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東方最古老的文明:新石器時代的文明
東方的新石器時代遺物
文明是時間流逝中物質和精神的積淀,徐徐回望,可追根溯源解開它的密碼。大部分亞洲文明發端于史前時代,小部分亦出自同源。最近三十年,人們進行了大量的對于東方史前時期遺物的研究。基于這些研究,可以發現歷史上諸多文明一定存在不同程度的聯系。
本書討論的范圍僅限于東方文明,不涉及愛琴海、多瑙河、大西洋與烏克蘭等地域。在古老而神秘的東方,埃及文明是第一個在史前時代出現的文明。讓我們的目光進入利比亞境內,找到已經干涸的尼羅河支流,再沿著兩岸一直尋找。很快,我們就能發現有一些零散分布的居民點,那是屬于舊石器時代的。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磨削石斧,都屬于“舊石器時代晚期”。在法國的考古學家們看來,這些古樸粗糙的器物樣式屬于“舍利式”和“阿舍利式”。之所以如此命名,根本來說與地區有關。具體而言,是因為人們在塞納河—馬恩河之間的舍利地區和亞眠附近的圣·阿舍利地區,都發掘到了舊石器時代的遺物。但是在那之后,人們想要在該地區繼續尋找新石器時代的遺跡卻毫無線索。
事實上,在石器時代結束后、銅器開始出現的這段時期,即約公元前5000年時,還存在有“后新石器時代”這一特殊時期的文明。我們可以沿著尼羅河畔,在納伽達、阿拜多斯和埃爾—阿姆拉等地區找到它的痕跡。據研究可知,這些地區的居民應與地中海各民族的人們有所聯系。回望那個古老的時代,居民們都已經擁有了馴養家畜、種植作物的技能。在他們的日常生活中,狗、驢、牛、羊是常見的家畜,大麥、谷子和小麥是常見的作物。居民們常常使用鐮刀和犁頭,這些工具都是由燧石制作而成的。他們日常生活中的一些用品,也是同樣的材質。這種燧石還可以用來制作刀具,居民們常選取黃色的燧石片來精心打磨成小刀。最后成形時,這種略有彎曲的小刀泛著金屬的光澤,精美異常,令人驚嘆。

□埃及王朝史以前的陶器

□埃及王朝時代前的納默爾王片麻巖版
后新石器時代的居民們也會制作精致的器皿,大多屬于瓶罐類。它們形狀各異,有圓筒形或渾圓形。這些水瓶常由砂巖、花崗巖、大理石、黑曜石等材質雕制而成。縱觀史前期遺存至今被發掘的器物,這些不同形狀的器皿堪稱個中翹楚。在飾品方面,這個時代的遺物依然存在著不同的式樣:有的仍舊延續新石器時代的風格,比如用象牙或燧石制作成的手釧和項鏈;有的已開始使用銅質材料,如用作縫補的針錐。讓我們再將眼光放到陶器藝術方面,這個領域同樣有大量豐富的遺物可供研究。我們可以按照年代的排序來列舉,分別有泥質紅陶瓶、粗面紅陶器、有紋飾的紅色或淡黃色陶器。其中,最先出現的泥質紅陶瓶表面十分光滑,在瓶口端裝飾有黑色砑光的環帶。同時,陶器的形制也在不斷變化。有的是陶碗,有的是圓筒形的陶瓶、陶壺,有的則是渾圓的陶罐,甚至還出現了三足的鼎。這些徒手制成的器皿在制作過程中不借助旋輪的作用,也沒有用火燒制圖繪,十分耗時耗力。器皿上的花紋或瑰麗、或簡潔,都充滿了生活的氣息和浪漫的色彩:有的是幾何圖形,如長方格、鋸齒、同心菱等;有的是交錯的新月形、線軸紋、平行波浪紋和蝸牛形的花紋;有的則是栩栩如生的動植物形象,如鳥兒、樹木等;有的則是生活中的場景,如祭奠儀式中的舞蹈、送葬的小船等。以上種種圖繪,都有程式化的特點。
