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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百解丹

  • 刀見江湖
  • 古龍續
  • 2527字
  • 2022-05-19 00:00:00

“能解【勿忘】之毒,除了百解丹,江湖上找不到第二種解藥。”

“十八年此毒無解,十八年后此毒亦無解。”

沐黑喝完酒,看著蒼白臉年輕人,冷冷說道。

“不錯。”

“沒有百解丹,【勿忘】之毒斷無可解。”

蒼白臉年輕人沒有絲毫的意外,點點頭道。

司馬然刀疤臉上則是浮出一絲痛苦的神色,似乎百解丹背后有著深沉的記憶。

“百解丹配方只載于《青囊書》之中,自華佗仙去,此書便下落不明,萬毒可解的百解丹也自此絕跡江湖。”

“除非華佗在世,不然沒人知道百解丹是如何煉制的。”

沐黑喝完了碗中酒,死灰的臉上,浮出了一些紅暈。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百解丹。

江湖上曾經傳言《青囊書》在枯藤子手上。

十八年前,這個傳言沒有人去證明真偽。

十八年后,枯藤子被人滅了滿門,再也無法證明真偽。

那個地方叫做佰草集。

“我知道一人,他手上就有一枚。”

蒼白臉年輕人的身體突然不晃了,盯著沐黑的眼睛,想看看他聽到這句話,會是什么反應。

他失望了。

沐黑的眼神,平靜的像一潭死水。

“你不好奇?”

蒼白臉年輕人有點失落,忍不住問道。

“如果你不說,喝完這碗酒,出門左拐,不送。”

“如果你要說,路上說,時間已經不多了。”

司馬然沒有再理他,連同貂皮大衣一道,把沐黑抱在懷里,輕輕將他放在了囚車里。

蒼白臉年輕人搖搖頭,自嘲的笑了,追了上來,沒有猶豫,直接上了囚車。

沐黑委身在另外一個角落,他靠在對角的角落。

“往南直走!”

蒼白臉年輕人扭頭朝前面說了一句。

囚車略作停頓,繼而向南飛馳。

十里岔,十條岔路,通往四面八方。

“你坐囚車沒有不習慣?”

沐黑笑道。

“是個人,坐囚車都不會習慣。”

蒼白臉年輕人被他笑的有點心虛,直接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看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亮。

雖然黑夜已經降臨,但他的眼睛,像是黑夜里的黑日一樣。

“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沒有想明白。你可以告訴我答案嗎?”

縱是他扭過頭,沐黑的目光也沒有移開。

“你問題都沒有說,怎么就篤定我有答案?”

蒼白臉年輕人被夜風嗆進了肺里,忍不住咳嗽起來。

“有一個人,他很怪,給人下了毒之后,又變著法要去解毒。你說,他這么做到底為了什么?”

沐黑笑著望著他,笑的他很不自在,望的他想從囚車里鉆出去。

“這個問題我怎么會知道答案?”

蒼白臉年輕人搖搖頭,沉默了片刻,幽幽道:

“我想他這樣做,或許是不想后悔第二次吧。”

說完,他笑了,蒼白臉上的笑有點僵硬,有點凝固。

沐黑似乎已經知道他會這樣說,冷笑道:

“他或許不該下毒,包括第一次。”

“但他下了,還下了兩次。”

蒼白臉年輕人說完,突然輕笑一聲,而后大笑了起來。

他笑的有點癲狂,笑的整個人都在顫抖,笑著笑著,淚水便撒了出來。

“即使解了毒,那個地方我還是要去的。”

沐黑冷冷道。

“你去哪,關我什么事。江湖這么大,你愛去哪就去哪。”

蒼白臉年輕人這次不笑了,冷哼一聲道。

“江湖這么大,我只想去絕情谷。”

沐黑把目光投向了黑魆魆的遠方,輕輕說道。

“你這性子跟她簡直一模一樣。”

“非要把人的底都掀出來。”

蒼白臉年輕人嘆了一口氣,眼神迷離,思緒似乎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江湖傳言,白面書生杜千機有三絕,暗器,毒藥和易容。”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沐黑笑的有點冷。

“呵,他倒希望沒有這三絕。”

“你是怎么發現的?”

