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戴假發的屠龍刀
這場撕逼大混戰,葉可貽以寡敵眾,
她這把正義的屠龍刀終于戰勝了那把代表惡勢力的倚天劍。
劇組氣壓低得駭人,這么大的消息,幾乎人盡皆知。葉可貽自然也知道,今早吃早飯的時候刷新聞,嚇得差點沒把雞蛋整顆吞下去。
“你看,我就說有鏡頭進來吧。”邱冰小心翼翼地撞撞她的肩膀,一雙大眼靈動地四處瞅了圈,見沒人關注她,才小聲道,“你說這是真的嗎?”
“你怎么這么八卦。”葉可貽恨不得立刻變成一團影子,“你不是女明星嗎!”
“女明星也是人哪!你敢說你私下沒討論過我的緋聞?”
好有道理,居然無法反駁!
葉可貽咽著口水往邱冰身邊湊了湊,夸道:“應該不是吧,他嘴巴毒脾氣差,私下除了對許慕暖點,其余時間都是一張‘請和我保持距離臉’,真心沒那氣質。”
這是在夸陳則言嗎?邱冰第一次對夸獎這兩個字的認知產生懷疑。
“我覺得也是。”不管了,邱冰忽略這個問題,撕開包裝袋拿出一顆大紅棗嚼著,神秘兮兮,“我告訴你個秘密,你千萬別亂說。”
葉可貽剛要伸手去抓零食,看到是干棗的瞬間又把手縮了回來,嫌棄道:“你就不能吃點像零食的零食嗎。”
你懂個屁!易胖體質的女藝人有什么資格要求零食!邱冰連翻三個大白眼,最后還是按捺不住內心深處熊熊的八卦之魂,“陳則言原來有女朋友的。”
噢!所以呢?
看著葉可貽平靜的表情,邱冰有些挫敗感:“你就不好奇!?”
“他都快三十了,沒有過女朋友才值得好奇好嗎!”在這個圈子美人多得如過江之鯽,連她一個女的都能閃瞎了,更何況是十幾歲就入行的陳則言。
“你一定猜不到是誰!”邱冰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
“圈里的?”葉可貽抿著嘴唇想了想,“大明星?”
“宋!詞!”邱冰無聲道,說著把大棗塞到嘴巴里,臉頰鼓成一團,“不然你以為許慕憑什么擠得下宋詞,影帝不愿意同臺唄。”
天哪!大新聞!溪河國際的準老板娘啊!
“你怎么知道。”
“我當年還不太紅的時候,跟他倆一起拍過片,女的劈腿了。”邱冰一臉你們這群愚蠢人類的表情,“有次我高燒升了套房,正巧隔壁是他倆。”
要說這事也是巧合,那次邱冰貪嘴海鮮,吃了個食物中毒,一個人孤身在外人又不紅,難免沒那么多人情溫暖,她一個人窩在陰暗的標準間里越想越委屈,最后狠著心腸升了總統套房,房子大了,亮了,她心里也就舒坦了。
酒店的套房分東西戶,一層只有兩間,邱冰剛要在兩米寬的大床上入睡,就聽見對面在樓道里吵架的聲音。
現在有錢人都這素質嗎?不會回屋再吵吵啊!邱冰又病又氣,想想這屋子的價格,又忍不住肉疼。當場就蹦起來擼著袖子準備去找他們理論!
結果剛到門口,陳則言這三個字就闖入了耳中,邱冰眉角一跳,原本打算開門的手就擺成喇叭狀貼在了門上。
“我果然沒看錯你。”葉可貽瞇眼,嫌棄道,“你美人的外表下有著猥瑣的內心!”