在研究過程中,埃及學者常常將尼羅河流域發掘的后新石器時代文明劃分為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公元前7500—前5000年,其中心地區位于上埃及的納伽達;第二個階段是公元前5000—前3500年,其中心地區位于埃及北部。其中,前一階段屬于非洲文明的范疇,后一階段屬于亞洲文明的范疇。埃及的地理位置較為特殊,這一點值得我們注意。

□獅王。埃及王朝時代前的片麻巖版
順著時間線繼續探尋,后新石器時代的第二階段結束之后,便迎來了“原史時代”。在這一時間段中,人民還未被法老統治,他們留下了一些片麻巖版遺跡。在這種石片上雕刻有戰爭和行獵的圖畫,生動地反映了現實場景,充滿了濃郁的現實主義氣息。如果仔細觀察,能看到行獵圖中的動物和人類形象都很鮮活。在人類與不同的動物如獅子、羚羊等對峙的圖畫中,雙方形象刻畫得十分細致。尤其是在對輪廓和肌肉的處理上,很容易讓人想起古迦勒底
的同類藝術品。兩者的刻畫風格有明顯的親緣關系。赫爾氏曾以一塊石片中的雄獅為例,指出它的形象與迦勒底—亞述的獅像相似。相較之下,這只雄獅反而與法老時代的埃及獅像沒有太多明顯的共同點。這一發現告訴我們,最早的埃及和最早的原始蘇瑪連文明之間,存在著商業和藝術的關系。
第四世紀初期,迦勒底和伊拉姆地區還是被水淹沒的。所以無論如何探究,人們都不可能在那里找到舊石器時代的遺物。而到了后新石器時代,在伊拉姆地區則出現了一種偉大的文明。這一文明的具體地點,在伊拉姆的未來首都蘇薩附近。按照發展順序,可將這一文明分為“蘇薩Ⅰ期”“蘇薩Ⅰb期”和“蘇薩Ⅱ期”。其中,蘇薩Ⅰ期在蘇薩的最深堆積層被發掘出來,蘇薩Ⅰb期則位于Ⅰ期以西方向約95英里的帖佩—木西安地區。在這兩處地方,德·摩爾根氏都曾經發掘出了罕見的居民遺址。在這些遺址中,居民們大多從事農業和畜牧業,并仍然保持著制造燧石工具和武器的習慣,還用凍石或雪花石來制作器皿。在這個時期,高純度的銅質武器和鏡子已不再是罕見之物。隨著工藝水平的進步,居民們制作的陶器也更加精美。與同時代的埃及陶器相比,這些陶制的杯子、碗和鍋等器皿的制作過程更加復雜。它們都是用輪子磨制而成的,上面所裝飾的花紋,也有相應的燒制工序。因為燒制火候的大小不同,器皿在顏色上有所差別。有的是淡紅色,有的則是褐色或者黑色。其細微處的紋飾,都較之以前有了不同程度的發展:有的是風格多變的幾何圖形,簡潔如波浪式花紋、鋸齒紋等,明快如頂角相對、兩邊伸張如蝶翼的三角形紋,復雜如“馬耳他十字紋”或卍字紋;有的花紋則借鑒了動物與植物的形態,比如,有著巨大犄角的山羊圖案、棕櫚樹的圖案、水鳥的圖案等,具有明顯的程式化特點。這些風格特殊的裝飾紋樣韻味悠長,有著令人驚嘆的美學效果。木西安地區出土的遺物殘片,具有現實主義的風格,如其中一幅牝
赤鹿頭像,栩栩如生、充滿活力。

□蘇薩彩陶。帖佩—木西安出土的蘇薩Ⅰb期型(盧浮宮藏)

□蘇薩彩陶。蘇薩Ⅰ期型(盧浮宮藏)