蒼白年輕人把手往臉上一抹,那個似乎沾滿面粉的臉,出現在沐黑眼中。

“在梅妻鶴子江晚晴的酒館我就知道了。”

沐黑的臉,隱藏在黑暗里,看不出什么表情。

在黑暗里,他總是很自在。

“看來不是我騙你,而是你在騙我。”

白面書生杜千機搖搖頭,不停的嘆氣。

江湖第一的易容術,一開始便被識破,任誰都會嘆氣。

“你錯了,并不是我騙了你,是你們自己在騙自己。”

沐黑笑出了聲,他發覺真的很可笑,接著又說道:

“逢場作戲,真是難為你們了。”

“其實,我有幾次真的差點忍不住想要點破。”

“你們演的真的是太蹩腳了。”

沐黑說話的聲音很輕,很冷。

白面書生杜千機沒有說話。

沐黑都這樣說了,他還能說什么。

“其實剛開始,我還以為你會問我有沒有殺她。”

白面書生杜千機笑了,長長松了一口氣。

他精于易容,只有在逃避的時候,他才會給自己換張臉。

沐黑沒有回他,冰冷的眼神,似乎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我沒有殺她。”

杜千機見他沒反應,補充道。

“你為什么要殺她呢。”

沐黑再一次笑了。

杜千機覺得沐黑和之前不一樣了,臉上的笑,今天格外的多。

“你這樣挺好的。”

“沒有冷漠。沒有冰冷。”

“不光我,大哥,二哥都希望你一直這樣。”

“只要你把那個東西交給我,我們會替你完成你想要完成的一切。”

杜千機很認真的說道。

沐黑沒有回應。

他沒有什么好回應的。

書簍里的手記,是他的寫的,不管怎么樣,他都要寫完。

這一沉默,便是一夜。

天光交亮之時,囚車停在了一個獨木橋。

司馬然渾身如水洗,輕微的喘著氣。

沐黑推開了杜千機的手,撐著身子下了囚車,掃眼望去,白銀素裹。

獨木橋下是一條溪水,沒有結冰,流淌著涓涓細流,水面上氤氳著淡淡的水汽。

溪水對面是一片灘谷,背靠著山,有三座茅草屋,屋頂上蓋著厚厚的雪。

一個白發蒼蒼的灰衣老者,拿著一把禿了的掃帚,正清掃通往獨木橋的道路。

一條七八丈的羊腸小道已經鋪在了他的身后。

小道兩邊如天星墜地一般,盛開著零零散散幾處薔薇,只有紅、黃、粉、白四種純色。

每一種顏色都是那么的純凈,就像是把顏料潑在了雪地上。

此時,不是薔薇盛開季節。

但花卻開了。

沐黑笑了,看來隱居此地的,是一個高雅之人。

可他聞不到花香。

花是假的嗎?

但它就在眼前,只隔著一條溪水。

沐黑看得分明,那些紅白粉黃的薔薇,比他之前看到過的,開的都要好。

“大雪之后必有遠客,此話果然不虛。”

“敢問來者,是追魂郎君,還是囚徒?”

白發老者說話的時候,沒有停止掃雪的動作,仔細的掃著每一片雪。

“既非囚徒,亦非追魂郎君,司馬然貿然打擾前輩清修,請前輩勿怪。”

司馬然抱拳,隔空拜道。

“沒想到薔薇公子竟然是個老公子。”

沐黑靠著囚車,不停的咳嗽,幽邃的眼神,似乎把白發老者,看了個通透。

“現在的后生娃娃,都這么無禮了嗎?”

薔薇公子感覺到沐黑的目光,停住了禿掃帚,不客氣的說道。

“你既隱退江湖,為何又要立一根獨木?”

沐黑冷冷道,他眼神里生出了一絲厭惡。

他轉身,拖起左腳,往來時的路走去。

薔薇公子臉上的怒色,他沒看到。

“哼!”

薔薇公子一拂衣袖,拖著禿掃帚,徑直走了。

白面書生杜千機的臉色有點難看,望著沐黑僵硬的背影,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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