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一個人情緒變化的足夠劇烈，事后，都會讓他通過這個令他產(chǎn)生情緒起伏的事件，對自己產(chǎn)生新的認知。

這并不是一個復雜的理論，陳蕓和趙醫(yī)生都能理解。

“只是你說的大悲大喜……怎么才算大悲大喜？”

趙醫(yī)生看著沈言，問：“能舉個例子嗎？”

“那我先說這幾個比較常見的，”沈言咳嗽一聲，說道：“像高考落榜，富二代家族破產(chǎn)，父母意外身亡，自己身患絕癥等等。”

陳蕓皺眉：“怎么……都是一些負面的，全是大悲，你說的大喜呢？”

白夜早就參加工作好幾年了，高考落榜這個方式顯然不可能，而她也不是富二代，家族破產(chǎn)這樣的打擊也很難的奏效，數(shù)來數(shù)去好像只剩下父母意外，和自己身患絕癥了。

如果用這樣極端的經(jīng)歷讓白夜視線精神蛻變，陳蕓總覺得代價有點太大了。

沈言看了看陳云的臉色，就知道她想多了。

于是解釋道：“舉例而已，我說的這些并不是唯一的。”

“之所以舉的例子都是負面的，主要是因為悲劇更容易推翻重塑一個人的認知。”

“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無論他嘴里的生活有多操蛋，大家的內(nèi)心深處都還是懷有希望的。這個時候，你給他正向的改變只是順應了他的希望，很難造成三觀摧毀的沖擊。”

一邊說著，沈言看著躺在床上的白夜，低下頭，一雙眼睛被陰影遮了起來：“而悲劇則不一樣，尤其是切身的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劇。”

“就像無論你做了多么充足的準備，當父母真正離開人世的那一刻，對于子女而言都是一場毀滅性的打擊。”

陳蕓看著沈言認真的模樣，欲言又止。

她突然想到，沈言就是三觀接受重塑的覺醒者。那么……當初導致他精神升格的事，又是什么？

孫醫(yī)生沒有陳蕓那樣豐富的心理活動，他現(xiàn)在只想搞清楚精神升格的到底是什么。

以及，到底要怎樣做，才能用最小的代價挽救白夜。

孫醫(yī)生試探的問：“就……沒有一點正向事件改變認知的可能嗎？”

“其實是有的，只是比較難以做到。”

沈言繼續(xù)說道：“如果一個窮困潦倒，并且甘于窮困的人突然得到了數(shù)十上百億難以想象的巨款，自然也可以改變他的認知。”

“或者就像舊社會曾經(jīng)流傳的故事，‘范進中舉’一樣，在追求某種事物中失去了自我，在完全喪失希望的情況下突然獲得了這件東西，同樣也可以重塑認知。”

說到這里，沈言攤開手：“但你們知道，這種情況在白夜的身上幾乎不可能發(fā)生。”

陳蕓表情一滯，進而更加愁苦起來。

“……大喜大悲，人這一輩子哪有那么多的經(jīng)歷。”

即便是他們做特殊職業(yè)的人，經(jīng)歷的事遠比普通人要復雜的多，但能稱得上大喜大悲的，屈指可數(shù)。

人類的悲歡并不想通，但情緒的起伏卻總是遵循著想通的定理。

除了生老病死，平凡就是貫穿大多數(shù)人一生的主基調(diào)。

“我聽沈先生說了這么多，是不是可以這么理解。”

沈言與陳蕓都被孫醫(yī)生的話吸引過來，轉(zhuǎn)過頭去看向他。

孫醫(yī)生向兩個人點點頭，試探地說：“所謂的大喜大悲，本質(zhì)上無非就是打破固有的期待。只要這個被打破的期待，對于目標而言足夠重要，就能造成沈先生說的認知重塑？”

陳蕓聽了孫醫(yī)生的話，驚喜的一拍雙手：“對啊！”

“所以……有誰知道對于白隊來說，最重要的期待是什么？”

陳蕓一邊說著，一邊轉(zhuǎn)頭看向沈言。

沈言攤了攤手：“看我干什么，我跟她認識的時間滿打滿算不過半年。”

“我們這些人里，只有陳秘書跟白上校最熟悉，”孫醫(yī)生殷切的看了看陳蕓，帶著鼓勵的口吻說道：“白上校最在乎的東西，只有你知道。”

陳蕓用手頂著自己的眼鏡中框，充滿書卷氣的眉毛微微簇在一起：“我跟白上校……平時也只是工作關系，很少會談論自己的私事。”

“而且她平時除了工作之外，基本不參加什么娛樂活動……”

沈言看著陳蕓糾結(jié)的模樣，提醒道：“那她日常穿著，飲食之類的有沒有特別的偏向？”

“穿著……大部分都是職業(yè)裝，不過她的職業(yè)裝中裙子很少，大多數(shù)都是緊身褲，還有短褲，我想她對自己的大長腿還是挺自信的。”

一邊說著，陳蕓還抽空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身高接近三米，腿長一米八的女巨人。

得，以后更自信了。

“容貌么……”

聽了陳蕓的話，沈言想起來自己之前多次晚上跟白夜通訊，都看到對方在敷面膜的場景。

所以，就算這個女人是一身體術過人的上校，對于自己容貌的在乎都是刻進骨子里的。

“那就先從容貌入手試試吧。”

沈言最終拍板，決定塑造一個白夜因為靈能侵蝕而變得極為丑陋的形象，用來刺激她沉睡的意識。

這一點不難，只需要將她現(xiàn)在的模樣拍下來，然后把照片簡單修一下就可以。

甚至為了能夠有效的刺激到白夜，陳蕓還在沈言的授意下，把白夜原本光潔的臉上也P上了猙獰的骨質(zhì)凸起。

看上去就像與頭頂上的彎角形成了一個獨特的頭盔，但卻也把白夜異變之后充滿妖異美感的臉破壞了個干凈。

“照片修好之后，該怎么讓她看到？”

陳蕓一邊說著，雙手不斷地在AP手環(huán)的投屏上操作起來。白夜的臉已經(jīng)搞定了，她接下來還要P一下白夜的身材。

畢竟被靈能之力改造后的女巨人，身材過于火爆了一些，簡直把女性的魅力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她要把某些地方摸平一些，有些地方拉得粗壯一點。

沈言看著白夜的照片在陳蕓的手中面目全非，一邊說道：“我記得前段時間，特事局引進了一款新型的作戰(zhàn)輔助儀器，可以用腦波控制機器人、無人機，實現(xiàn)如臂使指的操作。”

“這款儀器，甚至可以傳輸影像和聲波新號。”

陳蕓一邊將P好的照片收藏，一邊用手扶了扶眼鏡，轉(zhuǎn)頭看著沈言：“你是說腦波轉(zhuǎn)錄儀嗎？”

沈言點頭：“利用腦波轉(zhuǎn)錄儀，將照片的形象和關于她自身遭到侵蝕的事，直接灌輸?shù)剿哪X海里，自然就能讓她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