□蘇薩彩陶殘片(盧浮宮藏)
就我們對蘇薩Ⅰ期文明中藝術風格的觀察可得,它具有雄健恢宏的氣魄、渾厚古樸的結構。這種程式化明顯的藝術成就,源于那個時代的居民們對大自然細心的觀察和描摹。早在新石器時代初期,蘇薩史前期的居民們就用略顯笨拙的粗獷筆觸,畫下了眼前所見的動植物形態。在時間流逝中,他們對手中的意象進行了反復描繪,不僅熟能生巧,而且漸漸將其濃縮簡化。之后,這些動植物形態就變成了幾何畫一般的圖形,作為特殊的裝飾花紋存在。《波斯使團記》一書中曾有專門內容記錄過這種現象,是波提葉氏在第13卷中所論述的。根據他的學說,我們可以得出上面的結論。但是也有不少人持相反意見,比如法蘭克福氏。
事實上,就像康特諾博士所說的那樣,如果我們假定這種已經程式化的自然主義風格在蘇薩Ⅰ期文明之前就出現了。那么我們必須注意的是,任何一種歷史悠久的藝術風格都會有一個潛伏期。因此,蘇薩Ⅰ期的藝術同樣不是憑空產生的,它應是來自于潛伏期的積淀。我們需要承認,之前我們忽視了這種藝術起源,而簡單地將其認定為原始的藝術。實際上,蘇薩Ⅰ期的藝術在作為結果形態呈現出來之前,已經過了幾千年的演進過程。仔細觀察遺跡上那些裝飾花紋,我們不難發現會有纖細到夸張的人體花紋、犄角夸大的野羊圖案、脖頸極其修長的水鳥和似乎被串聯起來的飛禽。這些裝飾花紋在被程式化之前,必然已經深入地植根于居民們生活中很長一段時間了。換言之,在蘇薩Ⅰ期文明出現之前,已經有一種古老的文化存在于這片土地上。
為了確定蘇薩Ⅰ期文明所在的歷史年代,研究者們的結論幾經推敲與修改。此前,人們推斷這一文明存在于約公元前3500—前3000年之間。近期經過討論,人們一致認為蘇薩Ⅰ期文明應存在于更早的時期,即約公元前6000—前5000年之間。這段古樸而神秘的文明一直發展著,到公元前3500年前才落下帷幕。研究人員發掘遺址時,曾發現在地下有一層約5碼厚的土地。微妙的是,這層土地似乎有著文明斷層的涵義。它將蘇薩Ⅰ期文明與另一塊沉積層分開,也就代表著它與原史期和有史期文明有所區分。最近的研究發現,這塊土地并非是一種絕對的間斷,或許其中有更多的可能性值得去探尋。總而言之,我們應該承認在蘇薩Ⅰ期文明和蘇薩Ⅱ期文明之間有一段時間的過渡,它被稱為蘇薩Ⅰ期b型文明。這一文明承上啟下,主要存在于帖佩—木西安地區。在它之后,公元前4000—前3500年間,開始出現了蘇薩Ⅱ期文明。這種新文明既有與過往相似的陶器文化,又有著與眾不同的特點,即產生了書契這種彎曲體文字。時間線再向后順延,便是蘇薩Ⅲ期文明,約在公元前2800—前2200年間產生。在這一文明時期,直筆畫字體出現,并成為蘇薩文明與其他文明所區別的顯著標識。
值得我們注意的是,蘇薩Ⅰ期、蘇薩Ⅰb期、蘇薩Ⅱ期這三種不同的歷史階段,在藝術風格方面發生了重大的變化。在蘇薩Ⅰ期的陶器花紋裝飾中,體現出了濃烈的程式化特色,具有很高的審美水平。而到了蘇薩Ⅱ期,眾多陶器上的花紋裝飾體現出自然主義的傾向。雖然藝術性較之以前降低了,但更加接近大自然中萬物的形態。這種明顯的變化指向了一個結論,即當時的居民在藝術方面的本質更加偏向于進行實際觀察。