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羅伯特先生!”一聲叫喚將瞌睡的我從夢鄉中喚起。
“啊,巴斯勒夫人,有什么事嗎?”我收拾好表情,露出一副標準的慈悲笑容,朝著前來的老婦人問候道。
巴斯勒夫人看見我,臉上擔憂的神色稍稍緩解,剛坐下沒多久,就像機槍射手一樣說個不停。
“哦,天哪!羅伯特先生!你簡直無法想象我的家里發生了什么!”
“我的金庫里面!里面的黃金都沒有了!”
接著巴斯勒夫人就一個勁的講她要是沒有了那些黃金會多么凄慘,有了那些黃金她又能干什么。
總之簡單概括就是為了引起我的同情心,好讓我用點心。
我保持笑容不變,十分客氣地說道:“好的,巴斯勒夫人,我一定會找到那個偷走您黃金的小偷的!”
巴斯勒夫人或許是聽到我的保證,放下心來,就拖著她那肥碩的身軀走出教堂,看那方向,估計是和她的朋友們一起去西街那家珠寶店購買首飾。
我關上教堂門,背靠著冰冷的大理石門身,我的心也隨之寧靜下來。
真不想來這破地方,要不是那個惡魔……我抱怨幾句,隨后照例打開教堂中央供奉著的一本書。
這本書叫做天賜,有著探測周圍的邪惡氣息和一定程度上預知未來的能力。
我這本可以探測整個巴索布里斯城范圍內的邪惡氣息,能預測三分鐘內的未來。
雖然有用,但也沒那么有用。我這么想著,打開天賜之書。
惡魔早已經不往人間而來,魔鬼都絕種了,至于吸血鬼等異種之流,那些為了錢無所不及的雇傭兵會很樂意接上幾個由圣殿頒發的獎賞豐富的任務的。
就在我漫不經心地打開天賜之書時,一團好似神怒一般的龐大的黑色氣霧籠罩了整個教堂。
我冷汗直下,著急忙慌地找到圣殿專供的通訊法陣,卻發現有一部分符文已經損壞了。
該死!此時我萬般后悔自己沒有及時修理通訊法陣,不然這時候求救信號已經送到了圣殿,自己也不用那么擔心受怕了!
但如今我也只能膽戰心驚地走出教堂,前往南街的集市購買一些修復法陣符文的材料。
希望至上全能的神庇護我。我在胸前畫了個十字,虔誠地期冀著。
或許是神真的庇護了我,這一路上我都沒有經歷什么波折,順利地來到了集市。
集市一如既往的人多,我本打算買完東西就走,卻被一個奇特的身影吸引住。
那是一個身著軍裝的男子,看樣式,應該是安格道爾王國的一個小兵。
真正吸引我的不是他的軍服,而是他軍服上鼓鼓囊囊的口袋和各種能放東西的地方。
他身邊還有三只狗,一只眼睛有茶杯大,一只眼睛像車輪式,一只眼睛像圓塔一樣。
我暗自稱奇,隨后就打算離去,但從那個士兵的身上掉下的一枚硬幣,吸引了我的注意。
巴斯勒夫人家的金幣。我看著金幣上的標記,暗自思忖。
倒不是那個士兵偷竊有什么不對,畢竟現在安格道爾王國已經快要徹底腐爛了,這算什么。
真正讓我好奇的,是他怎么偷的。
要知道巴斯勒夫人家里常年駐扎兩個角斗百勝者和一個武斗大師,此外的法系職業者也不必多說。
而那個士兵只是普通人,怎么偷的?金庫那邊可是至少還隱藏著一個大師級的職業者。
……
買完各種雜七雜八的材料,本就臨近夜晚的天空徹底被月色籠罩。
我給自己施加了一個降低存在感的法術,隨后小心翼翼地貼著街邊走著。
走到一半,我看見那個士兵正拿著一把金幣,和一個人在街邊互相推搡著。
我心生好奇,但還是避開那里,準備繞另一條稍遠點的路回教堂。
“那邊的那位朋友,不來賭一把嗎?”
我趕緊快步離開,生怕這聲音說的是我。
“朋友!別走了,來玩兩把?!蹦侨艘话炎プ∥业募绨?,我一驚,魔力流轉四肢,但在肩膀處的那只手卻好似個無底洞,多大的力量都無法撼動。
我也只好被他拉著回到先前那個地方。
士兵看了看我,他大概沒認出我來,畢竟我出來前專門換了一身衣服。
“斯萊爾·斯丹?!彼f道。
我猶豫了下,說道:“特伯羅思·羅伯特?!?
“我叫王惡。”拉著我來的人有著一副西大陸人的黑發和黃膚,卻有著一雙東大陸的金黃雙眸。
“怎么賭?”我雖不好賭博,但現在這般,也只能順著他的心意。
王惡笑了笑,從斯萊爾身上抓過一把金幣丟到地上:“規則很簡單,剪刀石頭布,誰贏了就可以拿走這一堆金幣。”
我有點發愣,這么簡單?斯萊爾怕不是傻子吧!
但眼見斯萊爾也丟下幾把金幣,我也不得不掏出幾枚銀幣,丟到地上。
斯萊爾看向我的眼中明顯帶上了點嘲諷,我臉上也有些發燙,教堂祭司真的不是什么容易撈錢的職業,甚至每個月那點薪酬都要花費大半在教堂的修繕上。
接著,王惡率先擺手,是布!
我出剪刀,斯萊爾也出了剪刀,于是我們接著,最終我石頭他剪刀。
我不可思議地將地上那堆金幣收入囊中,感受著金幣的溫度,我此時不由有些想繼續下去。
……
我們接著剪刀石頭布很久,到了快天亮的時候才停下。
有些奇怪的是,我完全忘了那團籠罩整個教堂的黑霧,完全忘了要修繕通訊法陣,完全忘了我該做的一切,我卻不覺有什么奇怪。
“天亮了,該上路了!”王惡突然莫名說道。
我此時也有些明悟,還有些事要做呢,于是我便向二人辭別。
“別急,賭資還沒花完呢!”王惡的聲音越來越飄忽,我的眼皮子也開始打架。
最后轟隆一聲,我倒了下去。
這個夢很真實。我暗自想道。
……
第二日,巴索布里斯城南街上多了兩具血肉模糊的尸體,邊上還有三只長相奇特的狗,也都被挖去心肺,死了。
第三日,城東教堂處莫名倒塌,波及一應居民,只是那里的祭司羅伯特先生卻沒有出現。
第四日,巴索布里斯城被從天而降的火焰燒成廢墟,具僥幸存活的居民所言,有一只惡魔在里面生食人畜。
第五日,盧登和一花及清原光昭來到此地。
“可憐?!币换☉z憫地說道。
“又來晚了!我早跟你說過把這個人類丟了,不然我們怎么會一連好幾次都來晚了呢!”盧登看著依然癡呆的清原光昭,氣憤道。
因為清原光昭走的不快,一花要照顧他,于是盧登被迫留下來等他們,以至于好幾次錯過預言之子。
“他已經有些恢復了……”一花辯解道。
盧登冷哼一聲,繼續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