“閉嘴。”邱冰講到興頭上,毫無停下的趨勢,繼續道,“那時陳影帝,噢,當時他還不是影帝,陳則言他爸的事剛被爆出來沒多久,墻倒眾人推啊!然后宋詞又剛成名,就傍上了一個到現在巨牛的大制片,然后跟人家開房的時候被拍了,東窗事發。”
“就那個結過三次婚的?”葉可貽在腦子里把巨牛的大制片略了一遍。
“四次!還有一次被綠了。”邱冰脫口而出,剛說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繼而又裝出惡狠狠的模樣警告葉可貽,“你別亂說啊,不然我買水軍黑死你。”
“那可好。”葉可貽看著邱冰色厲內荏的小臉蛋,伸手捏了一把,“就讓我葉可貽借著你的東風再火一把。”
“去去去!而且啊……”邱冰靠近葉可貽的耳邊,越發地小聲,“陳則言是奔著結婚談的,真可憐,從天而降一頂綠帽子。”
“是挺慘的。”葉可貽點頭,忽然又想到什么,一臉驚奇地看著邱冰。
“你干嗎?干嗎這么看我?”
“我發現,怎么陳則言出事的時候都有你,你是不是克他。”
“你才克他呢!”
兩個人躲在墻角里小聲地八卦著,拐角處,陳則言靠著墻壁,嘴里叼著根未點著的香煙,打火機在骨節分明的手指間翻來覆去,最后“啪”的一聲,燎起一束火苗。
香煙被點燃,煙圈輕輕從口中吐出,原本八卦的聲音驟停。
邱冰仿佛被凍住般,嘴里叼著一顆大棗,嚼也不是,咽也不是。葉可貽悄悄地伸了腦袋,正巧撞到陳則言的眼神,接著又僵硬地收了回來。
問:背后說同事八卦被當場抓包了怎么辦?挺急的,在線等!
“你倆倒還挺閑的。”陳則言的聲音幽幽響起,聽不出喜怒。
“還好,還好。”葉可貽覺得自己跟這個劇組十有八九是八字不合,她待過這么多劇組,沒有一次這么波折不斷。
“介意我抽煙嗎?”陳則言敲敲煙灰,離她們有幾步距離。
“不介意。”
“介意。”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邱冰不可思議地看著葉可貽,胳膊肘不停地戳著她,嘴唇不動,聲音從嗓子眼里擠出:“你有什么好介意的啊,你可是說人壞話被當場抓了哪。”
甩鍋!赤裸裸地甩鍋!壞話是她說的嗎?葉可貽指著陳則言手中的香煙:“抽多了對身體不好。”
當初熊華萌也是這樣煙不離手,他說抽煙是為了緩解壓力,當然最后還是戒掉了,靠著葉可貽的零食,然后他就徹底圓成了小熊。
葉可貽看了看手邊,著實沒什么零食,索性從邱冰手里拽出了那袋夾了核桃的大棗,顛顛地跑到陳則言面前,伸手遞給他:“吃零食也是可以的。”
香煙被碾滅,順手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陳則言拿了顆棗咬了口,眉頭便皺了起來,繼而又舒展開,笑道:“這玩意兒也能叫零食?”
當然不能!葉可貽心想。
邱冰眼巴巴地看著,心里在滴血,在咆哮,你們這種吃不胖的異類懂什么!你們有什么資格把它開除零食籍!
“我們說的你都聽到了?”葉可貽不打算蒙混過去,咽著口水小心翼翼地觀察他的臉色!
你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邱冰心里薅著頭發!
“怎么?以為我聽不到?”拍拍手中的渣屑,陳則言長腿一邁,越過葉可貽,走進了她和邱冰圍起來的八卦小天地。
然后,坐下了。
居然,坐下了?!
他想干嗎,和她們一起八卦自己?
葉可貽連忙拉了馬扎坐在陳則言旁邊,三個人相顧無言。
“怎么不說了?”
她們又不傻,試問你見過當著老師的面抱怨老師的嗎?這種話,當然是要偷偷說!
