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姑娘們,若是宮中侍衛,難免有些不便,幾位大人,還請不要嫌棄雜家走這一趟。”白石走上來,笑著道。
“不敢不敢。有勞白公公了。”張宣上前一步,笑著。
白公公一笑,順手接過來,張宣遞出來的荷包,喊了一聲:“芍藥。”
一聲之后,從馬車上一溜煙兒下來十來個姑娘。都披著蓑衣,打頭的兩個是宮里頭的丫頭,后頭的自然是良家子。
眾人看時,白石掂了掂荷包,還不少,應該足足有二十兩,這群鄉僻壤的,出手倒是大方……
張宣雖然是個見錢眼開的,但是也不代表不知道處世之理。
不然,他跑前跑后,這些年在衙門之中,又如何能夠如魚得水呢?
只不過,都是紀璇拿大頭,他出個小頭罷了,然這些事情,紀璇怕是做不來。
一片片的親呢聲而過。白石也和童若琪離開了,眾人重新坐在簽押房中。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回來就好。”
薛辰安撫著懷里的女子,話語溫柔的道。
“什么教養,梨花帶雨的往人家懷里撲,也不知道矜持。”
方蕪本來準備把選擇說一下。可是剛張開嘴巴,就聽見薛家的一聲咒罵的語氣。
“娘,你干什么?”薛辰堵上了女子的耳朵,回頭問道。
薛家的張牙舞爪的:“怎么,這還沒過門你胳膊肘就往外拐?知不知道我才是你娘。”薛辰什么都不說,只扶著人往旁邊坐了坐。
“咳咳,官府給了你們兩個選擇……”紀璇咳嗽了一聲開口道。
他三兩句將流放和隨軍的判處說了出來。
“流放。”薛辰淡淡的道,他很是堅定,他做這么多不就是為了娶張家丫頭張麗為妻么?
隨軍雖然可能過得容易一些,可是……隨軍的風險太大了。
“不可能,我不同意。種一輩地,能有什么好前途。”不想,薛家的還沒說什么,張家的就直接反對道。
“對,明明隨軍可以起復,干嘛要流放。”薛家的也反抗道。
方蕪聽的頭疼,轉頭看著紀璇道:“師傅,這案子還是有一定性疑點的。”
“確實,比如你替嫁那日的那一場火是誰放的還沒找到,還有,張家薛家這樣意見不統一,又是如何殺了馬,將馬帶去亂葬崗的。”紀璇也點頭道。
是啊。
薛辰的口供里頭,是他們家提供的板車,張家提供的牛,將馬的尸和蘇三一起送去亂葬崗,將牛賣出。由薛家的將錢給了張家,再送去蘇家的。
可是,如若,薛家不喜歡張家丫頭,又是如何答應愿意冒險呢。
“隨軍,我可能娶不到麗姐兒。我們做了那么多,不就是為了麗姐兒幸福?”
薛辰直接了斷的說道。
“可……”
一番爭吵之后。兩家的大人還是拗不過孩子,決定接受流放。
紀璇和方蕪將兩家人交給了衙役,讓衙役把他們轉送出去。
案子結了。
疑點也消除了,其實,賣牛的錢是薛父轉交給張家之后,又給了蘇家的,這一點是后來,薛父說出來的。
薛辰在慌亂之中記錯了,這樣一來也算是說了個明白。
只是,方蕪家里的另一處起火點,到底是誰放的,這個還是沒有找到相關人員。
紀璇和方蕪也問過了,方蕪讓遞話畫師,但是卻并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事情。
“師傅,我們再想想,或者采訪一下村民吧,回頭。”方蕪說道。
紀璇點頭答應下來……
日子過得很快,也不知道眾人的心情如何。但是紀璇的卻不太好,也就是,將薛家等人送走的第四天的時候,
紀璇收到了從州里府衙里傳來的一份公文。
是一份調令和斥令,
斥責白安瀆職失職,以及他本人御下不嚴,對下屬官員不能夠約束以及經歷教導。
將白安斥回為學員,由將要上任的官宣葉竹青來教導,再行任職。
而至于,調令,是將紀璇調去山陰州的白薇縣,這個縣非常窮困,因為地勢偏僻,在一座大山之中,和外頭的人,也是很難的接觸的。
且,這樣的地方也是不適宜種植,所以,這里的百姓,吃喝都難以維持。
紀璇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沒有把一整個衙門都換掉,已經是這位上官的寬容了,
所以,他一直都沒有說,直到距離報道日越來近的時候。
他才在八字胡同后頭,攔下了張宣,將調令斥令,一起遞給了他。
“這,早就收到了,你怎么不說。”
張宣問了一句,把東西塞回紀璇手中,就要去后衙,他想問問覃思涵能不能幫忙。
明明說的,案子解決就官路無憂,這算什么無憂。
白薇縣,算是大曼最為貧困的幾個縣之一了,環境實在是惡劣,根本沒有官員,愿意去那里任職。
“站住,已經很久了,說什么都沒用了。”紀璇拉回來張宣,認真的說道。
“沒用,沒用你找小爺來干嘛,你當小爺跟你一樣悠閑。”張宣聽見那叫一個生氣。
直接忘忘記了,他對面的是紀璇。
“這件事情一定要有人承擔的,不管怎么說,馬就是我們衙門沒看好,這才出了意外的。悠閑!你要是悠閑你就給我聽好了。”
紀璇大反駁道,抬起來胳膊抵住了張宣前進的路。
“……說。”張宣被說的一愣,好久才尋回來自己的聲音,小心翼翼的看著紀璇道。
“新來的上官葉竹青不知道是什么樣的人。你要尊敬。”
紀璇見張宣找回來了理智,這才一點點的說道:“還有,那兩個,你要護著。”
這個,葉竹青他們都沒聽過。公文上的,稱呼,葉捕尊是從五品,也不知道是從哪里調過來的,總之他們是沒聽過。
張宣的是七品,紀璇的從六品倒是沒動,算的上平調,只是那樣的地方,難道還不算降級么?
“我……”
“我要走的事情,等我走了,再和他們說。”紀璇打斷了張宣的話,繼續說道。
見張宣點頭,這才離開。
張宣彎腰撿起來掉在地上的調令和斥令,躲開紀璇回頭的眼神,往后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