這一時期的瓶罐上的圖案,短腿的天鵝和鷓鴣取代了有著極其纖長腿部的涉禽,山羊的犄角不再是夸張到變形,轉而趨向合理,從前動作一致的動物們也開始有了諸如回頭后望的自然姿態。我們再將目光掉轉,集中到公元前3000年時蘇薩最古老的圓筒式印章上。它們的圖案與花紋更加有創新性,充滿了現實主義的氣息。有的是相互爭斗的雄獅或公牛,有的則是低頭發力向前沖的公牛,還有在“生命樹”下左右跳躍著的山羊,以及被關在圍欄里的野獸。就動物形態的表現手法而言,這些印章深深習得了亞述動物雕刻藝術的精髓,并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兩相對比之下,亞述人在這方面更注重枯燥的技巧,少了很多自然的氣息,表現力稍遜一籌。而嚴格論及表現手法的自然流暢,這些印章與克里特島上米諾時代的斗牛圖和躍獅圖不分伯仲。
悉數完蘇薩不同階段的文明之后,我們可以把目光轉移到波斯庫地斯坦和法爾斯省的發現上來。這兩地所發掘出的遺跡,與蘇薩文明有著很密切的聯系。在1927和1928年,一位名叫赫茲菲爾德的德國教授在達瑪干和波塞波利斯兩地發現了一種新的古文明,并大膽將其歸類為新石器時代的文明類屬。如果這個重要的觀點得到證實,那么這一文明將被列于蘇薩Ⅰ期文明之前。因為我們都清楚地知道,蘇薩Ⅰ期文明屬于后新石器時代。除此之外,赫茲菲爾德教授還提出,正是新石器時代的波斯產生了蘇薩文明。但實際上,如果推算這兩種文明的先后順序,它們之間的親密聯系是毋庸置疑的。在達瑪干和波塞波利斯發掘的遺跡,能看到一些屬于新石器時代的彩陶。這些器皿上面的裝飾花紋既有幾何圖類型,又有人像和動植物,比如山羊的圖案。我們很容易由此聯想到,蘇薩Ⅰ期文明和蘇薩Ⅰ期b型文明中的陶器。正如上文所說,在蘇薩Ⅰ期和蘇薩Ⅱ期兩種文明之間,有一個中斷或者說停滯的時期。而仔細觀察在波斯庫地斯坦和法爾斯省所發掘出的文物,我們能從其中的前雅利安人制作的陶器上得到啟發。文化發展中的顯著連續性,或許能從中得到證明。
從青銅時代鼎盛時期的文物上,研究者們仍然可以發現這種文化發展的連續性。舉例來說,在涅哈文德地區,赫茲菲爾德發現了許多青銅時代的彩瓶。這些彩瓶的紋飾是成系列的,可以清晰看出其中歷史發展的痕跡。有的瓶身紋飾具有強烈的現實主義風格,以動物花紋為主要裝飾;有的瓶身上裝飾著成列的涉禽,具有蘇薩Ⅰ期文明的特色;有的瓶身則有著紋章式的雄鷹圖案,讓人聯想到蘇薩Ⅱ期的藝術風格。在研究者看來,這些跡象足以證明文化發展中的連續性。除此之外,在涅哈文德地區還發掘出一些印章和符節,上面的圖紋將美索不達米亞特有的動物雕繪技術體現得淋漓盡致。比如,其中一個圖章上的鬣狗形象栩栩如生,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那只野獸是在躡足而行。還有一些圖章,著力于表現出自然界動物們互相殘殺捕食的畫面,比如,貍形野獸吞食著鹿類動物的場景。其中每只動物的動作與形態都惟妙惟肖,令人驚嘆。后來的專家們在研究定居在這里的蘇美爾人時,把這種圖案看作了其藝術形式的典范。
