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詹姆斯·瑟伯寓言集 James Thurber’s Fables for Our Time(雙語經典)
- (美)詹姆斯·瑟伯
- 607字
- 2022-05-20 15:10:21
海與岸
從遠古伊始——那也并不算很久之前——有一對生活在海洋里的表面凹凸不平的生物,有一天,他們被沖到了岸上,成了陸地的發現者。“從未見過這樣的光!”母生物躺在陽光下的沙灘上,這樣叫道。
“你總是看到根本不存在的東西。”公生物咕噥著,“你總是向往一些尚未存在的東西。”

可這只母生物,躺在陽光下的沙灘上,其模糊的直覺與預知功能開始進化。她不甚清晰地預言道,有朝一日某些東西會變成玫瑰花紋網的花邊、塔夫綢、甜美芬芳的香水還有珠寶。公生物卻只能感知潮濕與水流,他喃喃道:“你和這些東西一樣,有點兒潮濕,有些潮濕且不能成形。”
“我只要稍稍瘦瘦腰就行了。”她說,“這只需要不超過一百萬年的時間。”于是,她開始了進化的過程,幾乎是不知不覺地,朝著沙灘之外那一叢矮小的棕色植物而去,朝著太陽而去。“來啊。”她說。可公生物卻縮成一團,退回到海中,消失不見了。
幾億萬年之后,公生物無法忍受孤獨,于某天再度來到海岸上。他略感滿意地注意到,母生物那毫無形狀可言的軀體已逐漸成形,幾乎稱得上體態勻稱了。他又回到了大海中,但他內心深處那盲目的沖動讓他臣服于自己脆弱的一閃而過的欲望。突然之間,海洋顯得不那么令人滿意了。他轉身游上沙灘開始進化,向著母生物的方向而去。母生物似乎再有兩千年的時光便可以到達那正在變綠的矮樹叢那里了。“嗨,瑪格,”他叫道,“等等我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