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跟著慕容桀,南慕國每一個城池河漸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看了眼大概方向便能推斷的出,果然,河漸話說出口,研究地圖的慕容菱悅便開了口。
“嗯,是定窯城和封乾城沒錯,若是在走一段路就到了腹水溝了,穿過腹水溝那就離青山不遠了。”
姬以歌聽了后點了點頭。
“行,那就繼續趕路吧,爭取在天黑之前離開這……?!?
當下,一行人繼續趕路。
溪流還是比較寬的,好在中間有不少突出來的踏腳石,五人很輕松的踏了過去;穿過溪流,走了一段路便是濘泥的土地,大概是因為怨氣的作用,那溪流周邊常年不見陽光,以至于土地濕潤。
順著道路走了一段路便發現路被雜草掩埋,姬以歌拔出傾天直接削了過去,傾天所到之處,樹木皆斷,身后的慕容菱悅有些訝然道:“公子這劍好生厲害……?!?
姬以歌看了眼手中的傾天,心中微暖。
“這劍名為傾天,乃家中長姐所贈。”
慕容菱悅艷羨了起來。“寶劍贈英雄,公子家中長姐想來也是最親近之人,此劍削鐵如泥,鋒銳至極,正好與公子相得益彰。”
“慕容姑娘繆贊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身后河漸心里卻升起了疑惑。
據他所知,王妃為相府長小姐,下面只有一個胞妹,所以何來的長姐之說?
雖有疑惑,但河漸很快壓了下來。
作為暗衛,第一要則便是聽命行事,王爺讓他來負責王妃安全,他只管照做,其他的想來王爺心中有數。
姬以歌帶頭一路削砍,可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勁,不由的停下了步伐,朝四周看去。
“怎么了?”后便的慕容菱悅不解道。
“你有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姬以歌沉聲問道。
慕容菱悅愣了愣,朝四周看去,只見叢林幽暗不透光,身邊的灌木叢和人比肩,就連空氣也變得潮濕了起來,隨手抓起一片葉子,上面都有未干的水分。
“看著,也沒什么不對勁??!”慕容菱悅有些迷茫道。
姬以歌面色沉了沉。
“繼續走……?!?
說著,用傾天開路。
幾人走了一段路程,周圍的景象漸漸有了變化,原本幽暗不見光的叢林漸漸消失,露出灰藍色的天空,不遠處屹立著一座巍峨的殿宇,里面閃爍著點點燈火,看上去壯闊且輝煌。
“快看,前面是什么?”慕容菱悅有些訝然的開口,看著那一座宮殿不由的眼前一亮。
“郡主,看著像是一座宮殿。”菱英開口道,不過很快她就納悶了。“奇怪,這深山里怎么會有這么一座宮殿呢?按理說要有的話總歸會有人知道才對,可從始至終,我都不曾聽說過呀?”
慕容菱悅聽后也覺得奇怪,下意識看向姬以歌。
“姬公子,你覺得呢?”
“若是沒弄錯的話,這是一段記憶?!?
姬以歌回答道,話落,邁開步伐朝前走去。
“至于這段記憶記載著什么,要過去看了才知道?!?
她有種直覺,這段記憶和這片大陸有關。
想到從天墉城獲取的那段記憶,姬以歌不由的恍惚了起來。
萬千世界,有生,便有死。
但有時候死并不代表著終結,而是代表著新生。
所以,在這里,她又能得到什么訊息?
“記憶!”慕容菱悅不明所以,可看到姬以歌一直看著前面的宮殿,不由的轉移了目光,也朝那座宮殿看去。
最后,幾人在姬以歌的帶領下朝那座宮殿所在的方向趕去,讓人奇怪的是,明明很遠的宮殿,可她們只走了幾步便仿佛走了很遠,眨眼間便來到那座宮殿的山腳下,又走了幾步,便來到滿地殘骸,分在狼藉的城里,放眼望去,一片凄涼,只一眼,便讓人感受到其中的血腥與殘忍。
“好生奇怪,這里的人沒有明顯外傷,但模樣猙獰,死狀極其痛苦。”慕容菱悅靠近一具干涸的尸體,望著那尸體的擺放和模樣困惑道。
姬以歌淡淡看了眼周圍的尸體,相比較那些死去的人,她更在乎的是后面所發生的。
向前又走了幾步,場景發生了一番變化。
狼藉且尸骸遍野的道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寬闊的廣場,廣場正中間的一個高臺上,身著黑衣披頭散發的女人手持長劍半跪在地,高臺之下,八名白發蒼蒼的老者身著白色長袍,手持雪色拂塵,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
“夜尤,只要你肯交出巫祖寶典,在自廢靈脈,你屠戮刃雪城的事我等可既往不咎?!卑巳酥?,唯一一位老婦人面容嚴峻的開口,她望著高臺上已經筋疲力盡的女人,目光冰冷刺骨。
聽著老婦人的話,女人笑了,笑的有些諷刺。
“哈哈?!焙龅模笮Τ雎?,從地上踉蹌著爬了起來。她長劍指向老婦人,赫然收了笑聲,只聽她冷聲道:“師父,我最后喚你一聲師父,呵呵,既然你們都想要這巫祖寶典,那我……就不防給你們?!?
