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舉滿以為表叔還真喜歡自己,也不反對自己與他女兒交往。可是,洪寶玉這一鬧,鬧得滿村風雨,連洪寶釵的娘也聽信了兒子的話就把女兒看得很緊,以致不允許女兒到外面去玩了。
洪寶釵是個溫和姑娘,對父母是歷來順受,對弟弟的鬧與母親的嚴管也不反抗,就由他們去算了。她自己認為女子反正要嫁出去的,這次與胡玫瑰從省城讀書回來也就安心在家陪母親了。她在家學做些女紅,也懶得去跟裘舉兒女情長。
裘舉面對洪裕福假惺惺地迎接,滿以為他初心不改,還是喜歡自己的。故此,他就談到了那次自己與洪寶玉的誤會。
洪裕福笑了笑,“那小子該打,同一個村的年輕男女哪有見面不談幾句話的,他就往那方面扯去了。我看是那小子是尋你的岔,什么都自以為是,不打他不會成人!”
裘舉只好不提洪寶玉了,更不敢提洪寶釵,看樣子朱家的事情更不能談了就道:“我在鎮上打工,以后怕回來少些,還得求表叔多照顧下我爺爺他們。”
裘舉轉彎來的還快,可在一旁的朱櫻花看不出氣候,卻幫裘舉說話:“大叔,那次裘舉與洪寶釵談話我就在不遠,不是洪寶玉他所說的那樣。”
洪裕福明白自己兒子冤枉了裘舉,也知道兒子看不慣這位表侄,還認為他是個外來人才與兒子打架的。只是,那次兩人打架怪不了裘舉,可也怪不了兒子,男人嘛,都好斗。不過,他也覺得自己兒子太霸道了,做人不可如此,他打兒子是教兒子以后怎么樣做人,是要兒子善面對人、惡心處事。至于兒子說裘舉迷念自己的女兒那倒要提心了,免得不懂世事的女兒招裘舉禍害。他聽朱櫻花說完,看了看裘舉與朱櫻花,也再不說什么就進自己房里坐著喝自己的茶去了。
洪寶釵從后屋聽到了裘舉與父親對話聲就跑到前堂,她看了朱櫻花一眼。她雖對這女子送表哥來家不滿,可今天只有她證明表哥當時沒錯也就和顏已對這傻女子了。她也看到,朱櫻花在場今天表哥沒受到父親的責難,覺得要為朱櫻花的話加油,就道:“這姑娘說得對,當時表哥是有點事情才跟我談話的,我們談話又不是單獨的,有朱櫻花在場。至于兩人打架,全是弟弟不是。我看表哥做的對,他根本沒有還擊弟弟。要不然,他那個小個頭肯定受傷,那我怎么跟你老交代啊。”
“你還不坐下喝茶!”洪裕福出來埋怨裘舉怎么不把事情經過說清白,這算是原諒了裘舉,隨后又笑道:“那時你沒把那小子打得么樣,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家,這我高興。我那小子就是個苕啊。”他不敢罵裘舉,現在裘舉已是街上名人了。他還聽兒子說過,裘舉就是個天煞星下凡,在街上不到一年功夫就把街上的小流氓們整得服服帖帖,有的還成了他的好哥們。
洪裕福隨后又笑道:“聽人說你還真有一套,到街上樹威揚名了,現在可是個一呼百應的人物了。雖比起水滸的宋江差些,可也是響當當江湖英雄啊。”這話有點挖苦人。
這時,洪母也出來,正好聽到他們的對話,忙說:“那是兒子不對,是他回來胡說的。別人裘舉在村上口碑可好啊。”她很看重裘舉就上前拉他的手要他坐下,又向朱櫻花客氣讓座后跟裘舉說:“你也真是的,怎么不常來看我們下,我還以為你忘記我們了啊!還真以為你眼睛高了啊!”
朱櫻花見洪家接納了裘舉,笑道:“我也該回家了,要不我娘又嘮叨了!”
裘舉這時在洪家似受熬煎,見朱櫻花要走就笑對洪裕福道:“今天我就接受表叔教導了!”轉身對朱櫻花道:“我把你送到亮處你就自己回去。”他也實在在洪家坐不住了,想借機離開。
這時,天色已黑,裘舉也是怕朱櫻花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
洪裕福笑道:“有你護送,我們可放心了啊。不過,洪寶釵與岳家那小子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我聽說他在外面有相好的?”他認為裘舉就是個江湖漢子,憑他自己的力量降服了船幫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之徒,看來他將來可成大氣候,他只希望女兒嫁個有板眼的男人,至于好壞那外人的評價;因此,他還是愿意把裘舉當女兒未來女婿人選的備胎。
朱櫻花聽出了洪裕福弦外之音,她理解為一是為洪家不值得把裘舉看重了,她也覺得是個好機會。如今柳青青有婆家,洪裕福也看不上裘舉;洪裕福看不上裘舉就是斷了洪寶釵與裘舉友好之路。她知道兒女婚事都是父母做主,媒妁之言,私自相愛是沒有結果的。就拿洪寶釵是個洋學生又能怎么樣,只要她老子不肯,朱櫻花斷定洪寶釵沒有膽量與裘舉好,更談不上兩人私奔了。朱櫻花想,要是自己與裘舉好上了,就是家的人反對也沒有用,自己就有這樣的膽子。說實在的,朱櫻花在家里就是個勞力,母親指望她包下全家家務,父母對她也就是放任自由,這可能朱望東骨子里就有東洋人的習俗,沒有把女兒當寶貝。在某種程度上看中了兩個兒子,自家血脈在華夏大地一枝獨秀。他是在懂事時被朱大爹的哥哥領養,可他骨子里的東洋之血在流淌,他有回去的盼望與打算。他的心事沒人去懂,妻子是個十足的農村女子,他只感謝她跟自己生了兩個兒子,這是武田家的后代。想到自己的家族昔日是多么輝煌,從島國到了滿清日子過得也很好,那關東是個好地方,他島國出生,是在那里長大。他在父母嘴里知道了自己祖輩在小島上的富裕狂氣,自己的父輩為了擴展疆土過洋來到了華夏。那時,朱望東一是個快十歲的孩子被朱大爹哥哥領養的,他是與家人走散了。他的家庭還是比較富裕的,父親全家過海經商從山東沿海本要去燕京發展的,誰知路上遇到了土匪相互火拼使得父母誤死旅途。父親本該發達的夢想魂斷山東,之下他一個可憐的孤兒,好在被無兒女的朱老大收養了,成了朱家的養子。他雖有了新家,可怎么忘得了老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