怒之下全力打出,元天霸只覺對方掌力甚是霸悍,連忙后退以卸掌力。寧和從拂塵連揮,將幾名弟子紛紛打退,將拂塵插入衣領,一只手拉著晉和景,一只手拉著白和宣道:“走。”躍向半空。

只聽元天霸喊道:“往哪走?”一個縱身躍上,發掌打向寧和從。寧和從一咬牙,拼盡全力將二位師弟向客棧屋頂拋去,自己因此受力向后傾倒,拔出拂塵向后揮出,與元天霸手掌相接,元天霸掌力如綿,緩緩吐出,拂子紛紛斷落。只聽白和宣喊道:“四師哥,接劍!”青光暉暉,直閃過來。寧和從回手抄過,發劍還擊。元天霸一擊得手,本想再攻,見寧和從手中有了兵刃,不敢過于激進,回招撤掌,二人紛紛下落。

若是平時,寧和從想要甩掉一人何其容易?可此刻前前后后擠滿了人,想要施展“羽化輕衣”離去可沒那么容易。更何況元天霸虎視眈眈,不給寧和從一點撤離的機會。寧和從幾次想要躍上客棧,都不從心。

寧和從身前有元天霸,身后有寶駝嶺弟子(元天霸弟子)伺機而攻,自己優勢最大的輕功又無從施展,不多時便險象迭生。

局勢已經越發失控,前面的人無法推開避讓,后面的人無法上前相助。又有許多人被推到踩在腳下,有些身材較矮的人已被擠得雙腳離地,隨著人群浮動。

只聽馬聲嘶嘶,幾位馬客趕來此處。青驄馬上馬客道:“這可如何進去?”白馬馬客道:“沖開!”馬鞭一揮,大喝道:“讓開!”縱馬前沖,外圍往前擠的人見狀連忙左右躲閃,被擠得水泄不通的主道登時閃開一條路來,白馬馬客連揮連喊,人群紛紛向后退開,但行出數步,前路又已不通。有的人被擠倒在地上,其余人踩在他們身上跟著摔倒,人群到了這里,就是想要往后退開,也難以挪步。白馬馬客見狀,當機立斷飛身而起,沿著一旁的樓房屋檐前行。青驄馬客跟著下馬,踩著眾人肩膀前行。他看出那些身材矮小的人已經快被擠死在里面,是以專挑那些身材高大的人踩行,與那白衣馬客同時前行。二人幾個起落,已經到了鬧劇中心。

那白馬馬客見寧和從正被人圍攻,立時拔劍躍下,三劍齊發將元天霸逼退,喝道:“寶駝嶺的眾位,請收手!”

那青驄馬客婉若游龍,幾個閃身已經找到杜和秋所在,拔劍一揮,李博深、王佰、林軒志三人被他逼退,青驄馬客道:“退開。”

便在他二人攔下寶駝嶺、神拳館、五龍門這三個參戰門派之時,一道黃衫從天而落,右手高舉,朗聲道:“武夷派掌門令在此,請眾位門派立時停手罷斗,如若不然,則一律視為與武夷派為敵!”

說話那人中氣充沛,內力激蕩,話音遠遠傳出,在場每一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血斗眾人聽聞武夷派從中調節,大多都收手罷斗,齊齊看向那人。

說話那男子二十八九歲上下,氣宇軒昂,身寬體壯,右手高舉一物,正是武夷派掌門向北天的掌門令,此物在手,如向北天親臨。若是不從,那便是與向北天為難,眾人聽聞此言,立時收手罷斗,看向各自掌門要如何應對。

元天霸與李博深、王佰、林軒志幾乎同時向身前的人問道:“請教閣下名號,師承何人?”

那白馬馬客收劍行禮道:“在下神都派洛天駒,師承家父洛天正。受武夷派掌門所托,特來調停。”

那青驄馬客歸鞘抱拳道:“南昆侖王遷,師承家父王秉,受武夷派掌門所邀,前來平亂。”

手執掌門令的黃衫男子道:“小生向中行,師承掌門師爺向北天,執此令而行公事,不當之處,望諸位海涵。”說罷目光從每個人身上掃過,王佰、李博深、林軒志等人不敢與他對視,紛紛扭過了頭。

元天霸見洛天駒神威凜凜,眉目雖然清秀,此刻卻透出一股英氣,暗贊此人將門之后,名不虛傳。又見王遷玉樹臨風,瀟灑倜儻,心想:“他父親王秉長得像個活死人一樣,居然生的出這樣姿色的兒子來。”再向向中行看去,見他貌不驚人,但英人之資溢于言表。待看向青云四子時,覺得白召松既然把寶劍傳給了白和宣,那白和宣就應當是他的傳人了,那白和宣的武功可就差強人意了。但自己方才見他臨危不亂,不論是自己的師兄,還是別派受傷的弟子,他都一視同仁一同醫治,并不因為對方身份而參差對待,雖然與青云觀敵對,心里贊佩不減,這等仁人義士,如今江湖少有。心中暗想:“姓姚的剛剛出言不遜,辱及天下七劍,現下七劍傳人在此四位,他又不知跑到何處去了。”他不知七劍傳人在此處的應該是五位,只不過蘇劍云此刻已經去了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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