“我知道劇組都在照顧我的情緒,不過真的無所謂。”陳則言今年二十八歲,入行十二年,什么大風大浪沒經歷過。
“你真的不難過嗎?”葉可貽開口,既然陳則言想和她們聊天,她也就不掖著,“網上那么多八卦。”
“我又不看新聞。”陳則言的手剛摸到打火機,就被葉可貽塞了一顆大棗在手心,看著手中的一團紅,陳則言嘴角一挑,“聽說你們倆明天有一場重頭戲?”
嗯,葉可貽和邱冰乖巧地點頭,又弱弱地提了一些演技上的問題,陳則言倒是耐心地講給她們聽了些。
其實,陳則言不毒舌的時候,真的是個好人。葉可貽想。
其實,陳則言不開心的時候,就想找陌生人聊天。By:著急上火中的經紀人。
當晚,葉可貽又趴在床上,順手打開了論壇,流量全是陳則言的,她皺著眉頭慢慢劃著,只是越看越覺得有些過分,一些無中生有的東西被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連含情脈脈看著武術指導這種都有,她們知道這個劇組的武指是個愛養小白耗子的怪咖嗎!她們知道陳則言是個怕老鼠的人嗎。
包括好久之前租車的圖片也被挖了出來,錦A0630,葉可貽看著某個名為“穿裙子的倚天劍”開樓分析為什么會有三張出租車入鏡,因為紀祁是六月出生,三十號是他倆第一次合作的那部電影上映的時間。
然后尋找了一堆帶六帶三十的用來做佐證。下邊居然還真有人認同回帖。這樣子也可以?葉可貽簡直快要驚呆了!這不就是她臨時拉來的保姆車嗎?
六和三十做錯了什么,你們要給它們加這么多戲?
葉可貽忍不下去了,她又想到了和她們縮在一團聊天的陳則言,安安靜靜,笑起來那么好看!何況陳則言還耐著性子教她演過戲,雖然是可能是因為實在受不了她的演技。但這么一個敬業的演員,憑什么要被這種莫名其妙的帖子惡意抹黑,何況,還是用著她葉可貽的出租車!
葉可貽不開心了,她迅速地登了自己的號:戴假發的屠龍刀。
然后袖子一擼,噼里啪啦地開始敲擊鍵盤,恍然有種自己正義凌然,正在鋤強扶弱的即視感,不就是當鍵盤俠嗎!誰不會啊!
這場撕逼大混戰,葉可貽以寡敵眾,當然,主要戰力還是她這把正義的屠龍刀與那把代表惡勢力的倚天劍之間。
葉可貽畢竟混娛樂圈,什么東西知道得不比圈外人多,她卡著對方的漏洞撕。
最后那穿裙子的倚天劍撕不過她,索性封了樓,落下一句:什么路人啊,就是個腦殘粉,說得跟自個認得人家似的。
手下敗將!居然用鎖樓這么不要臉的招式!葉可貽推著眼鏡框有氣沒地方發,氣呼呼地咬著被角。
最后索性拿出了大學時期的小號,去博下留言安慰陳則言,“你是最棒的!我們永遠支持你!”
片刻,再一刷新,就消失在了萬千的留言中。葉可貽看著不停增加的留言,有好多都在安慰陳則言,當然也有不少罵他的。
“罵你是因為羨慕你,而且永遠比不上你!”葉可貽又敲下這么一行字,當年她被罵得體無完膚,偶然在留言中看到這么一條,感動得哭了大半夜。
希望你,看到的也皆是美好。
陳則言看上去果然沒受什么影響,演技依舊發揮穩定,只是他沉得住氣,別人沉不住氣,劇組幾乎布滿了狗仔偷拍的鏡頭,各種小細節都被無限地放大,自然也給這部劇帶來了一定的負面影響。
網絡上更是黑料頻出,八卦小小生就像認準了陳則言似的,瘋狂地爆料,陳勵想盡辦法聯絡他,結果人家不要錢也不聯系,只咬著陳則言不松口。
這十有八九是有過節,且把對方得罪得狠了,不過依著陳則言的性子,該不會得罪人才是啊!
