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么知道鄰居家里不經常回來人？那房子是租的還是買的？”劉強問得很仔細，眼里閃著睿智的光。

一堵堵水泥墻把人們禁錮起來，即使彼此碰破了頭都不一定知道是哪家的。顯然胖子刑警對老太太話的可信度存在懷疑。

李老太太被這樣問，又想起了老爺子對他的評價，臉顯尷尬表情，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劉強查覺到了，環顧周圍，這是居民家里，剛才問話方式有誤，輕咳一聲，歉意地道：“職業病。”

李老太太笑了笑，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劉強不知道的是老太太兒子就是干這行的，完全能理解，職業使然。不但不反感他審犯人似的職業態度，反而覺得他是警察隊伍里的可塑之才。想了想說道：“以前這房子一直閑著，女孩搬進來之前裝修了，租的還是買的真不清楚。現在BJ的房子易主很快，老街坊還能認識。我呢，在家里沒事就愛看個電視。你看這個沙發離門很近，外面有聲音都能聽見，前幾天還在吵架。不是故意聽墻角啊。”回答的沒有先后順序，但很完整，臨了，越描越黑地解釋一句。

李老爺子曾經說她長了八婆的耳朵，好像不為過，不過老太太也沒有惡意，“居委會大媽”絕對是熱心腸。

肇東撲捉到信息，問道：“您老都聽見說什么？”

二位刑警本來已經覺得沒有什么可記錄的，聽老太太說到一半時疲憊地往沙發背靠了靠，當老太太提到吵架，又來了精神，坐直身體，一個問，一個記。

“好像是......”李老太太眼望房頂回想道。

“別好像，這是要證據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李老爺子滿頭華發，威嚴起來，說話鏗鏘有力，當年老領導的做派。

李老太太被搶白，思路打亂，一時不知道如何說下去了，問挨著自己最近的劉強道：“我說到哪了......想起來了，不是好像，中國人的口頭禪要命，近半年，這位姑娘來的多些，前幾天很晚了，有吵架的聲音，是吧？老頭子。”

“我哪注意這些，在房間練字呢，倒是聽你說過。”當聽眾半天，老伴問到自己，不得不說句話。

肇東又問道：“你們經常在家嗎?那天是幾號？”

“我幾乎不出門。幾號呀…..大前幾天吧。”李老太太想了想，平靜地回道。

老頭悶聲不響的低頭數腳趾，心想：大前幾天是哪天啊！

還沒等刑警同志說話，李老太太又道：“我的膝關節不好，路走多了疼得厲害，勉強在家里做做家務，湊合活著，買菜跑外都是老頭子去。”李老太太邊說話邊習慣性的隔著褲子揉膝蓋。女兒每次來電話都會叮囑她去醫院做換關節手術，但是老太太連抽血都害怕的，膝關節疼痛嚴重時就用頻譜治療儀緩解一下。

至于老頭，老了也懂得心疼老伴，和柴米油鹽打起了交道，以前可是連油瓶子倒了都不會扶一下，還會邁過去。

屋內安靜下來，兩位刑警沒有告辭的意思，李老爺子坐得時間長了，腿有些不適，起身從飲水機里接了兩杯白水過來放到兩人面前，不客氣地被一口喝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