旁普萊考察團曾涉足蘇聯土耳其斯坦的阿斯哈巴德附近,并在該地與波斯邊境毗鄰的地方展開發掘遺跡的工作。在那個名為安瑙的地方,考察團的工作人員發掘了三處史前期遺址。頗為巧妙的是,這三處遺址所體現的歷史時期是相連的。第一處稱為安瑙Ⅰ期遺址,屬于后新石器時代的末期文明。其年代約在公元前3000年,在蘇薩Ⅱ期末端或蘇薩Ⅲ期初期。那時的居民已經開始種植大麥和小麥這樣的作物,飼養著牛、羊、豬等家畜。他們能夠使用磨光的石器或者銅器,這是較為獨特的一點。第二處被稱為安瑙Ⅱ期遺址,那時人們馴化動物的本領有所進步,開始馴養駱駝、山羊和狗。第三處遺址的年代大約在公元前2000年,文明發展程度已經到達銅器時代的最高峰。在安瑙地區的這些遺址中,研究者們還發掘出了許多文物。除了較為常見的雪花石和大理石所制成的容器之外,還有整批的彩陶。按照這些陶器的顏色,可以粗略地將它們劃分出時間順序。最早期的彩陶大多是粉紅色、淡紅色或者淺黃色的底子,有時是單色素面,有時會出現一些棕色的幾何圖案作為裝飾。這些花紋形式多樣,一般由直線組成。較為特殊的圖形是由一個個菱形及其兩旁的角與鄰角相交所構成的格子紋。這種圖案就像在伊拉姆見到的一樣。另外還有幾種樹枝形花樣。我們很容易就能注意到這與蘇薩文明中的陶瓶裝飾類似。在安瑙Ⅲ號遺址處,研究者們還發掘出一些“裸體女神”的畫作。這種類型的肖像也曾在其他地方出現過,如古代的伊拉姆和迦勒底。
1916年,在伊朗東南方向的塞伊斯坦南部地區,斯坦因爵士曾發掘出若干處后新石器時代的遺址。這些遺址中的文物遺跡,與安瑙地區的文明有些相似之處。除卻新石器時代典型的器皿之外,斯坦因爵士還發掘出許多銅器和陶器。在燒制時火候的不同,造成了那些陶質容器顏色各異的特點。有的陶器是淺黃色、淺紅色,有的則是淺綠色,甚至還有紅色、灰色,或其他斑駁變幻的色彩。仔細觀察這些物件的形制,能看出當時的人們在制作過程中運用了旋輪,以及其他安瑙地區特有的技術程序。安瑙地區出土的陶器還有一個獨特之處,那就是瓶身上沒有把柄。而在塞伊斯坦南部發掘的陶器,也沒有這一設計。但放眼其他地區的后新石器時代遺跡,如美索不達米亞和埃及地區,被發掘的陶質容器的瓶身上都開始出現把柄的設計。同時,在塞伊斯坦南部發掘出的這些陶器,也有著精致獨特的裝飾花紋,以幾何圖案為主。它們有的是平行的波浪形或鋸齒形線條;有的是三角形頂角相交形成的蝴蝶雙翼一般的形狀;有的是菱形相互連接呈現的鏈條狀花紋;有的是簡單的“S”形花紋,在中國也曾出現過。還有一種較為復雜的圖案,是兩種花紋相疊加,如在“井”字紋底子上散布著構成樹葉形的半圓花紋。當然,也有的陶器裝飾只用了樹葉形狀的花紋。此外,寫實風格強烈的動物剪影圖,也被用來裝飾陶器。比如,一些野羊或者山羊的頭像,都有很美觀的效果。
除了斯坦因爵士所發掘出的遺跡外,印度考古調查團也在塞伊斯坦南部附近展開工作。他們在俾路支境內的那爾地區,發掘出一批風格類似的陶器。根據研究者馬凱氏的觀察考定,這些文物應屬于蘇薩Ⅰ期時代。細細看去,這些陶器有著淡紅色的底子,瓶身用深紅色或黑色的花紋作裝飾。那些圖案以平行的橫條紋為主,其間夾雜著波浪紋、十字紋和三角紋,甚至還會有菱形紋和同心圓紋等。這種簡潔大方的風格與意趣,讓人很快就聯想到了中國新石器時代的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