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婚事
- 仵作掌中嬌
- 居錦枳谷
- 2070字
- 2022-05-06 21:33:31
空氣里頭只余下了幾人踩在石頭上面的沙沙的聲音,感覺不出來幾人的心情。
幾人大概走了半個時辰,這亂葬崗很大,一圈走下去是需要一個多時辰的,但很明顯他們只是從亂葬崗去往晝桃縣罷了。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地方,只見方蕪后退了一步慢慢蹲下來,用手攆著地上的一層淺淺的黃土。
張宣見了,沒什么形象的蹲下來,睨著方蕪眼睛盯著的地方疑問道:“馬蹄?”
“不,牛蹄。”方蕪支著下巴認真的看著手里頭的土,眼睛沒了間距,像是藕根上一個個的藕洞般空洞無神。
紀璇聽見,蹲在了方蕪的另一邊,也看過去。
赫然看見地上靜靜的躺著一個印子,小孩兒巴掌大,棱角分明,像是凹進去的一個圓形,邊界不太清晰。
瞧去遠方,好似也還能看見淺淺的轱轆痕跡,但是明顯的被清理過了,這腳印應當是被疏忽了。
只是不知道清理腳印的人是什么人,是留下尸體的人,還是殺馬的兇手,還是這兩撥人是一撥人。
“你怎么確定的?”張宣心里到底是期望這是馬蹄的,因為那樣至少能說明馬在進入亂葬崗前還活著。
“馬蹄是單蹄,是半環形的,牛是偶蹄,是這樣凹進去的,官府運送尸體是人扛進來的吧,還有這土細膩易成顆粒,是黃土。”方蕪攤開手指,那指肚上面的幾顆土粒,粒粒分明。
紀璇也跟著補了一句道:“這說明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尸體是從舟學縣起出來的,用牛車運送進來的。”
黃土是晝桃縣百姓用來種桃子的首選,而腐葉土是舟學縣百姓用來種植蔬菜的常用土壤。
然牛方圓百里也只有舟學縣的百姓才會養活,用來耕地或者馱一些東西罷了。
“那尸體干嘛拋在這兒,衙門知道這人的死訊么?小爺……我記得這樣疾病的死亡,衙門有幫扶的,拉到亂葬崗來做什么?還是說,這事兒另有蹊蹺?”張宣本來一屁股坐在地上說著,可見紀璇看過來,忙蹲起來,咬著嘴唇嘟囔道。
這事情奇就奇在這兒了!明明是一起出現的,按照常理來說,應該一同調查。
可現在看卻聯系不到一處去,舟學縣的百姓也不算富裕,這種賺差價的菜販子更是干的辛苦活,怎么會不在乎衙門的幫扶銀兩呢?
且舟學縣的百姓見了馬匹,都是躲著的,精貴的東西,沒權沒勢的誰敢欺負,可要是有權有勢的,干嘛要把一個正常死亡的菜販子扔在亂葬崗。
拖了衙門,找了家屬,三兩下就解決了,一個菜販子,根本就不會被人家放在眼里。
“慢慢查吧,總能查清楚的。”紀璇拍了拍張宣的肩膀說道。
他知道,張宣的急性子毛病又犯了。
這一路上也沒再發現什么奇怪的,他們進了地里,這一帶養牛的人就多了起來了。
幾人走著,也時不時會問問旁邊的百姓,看看他們知不知道什么內情。
但是卻沒調查出什么有用的東西。
“得了,天快黑了,要不今兒就這么的吧。”張宣實在是煩的很,提著土說道。
方蕪看了看二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有點渴了,要不要口水喝,在做打算?”
紀璇不說話。只是盯著遠方的院子。那院子光禿禿的,不像是有人家,可是門口上面還沒干涸的泔水,分明告訴紀璇里頭有人。
張宣順著紀璇的眼睛看了兩眼,默然點了點頭,大步上去扣響門閂道:“張大娘在家么?”
張宣的聲音朗朗的,聽不出什么不自在。
方蕪聽著下意識的挪著腳步走了過去。紀璇盯著院子,從石頭上下來也跟了過去。
“在的。”
院子里很快出來一個四五十來歲的大娘。大娘眼睛腫的很,身上的衣服不干不凈的,一看就沒收拾過。一見是張宣就道:“張娃子啊。”
“對啊,大娘,我從過來,走的久了,想討一碗水喝。”張宣笑了笑,打著照顧,很自在的跟著大娘進了院子。
張大娘應了一句,忙進屋去了。
獨獨留下三個人在院子里,張宣拉了方蕪坐在了院子里的凳子上面。
而紀璇的眼睛卻盯著他們家的牛棚。
走進了院子,看的清楚些,牛棚里頭有一只小牛,看樣子才剛被生下來不久。
只是不遠處堆積的牛糞卻不像是那小牛拉出來的,也不似新鮮,看樣子應該有一些時日了。
還沒來的及多想什么,就見張大娘提著一壺水,和幾個碗出來。叫了他一聲:“這位大人怎么不坐。快坐下,喝一些水吧。
紀璇點了點頭,轉身坐在了張宣身旁,默默地喝些水,眼睛還是時不時地往牛棚的方向看過去。
“張大娘?我記得您家里有兩只牛的吧。怎么就剩下一只了?”張宣見紀璇總是往那邊,也瞧了一眼奇怪的問。
“嗯呢,前段時間因為收成不好把牛賣了,就只留下這一只了。”大娘很自然的說道。
張宣點點頭沒說什么,仰頭把水喝了之后把碗交還給大娘。
紀璇聽著喝水的動作慢了一些,但是卻沒人注意到。
“您小女兒呢?怎么沒見啊。一個人在家?”張宣繼續問著,一句句的。
張大娘有些絮叨的道:“額,去她姐姐家住了,大概還要幾日才回來吧。”
這一回話語里頭就帶著一下顫抖了。
幾人又坐了些時候才出了門。
之后三人就往回返了,只不過這一次三人走的是城墻之下,從城門上回衙門去。
“你這兩天怕是要回家一趟。”突然,進了城門下頭,紀璇對著方蕪道。
“怎么了。師傅。這不是有案子么?”方蕪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是問道。
紀璇想起來前幾日方家人第二次上衙門找她,所以道:“你家里來人說,你妹子出門。”
“什么時候的事兒。”方蕪一愣,想起來那日在衙門里,紀璇問她回家的事情。
“你們兩去衙學那天。”紀璇想了想道。
方蕪笑了笑,不在意的道:“知道啦,我過幾日回去。”
紀璇應用鼻子哼了一聲表示回應,雖然眸子里有一絲異色,但卻沒表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