說著,女人朝天空丟出一物,一只手掐訣,一道火焰朝空中的東西飛去。
八個老者見此,紛紛大驚,縱身一躍,朝那物品抓去。其中一名老者才抓住,劍光閃現,抓著物品的手赫然被斬斷,而那物品轉眼間到了另一個老者的手上,那老者還沒高興過來,一把長劍赫然穿透了他的胸膛,緊接著,手中的物品赫然被人取走,而取走這東西的不是別人,正是八人中唯一一名老婦人。
一抓到東西,老婦人便退離了戰圈,其他人見此,并排在了一起,目光冰冷的看著那老婦人。
“師姐,你這是做什么?”斷手的老者不敢相信道。
老婦人輕嗤一聲,看著對面的幾人不以為意道:“眾所周知,巫祖寶典乃最后一任巫神留下來的東西,里面藏著成為巫神的要訣,這么好的東西誰不想要。”
“師妹,巫祖寶典是巫仙一脈最為重要的存在,我們不是說好拿到巫祖寶典后把它奉于藏書閣的嗎?而今,師妹你是想反悔不成?”其中一名老者開口,目光沉寂,說話間帶著難以言說的穩重。
聽到老者的話,那老婦人有些不屑。
“師兄,奉于藏書閣這話本就是幌子,你敢說,你對這巫祖寶典不感興趣嗎?”
老者沒有出聲,老婦人更加得意了。
不過很快,老婦人質問道:“當初師父把我乾源宗交給我管理,吩咐眾位師兄弟輔佐于我,而今,乾源宗被我那孽徒所毀,幾位師兄弟難不成為了這巫祖寶典,是不想在認我這個宗主了嗎?”
不提還好,一提幾位老者面容皆是一變,看著老婦人的目光充滿了厭惡,其中一位直脾氣的甚至不滿道:“還提,你也不看看你把乾源宗變成了什么樣子,天資絕佳的男弟子被你活生生的逼成了面首,傀儡,長的好看的女弟子被你打的打,殺的殺,可憐了我的乖徒兒……。”
似想到什么,老者老淚縱橫了起來,看著總有一種委屈感在里面。
其他老者聽這么一說,像是想起了什么傷心事,變得沉默了起來,但是他們的雙眸無疑都是通紅的。
被老婦人稱之為師兄的老者見此,像是下定什么決心般,一雙眸子滿含堅定道:“多說無益,如今乾源宗毀在聽雨師妹手上,我等就算死了也無顏面對宗里過去的師父師祖,既然如此,不如一起聯手殺了聽雨這個孽障,之后我們在決定重建乾源宗,也好給自己,給宗門和那些死去的弟子一個交代?!?
其他五人聞言心覺的可以,只一下便統一了站線。
老婦人見此,面容不變,看著幾位的目光帶著幾分嘲諷。只一下,老婦人身上氣息大掌,原本純白色的巫力轉眼間變成了黑色,其他人見此,面露驚詫,其中一人指著老婦人驚叫道:“宗里隱藏的那個黑巫居然是你。”
“沒錯?!崩蠇D人輕笑道,與此同時,原本的樣貌漸漸發生了變化,布滿皺紋的臉龐皺紋一點一點的消失,松弛的皮膚也變得緊致透亮了起來,棕褐色的眼眸變得深黑,原本淺粉色的唇瓣也在這一刻變黑。
前一刻,還是面容刻板冷厲的老婦人,此刻卻變成了一個精致嫵媚的女人,換作是誰都會有些訝然,就連慕容菱悅等人眼眸中也難掩驚訝之色。
見多識廣的姬以歌和伍老不以為意,相比較這些,姬以歌和伍老更在乎的是那老婦人手中的東西。
那真是巫祖寶典嗎?