葉可貽這幾天也不太敢打擾陳則言,反倒是他,自從葉可貽和邱冰被他當場抓包后,陳則言就有事沒事來找她們聊天,與其說是找她們聊天,不如說是看著葉可貽和邱冰聊天。
“我對你已經快無話可聊了。”邱冰抱著黑咖啡淚目,邊看著陳則言跟許慕對戲,邊對葉可貽道,“他不會就賴上咱們倆了吧。”
葉可貽看著陳則言,隨意地敷衍了邱冰兩句。
自從這場新聞出來,外界持續發酵,陳則言和許慕之間就出現了微妙的變化,比如他倆再也不一起吃飯一起收工,甚至除了戲中,連基本的交流也沒了。
葉可貽知道,許慕這是在避嫌,或者是怕這件事更多地波及自己,網上鬧得有多大,想必眾所周知。至于紀祁,依舊我行我素,反正網民扣在他身上的小鮮肉夠多了,不在乎再多一塊老臘肉。
下午,陳則言沒有去找葉可貽和邱冰聊天,晚上也沒有。
天漸漸黑下去,北方的冬天冷得駭人,風簡直能吹到人的骨子里,葉可貽下了戲,正巧看見陳則言的小助理給他收東西,陳則言卻不在,出于關心,葉可貽覺得還是應該上前問一句。
黑眼鏡框的小助理很低落,比陳則言還要低落,因為葉子已經很久不和他一起侃大山了,沒錯,葉子是許慕的助理:“則言哥說困了先回去,我把東西整理下。”
“那你讓他好好休息。”葉可貽想了想,順手從背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遞給他,這款是小熊戒煙時最愛吃的,“心情不好的時候,吃東西比抽煙健康多了。”
“好。”小哥愣了片刻,這才垂著頭無精打采地把東西塞到包里跟她告別。
邱冰今晚有夜戲,可能要拍到大半夜,葉可貽裹了裹羽絨服,把腦袋埋在圍巾里,顛顛地向著遠處的幾家小餐館走去。
大冷的天,就適合吃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面。
“老板,大碗牛肉面,多添五塊錢的牛肉,不放香菜,多加辣油。”葉可貽搓著手哈著熱氣沖進了常去的那家面館。
以往十點左右,這里應該沒有人才對!葉可貽搓手的動作停在半空中,為什么?為什么陳則言會在這里?!
大眼瞪大眼,許久,陳則言才輕笑出聲,沖葉可貽招招手,示意她過去坐。
葉可貽凍得小臉通紅,就見陳則言面前放著一碗飄著紅色油花的牛肉面,牛肉切成薄片,碼在素白的細面上,周邊點綴著青翠的蔥花香菜,熱氣中透著點點的麻油香。
“你常來這家?”陳則言沒動筷子。
“嗯,這家的面是附近所有面館里最好吃的!”葉可貽把圍巾從脖子上取了下來,隨手團成一團塞在包里,“你不吃嗎?一會兒就不好吃了。”
“等你的面上來一起。”陳則言拿著杯子喝了口水,覺得等別人一起動筷這應該是基本的禮貌。
聊了沒兩句,葉可貽的面就好了,薄薄的牛肉在大碗面中堆起了小小的一個包,看看自己的碗又看看陳則言的,葉可貽決定解釋一下:“我也不是每天都這么能吃。”
“能吃是福。”
呃,好接地氣的影帝,葉可貽想了想,自己上次聽見這句話,還是大學時期老王對她說的。
兩人相顧無言地吃面,葉可貽覺得有些不自在,就這么糾結著吃了小半碗以后,還是率先開了口:“你一會兒怎么回去?我來的時候你助理把車開走了。”
“不知道,逛著走走吧,到時候打車。”
陳則言說得平靜,聽到葉可貽耳中就多了份感同身受,當年,她也是這么過來的,被罵被誤解,心里頭難過也不敢告訴別人,就這么一個人憋著。每天天不亮就醒,然后圍著小區跑一圈,或者半夜偷偷去買上兩瓶啤酒,邊哭邊喝。
大家都是人,誰能被罵了還不當回事,無非是調節得好和調節不好罷了,每個站在銀幕前的演員,都有一顆強大的心臟。
忽然,潔白的一次性杯子出現在了葉可貽眼前,里面盛著溫熱的白水,對面的男人骨節分明,他的手真好看。
陳則言垂著眼,也沒看葉可貽,仿佛這個動作早已成了習慣。
碗里的面還有一半,葉可貽默默地吃著,等她快吃完了,陳則言才開口:“天這么黑,你怎么回去?”
