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你在看什么。”清原光昭看見自己的守護精靈怔怔地看向一個地方出神,好奇地問道。
一花搖了搖頭,隨后問道:“如果……我為了活命拋棄自己的族人,你還會放心讓我當你的守護精靈嗎?”
清原光昭愣了愣,隨后撓了撓頭發,說道:“如果你別整天想著撕毀契約,我還是很樂意的。”
一花沒再說話,她沒想到,居然連回憶殺都不能讓清原光昭放她離去。
“別說這些傷心事了,趕緊趕路吧!”一花生硬地轉移話題。
清原光昭點點頭,低頭看著手中的地圖:“嗯,如果這地圖還準確的話,那我們應該快到了。”
一花表示明白,隨后又道:“別忘了到家之后你就要和我解除契約!”
“知道了知道了。”清原光昭權當蚊子叫。
“看起來你玩的很歡。”
一花下意識地把清原光昭扯到身后,警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盧登。
“你想干什么?”一花問道。
盧登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綠色血液,說道:“來看看你,只是沒想到你居然會放下身段和這個人類玩耍,很難得啊!”
一花悲戚地看著盧登身上的綠色血液,悲傷之色幾乎要化作實質展現出來。
此方世界,凡有強者死去,都會留下專屬于自己的痕跡,這是他們存在與這個世界上的最后根據,也是世界為他們所立的墓碑。
而盧登身上的,正是木精靈之血,是二木司的血!
若非清楚沒了生命之樹的自己根本連給盧登提鞋都不配,她早就莽上去了。
“好吧,其實我是來看看那個所謂的預言之子的,不過看起來很不好相處。”盧登瞇著眼說道。
一花聞言一怔,預言之子在這里?想到這她就一陣緊張。
為了那不知是誰降下的預言,為了它能順利實現,她不惜散去大半修為,解除與生命之樹的聯系,讓自然森林被盧登一口火焰噴成灰燼。
如果現在預言之子被盧登殺死,那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將化為無用功!
盧登笑著安撫了下一花:“放心,預言之子不在這,我只是順著他留下的痕跡追到這里,想看看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至于結果……”盧登猶豫了下,便一掌排開大路上擋路的樹木,讓前方的景象被一花和清原光昭看見。
“怎么……會……”清原光昭呆滯地跪下,眼前所見讓他一直以來所堅持的一切都破碎了。
入目是一片還燃著黑色火焰的廢墟,干涸的血液攀附在表面,不肯離去。
破碎的肢體和血肉遍布這座廢墟的每一寸土地,如果仔細勘察,還能發現散落的些許肉粒。
“你干的?!”一花對著盧登怒目而視,她雖然能狠心拋棄自然森林的精靈,卻也因此更加珍惜生命,現在看到這般煉獄景象,如何不能憤怒?
盧登擺了擺手:“我為什么要殺他們?又為什么要搞成這種樣子?用你長滿樹葉的腦袋想想,我會干這種事嗎?”
一花又一愣:“預言之子……”
“Bingo.”盧登打了個響指,“我來到這里的時候就已經是這般模樣了,結合我所發現的痕跡,不難推理出真相。”
一花這時真的后悔了,如果知道預言之子是這個尿性,她就算是被盧登一口龍炎燒成焦炭,也不會離開自然森林半步。
“往好處想,至少我們可以合作了。”盧登說道。
“合作?合作什么?”
“殺死那個預言之子!說到底,還是那個預言之子害的自然森林全滅,不是么?”
一花深深地看了眼盧登,她可不傻,雖然這些事是因預言而起,但是真正的執行人還是盧登。
而且盧登掙脫封印后的一些行徑都讓一花感到不妙。
先后拉攏了人類王國塔里蘭王國,后又強勢鎮壓塞壬一族,逼迫他們成為妖精王國的附庸。
甚至還和剛剛蘇醒的麻生井一打了一架,和他簽訂了主仆契約,間接讓整個吸血鬼族群都為自己所用。
再加上其他沒被一花和精靈們發現的,盧登起碼拉攏的不下五個強大勢力,并且橫越人類和異種二族。
再加上一直有傳言的,妖精王國已經將信仰的對象轉變為盧登,一個十分不妙且荒唐的想法在一花腦海中浮現。
“你……”一花吐出幾個字節,隨后就停下了,這樣的事他可不一定會說出來,要是惹怒了他,只需要幾口龍炎就能讓精靈徹底滅族。
“我答應了。”一花無奈道。
“聰明人!”盧登停下了正轉變為龍軀的身軀。
“至于這個城市,就讓他回歸塵土吧。”一花面色肅穆,口中念誦著晦澀的咒文,四周的元素匯聚,在她的力量下凝為一體。
“覆地術!”隨著咒文完結,一花莊嚴地道出這個法術的名字,好似是賜予了它真名一般,原本稍顯疲累的元素立刻化作如山般壯大的魔力,涌入大地之中。
接著地動山搖,大地突兀地開始龜裂,廢墟拖入地底,隨后重新合并,將其掩埋。
“不愧是號稱諸代精靈女皇中天資最高的存在,這樣的法術造詣就連我也沒有!”盧登贊嘆道。
一花略帶自傲地看了盧登一眼,然后就收起了傲氣。
法術造詣高又如何,君不聞力大磚飛的道理?
哪怕盧登用一個他最不擅長的水浪術,也能造成毀天滅地一般氣勢的海嘯。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所帶來的差異。
“這個人類呢?”盧登指了指仍失神的清原光昭,問道。
“帶著他吧,他到底是我的主人!”一花嘆了口氣說道。
雖然她完全可以撕毀契約,但清原光昭的經歷就連她也為之可憐。
盧登聳了聳肩,拉起清原光昭就朝著另一處方向而去。
“如果能碰到預言之子,那就賺大發了!”盧登看著預言之子留下的痕跡,感嘆道。
……
某處森林中——
一個渾身赤黑的怪物嘴里嚼著一只人類大腿,粗長的尾巴拖在地上,把周遭的樹木都打歪了。
萎縮的肉翅耷拉著貼在背部的皮膚,偶爾張開,似是為了證明它真的可以飛。
額上的羽毛隨著風飄搖,閃著微微的霧光。
“吼!”他叫著,他發現了新的獵食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