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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3年6月
英格蘭 倫敦 索爾茲伯里大主教宅邸

我不知道我的祖母給她兒子,我父親說了些什么;但他從哀悼中走了出來,他與西班牙有信件往來,不過沒有一句話提及他要求娶凱瑟琳。恰恰相反,他一心想得到的是一份能為他省下大筆金錢的婚約協議,為此他的熱情可是不輸給凱瑟琳那遠在西班牙的母親。他們兩人聯名請求教皇頒布一份特赦令,以便弟弟能與兄嫂成婚,于是傲慢國的凱瑟琳便穿上了處女般純白無瑕的婚服,一頭金褐色的秀發披在肩上,出席了另一場盛大的婚儀。

至少這一次不是在大教堂里,我們不必在此又多出一筆開銷。這是訂婚典禮,而非結婚典禮——結婚典禮約定在哈里年滿十四歲時舉辦。她走進大主教的禮拜堂,笑靨如花,端莊大氣,王后風范半點不減,一如她十九個月前的模樣,她握住哈里的手,似乎滿心歡喜地要將自己許諾給這個比她年幼五歲的男孩,好似亞瑟從未存在,他們的婚禮從未發生,他們從未同床共枕。此刻,她是哈里的新娘,她將再次以威爾士親王王妃的身份為眾人所識。她那輕描淡寫的否認——“唉,我們之間從未有過這事”——似乎變成了所有人談及此事時說的最后一句話。

祖母也在場。她佇立在隊列中,臉上沒有笑意,但也沒有反對。對我而言,這不過是世上又一樁毫無意義的儀式。母親會離開,兄長會離開,一個女人會為了保住她的頭銜而否認她的丈夫。我覺得唯一清醒的人就是凱瑟琳她自己。她清楚自己生在這世上的使命;我希望我能擁有她那份堅定。當她跟隨著我走出禮拜堂,我發覺我正努力揚著頭,擺出她那般的姿態——就仿佛我已經是加冕的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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