“我一會兒跟著邱冰走。”葉可貽吸了口面條,腮幫鼓得圓圓的,“你先走吧。”
“好,慢慢吃。”陳則言看了眼葉可貽手中比他大一圈的碗,眉毛一挑,轉身去付錢。
等陳則言出了門,葉可貽也終于咽下了最后一口面,碗里空空如也,連湯都沒剩下,然后才拎著包要去給面錢。
“你這份剛才那個小哥付過了的。”老板擦擦手,去收拾桌子,邊擦桌子邊說。
人走湯未涼,葉可貽看了片刻,心里竟然有些難過,立刻轉身推門追了出去。多年以后,葉可貽怎么想也不明白,這碗付了錢的牛肉面怎么就忽然戳了她的淚點。
街上的燈閃著昏暗的光,陳則言單手插兜,另一只手夾著香煙,煙霧縈繞,葉可貽跑得有些快,等看清他的時候,早已氣喘吁吁。
“陳則言!”袖子忽然被人拉住,陳則言的心情很不好,應該說這么些日子以來他的心情就沒好過。
“你……”還沒等他話說出口,葉可貽就躥到了他面前,手里舉著一個巧克力。
燈光下,葉可貽喘著粗氣,邊一手拍著胸脯順著,邊道:“這個給你。”
“你跑這么快就為了給我塊糖?”
“這不是糖,是巧克力。”葉可貽糾正他,拉著陳則言袖子的手依舊沒松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
“不好意思,我明天還有戲呢。”陳則言不動聲色地掙開葉可貽的手指。
“就當我對你請牛肉面的謝禮。”袖口又被人拽住,葉可貽明顯看出了陳則言的不耐煩。其實這世上有很多不開心的事可以自己消化,可卻不是悶著克制這個消化法,人,總要有一個宣泄口。
等他倆坐著出租車到達北山塔的時候已經夜里十一點多,陳則言瞇著眼看向塔頂:“大半夜的,你就帶我來爬塔?”
“這塔頂有一家玻璃酒屋,我請你啊!”
“喝酒?”
“當然不只是喝酒。”葉可貽笑得一臉得意,這兒可是她偶然發現的地方,能看到整個安南市。
玻璃酒屋三面厚厚的磨砂玻璃,只有一面透明的玻璃墻,從天花板延伸到地面,屋里就兩個坐墊,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陳則言立在落地的大玻璃墻面前,玻璃清透,仿若無物,給人一種置身于云端懸崖的感覺,腳下匍匐著整座城市,眼前是或明或暗的萬家燈火。
“是不是特別棒,感覺看到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葉可貽開了瓶啤酒,“要喝嗎?”
“所以你這是在安慰我?”陳則言看著葉可貽手中的易拉罐,她這個安慰多少顯得有些笨拙,他比她高一頭,這會兒又靠得她頗近,這其中的距離多少有些顯得曖昧。
“借酒消愁雖不好,但有用。”葉可貽不覺,繼續道,“我買了一箱。”接著抬頭與他對視,輕輕搖了搖已經打開的啤酒,“咱倆得喝完。”
“為什么?”陳則言微微試探了下,心中有了底,才又不留痕跡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因為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