高臺上的夜尤看到老婦人的樣子,笑的更加肆意更加深邃了起來。
“師父,原來你也學習了黑巫術啊?!?
雖然是驚訝的話語,但臉上卻并沒有過多的表情,仿佛對眼前這個女人學習黑巫術的事已經知道的不是一天兩天一樣。
“多嘴。”老婦人冷嗤出聲,下一刻直接出掌,黑氣凝固的掌氣朝夜尤轟去,后者并不畏懼,長劍拔出,一頓揮舞下那掌氣轟然而散,這一幕讓老婦人不由的深看了女人一眼。
“夜尤,為師倒是小瞧了你……?!?
老婦人危險的瞇了瞇眸,下一刻,持劍朝夜尤攻去,夜尤見此不以為意,在老婦人的劍即將到達跟前時,夜尤直接撲了上去,任由那劍直接穿過胸膛。
老婦人看著即使受傷也笑的一臉明媚的夜尤,心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果然,夜尤的下一句話讓老婦人驚了起來。
“師父,你可知黑巫最后的終極殺招是什么?”
“是什么?”
老婦人下意識問。
夜尤眸光含笑,笑的嫵媚。
那笑看的老婦人心驚不已,背脊不由發涼,下意識松開手中的劍朝后退去。
“呵呵。”
“師父,你在怕什么?”
“不防告訴你,黑巫的終極殺招……?!?
她笑著,目光帶著幾分蒼涼的決絕,在她的笑聲下,只見夜尤原本明亮的眼眸覆上了一層黑霧,同時,周身的黑色巫力在燃燒。
夜尤整個人像被火燒一般,黑色的火焰包裹著她的全身,在這燃燒下,一點點黑色像極浮沫般的東西從她身上漂浮出來,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夜尤要消亡了。
“快走……?!?
其他六個白發老人瞧見夜尤的動作,不由大驚,紛紛飛身準備離開這,那老婦人想也不想的準備轉身離開,只是還沒飛離這座廣場,一個巨大的結界已經形成。
結界里,房屋傾塌,土地崩裂,只一瞬都化作了塵埃,夜尤身子變得透明了起來,尚未來得及逃離的那六個老者,加上那老婦人在這結界里失去了飛行了能力,從空中掉落,沒過多久,他們的身上紛紛出現了血一般的裂痕,沒一會碎裂開來,化作齏粉和周圍的建筑都消失不見。
看著周邊的建筑和人都化作齏粉消失,幾人下意識朝姬以歌聚攏,慕容菱悅還有些迷茫,望著這一切,忍不住開口道:“所以,黑巫的終極殺招是什么?”
然而,沒人能夠回答她。
姬以歌看著這一切,神情有些復雜。
那就是這個世界巫師的力量嗎?她心想著。
“郡主,我們還是快走吧,這地方我看著瘆得慌?!绷庥⑶忧娱_口,周圍的一切都沒了,只有空蕩蕩的黑色,一望無際的黑,讓人感到孤寂,絕望。
“姬公子……。”慕容菱悅朝姬以歌看去。
“走吧……。”姬以歌開口,帶著人繼續朝前跨去,幾步下來,周邊的景象又有了一番變化,這次出現的是一片綠油油的田野,不遠處有著一座茅草房,上面炊煙繚繚,看著靜謐和諧。
又走了幾步,畫面又有了變化。
這次出現的是一個茅草屋里,年長瘦弱的女孩拿著一根綠植和一個白面饅頭出現在一個瘦弱體虛的男孩跟前。
“阿莫,這是藥鋪里他們賣的一個叫板藍根的藥,我剛剛在山上采的,可新鮮了,你吃了你的病就會好的,還有,這個饅頭是我找人要的,你快吃吧,不然要冷了?!迸丫G植和饅頭塞到小男孩手上,一臉焦急道。
“阿姐,吃了這個我真的會好嗎?”小男孩迷茫道。
“會得,你要相信阿姐?!毙∨远ǖ?。
聽后,小男孩直接把綠植塞進嘴里,大概是味道不好,小男孩直皺眉,跟苦包子一樣,把綠植全塞進嘴里后,小男孩又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饅頭,伴隨著那綠植的汁液,一起吞進了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