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類人才:從組織社會到網絡社會的人才法則
- 秦弋等
- 1946字
- 2022-05-05 20:48:46
推薦序
不卷不躺的A類人才,顛覆層級、反抗“996”
程明霞
由新書店主理人,騰訊研究院前助理院長,《哈佛商業評論》中文版前副主編,《經濟觀察報·書評增刊》前主編
這本書真是個驚喜。驚喜有二:
首先,驚喜于這些年來雖然我們各自奔忙、分隔在不同城市、聯絡并不多,秦博士、東暢、竇凱三位老友,竟然在工作之余不倦思考、默默創作,捧出一本原創著作。
其次,驚喜于這本著作的主題,恰是我一直以來的興趣所在,關于個體與社會。而三位作者在“人才”與“社會”前面所加的定語,“A類”與“網絡”,在我看來,簡直不能更準確和精彩了。
所以,單是“網絡社會”與“A類人才”這兩個概念,就足以讓我眼前一亮,足以讓這本著作值得被認真閱讀。
我們可以有很多詞描述和定義這個后工業時代。
從技術角度,我們可以叫它:信息社會、數字社會、智能社會等;從社會特征角度,我們可以叫它:劇變社會、黑天鵝社會、高風險社會等。總之,自20世紀末至今,互聯網和信息技術帶來的全球范圍內的經濟、政治、組織、個人工作場景與生活方式的大變局、高風險、不確定性,是這個時代不同于工業時代的真實圖景。
但我一直更樂意用“網絡社會”這個詞。我覺得“網絡社會”的含義完美地綜合了上述兩種定義方式,既包含了帶人類進入這個新時代的核心技術因素,也描述了相比之前的時代,人類遭遇的前所未有的感受和狀態。
大思想家盧梭曾有名言:“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中。”幾年前,當我在騰訊研究院開始互聯網與社會的研究與思考時,就意識到,盧梭的名言在這個時代或許可以更新為: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網絡中。
雖然人類社會的網絡關系自人類社群形成就存在,但直到互聯網技術和產品服務近些年來的大爆發,才讓人類社會活動網絡的深度、廣度、互動的復雜性,如此清晰地呈現出來,如此深刻又不著痕跡地影響著我們每個人的認知、情緒和行動。最近,復雜科學家第一次獲得諾貝爾獎,也是一種證明。
但我個人關于網絡社會的思考其實仍然十分模糊、零零散散。很開心三位作者在書中既借鑒了曼紐爾·卡斯特等社會學、管理學大咖、硅谷研究者的思想資源,也結合自己對中國社會、互聯網公司的觀察與思考,并且對比德魯克定義的“組織社會”,更詳盡地解釋了網絡社會如何而來、特征何在。其中很多洞見,讓我覺得既有共鳴,又有啟發。比如,作者說,官僚層級其實存在于人心,而不在于組織結構圖。
如果說對“網絡社會”的描述展示了三位作者開闊的視野、對時代變遷的敏銳感知,那么對“A類人才”的全方位、深度闡述,則凸顯了作者們扎實、專業的管理學研究功底。雖然“A類人才”這個詞來自喬布斯,但是對“A類人才”的定義與識別,這類人才之于組織、社會、創新、工作的意義,大概是這本書最核心的價值貢獻。
人類剛剛步入其中的“網絡社會”,其實生發出了無數重大的問題和重要的命題,如經濟與社會的脆弱性、原有權力的瓦解與流動、法律與治理的挑戰、科技倫理等,但是三位作者最終將他們對網絡社會的關注點放在了對“個體”的關照:每個人如何發揮潛力、實現自我,而不是被組織和官僚體制所束縛和壓抑,犧牲個人訴求和特質,淪為組織的工具。這不僅是管理學存在的意義,也是一種人文主義關懷。
按作者們書中的邏輯,“網絡社會”的形成是“A類人才”得以爆發和施展才華的土壤,而“A類人才”是對個人才華與尊嚴的回歸,是個人與組織和社會建立一種共贏的、更良好關系的基礎,也是創新的源泉與希望所在。
從這個意義上說,作者將網絡社會最需要的人才定義為“A類人才”是否最恰切,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確實需要將每個人的才華、激情和創造力,從壓抑、冷酷、剝奪和異化人才的官僚體系中解放出來。
我非常喜歡作者們在書中洋溢著的硅谷式的樂觀主義與理想主義。但是我必須說,無論對“網絡社會”是否能夠更加解放人,而不是帶來新的奴役與束縛,還是“A類人才”是不是解放人才的最優解,我都抱有疑慮。
首先,我覺得“A類人才”的定義,還需要更加清晰、凝練、性感,而且最好避免“A類人才”成為另一種精英標簽,而應該讓“A類人才”成為一種狀態、一種特質,就好像是血型或者大五人格,而不要讓人們誤解“A類人才”是高于其他人類的一種存在。
其次,正如作者們所說,如果官僚層級其實在人心而不在架構,那么,如何讓“網絡”也在人心,而不僅是物理存在,就是更困難的事了。因為我們明明看到,站在技術最前沿的科技巨頭們,既創造了社交媒體、豐富的網絡服務體驗,也創造了“996”、唯數據與流量導向、沒有廁所自由的“大廠文化”。
自由始終是人類的向往。束縛卻似乎永遠是社會的現實。希望作者們的樂觀主義和理想主義都實現,希望A類人才在網絡社會的能量釋放,真正能夠最大限度地顛覆層級、打破“996”魔咒,讓每個“無往不在網絡中”的人,都能在內卷和躺平之間,找到施展自己才華的遼闊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