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軍的戰區指揮官,對于他統轄范圍內的所有人來說,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孤寂的。他不可能讓親愛的朋友來分擔他的失敗和過失。他承受著持續不斷的壓力和重任,他必須以果斷而明智的態度來迎接它們,因為士兵的生命和共和國的安危皆依賴于此。
對史迪威將軍來說,如此沉重的職責所引發的內心活動只有在一系列文件、書信和草草寫下的日記中得以解脫。在他去世之后,人們從他的私人物品中發現了這些文字。這些文字匯集了上次大戰期間他在 3年中所寫的文字——從 1941年 12月日本人襲擊珍珠港到 1944年 10月他被解除在中國的指揮職務。
這些文字是他為自己寫的,是他內心激情的流露。用命令的口氣加上尖刻辛辣的語言寫成的這些文字,只表現出了他多方面性格中的一個側面。在這里面反映不出他對朋友的慷慨大度、和藹可親、熱情友好和持久的忠誠。這許許多多的記載似乎與他的本性相去甚遠,但又是對他在行動中表現出來的雄渾魄力、雷厲風行極其自然的補充。
他用獨特的語言將自己的思想簡明地表達出來,盡管與和平時期的規范和慣例相悖。書中未對他的文字加以任何改動,只是加了一些注釋,以便于使背景和解釋一目了然,并與正文區別開來。
本書收集的文字有三個來源:
第一個來源是史迪威的私人指揮日記,它貫穿于戰爭的始終。日記一般都記得很短,與其說是對事件的敘述,不如說是為便于自己記憶而做的記載。它們常常是軍事技術性的。
第二個來源是較長的文章和分析,這些往往是史迪威在思考時寫下的。他力圖對形勢加以概括,對自己的觀點加以整理,對特別令人傷神的問題進行研究。
本書把日期相同的日記和文章排列在一起。遇到未寫日期的文章,則根據其邏輯和文中涉及的內容將其插入適當的章節。
第三個來源是史迪威寫給他夫人的信件。因為文中明確地注明了收信人的姓名。
史迪威的某些中國朋友的名字被刪去了,以免使他們遭到麻煩。史迪威記下某些美國軍官的缺點,這些軍官的姓名也被刪去了。編輯將文中的縮寫改為全稱,翻譯了史迪威經常使用的代號。文中的圓括號是史迪威使用的,而方括號中的內容則是編輯加的解釋。腳注均為編輯所注。有時,史迪威對士兵作了一些嚴厲苛刻的描寫,因這些描寫是未準備公開的,因此編輯對它們進行了刪除或改寫。
白修德
白修德(1915—1986年),哈佛大學畢業,抗戰期間任美《時代》周刊駐重慶記者,采寫了大量關于中國戰場的報道,訪問延安后寫出影響巨大的《中國的驚雷》,成為中國抗戰、特別是重慶時期中國歷史的重要目擊者、記錄者。返美后,因為對蔣介石政權的反對,被認為親共,在麥卡錫主義興起時,職業生涯受到很大的影響,不得不遠走歐洲。20世紀六七十年代,以撰寫《美國總統的誕生》系列著作而聞名于世。其中,1960年跟蹤記錄約翰·肯尼迪參選直至獲勝的那本使他獲得 1962年普利策新聞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