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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君子本非真君子

  • 霞影伴君行
  • 英雄不話當年事
  • 5924字
  • 2023-02-25 16:22:52

天還沒亮,張文寶就出發了。來到地方時,殘花醉艷坑夫鬼高金蓮在那兒翹著二郎腿坐著,看樣子像在等他。

“人在哪里?”

張文寶問道。

“他不在這,去參加黑武林大會了。”

“你帶我去。”

“我憑什么帶你去?”

“你不帶我去,我燒了你們的房子。我說到做到。”

“好吧,老娘就辛苦辛苦。”高金蓮顯得很無奈。她說完站起身,朝房子后面扭去。來到馬廄,解開韁繩,翻身上了一匹棗紅馬。

馬廄里還有一匹黑馬。張文寶也不客氣,上去騎了。

“走了。”

高金蓮招呼一聲拍馬而行。

兩匹馬沿著一條林中大道快速奔行。

“在哪兒?有多遠?”張文寶大聲問道。

“遠著呢。得走多半天呢。”

高金蓮答道。

張文寶聽了再無問話,一心趕路。

也不知走了多遠多久,高金蓮勒馬翻下身,將馬拴在路旁一棵樹上。

“為什么不走了?”張文寶問道。

“累了,歇會兒。馬也需要歇歇。”

張文寶才明白,于是也下了馬,將馬拴好。高金蓮都心疼馬兒,他怎么可以殘忍。

高金蓮拿出水喝了一口,然后把水遞給張文寶。

張文寶沒想到她會這樣好心,他們之間可是敵人關系,當下并沒有拒絕,也痛快地喝了一口。

“你就不怕水里下毒?”

高金蓮不解地問。

“剛才,你也喝了。”

“若是我先吃了解藥呢?年輕人你還是太嫩了。”

“難道水里下了毒?”

“當然。一個時辰后你就會毒發,不過你不用擔心,你不會一下就死去。毒發時你會感到很痛,只有吃了解藥才能止痛。”

“你到底想怎么樣?”

“你想要解藥就得乖乖聽我們的話。走吧。”高金蓮說完去解韁繩,然后上馬前行。

“你們有什么目的?”

“放心,不會讓你做壞事,只想讓你幫我們四鬼找回些顏面而已。到地方,你就知道了。駕……”

又行了一個時辰,來到一座名叫蒼龍寺的寺院門口。寺門大開。門口兩邊各站著兩名僧人。

高金蓮亮出一塊黑色木牌,便有兩名僧人過來牽馬,另外兩名僧人笑臉相迎。

高金蓮從馬上跳下來,一邊往里走,一邊問道:“幾位主爺到了嗎?”

“已經到了,現安排在禪房歇息。”

高金蓮不再言應,更不再瞧僧人一眼,神情冷淡,昂首闊步地走向寺內院。

進了一間禪房,高金蓮道:“先歇會兒吧,今晚子時黑武林大會才正式開始。”

倆人各在椅子上坐了。房里放著一張方桌,桌子上已擺滿佳肴,香味撲鼻。

張文寶早已饑腸轆轆,雖見到美食亦不動聲色。過了片刻,擔小鬼吳坤和狡詐鬼于賞各抱著一壇酒高高興興走進來。

“來來來,吃喝。”

人大心小膽小鬼吳坤笑臉招呼高金蓮。

“陳瑞在哪兒?”

張文寶霍然起身問道。

擔心鬼吳坤和狡詐鬼陳瑞根本不搭理,只管將酒壇開封,往碗里一個個倒滿。

高金蓮威脅道:“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否則讓你生不如死!”

高金蓮起身在桌前坐了,對張文寶道:“你不餓?”

“我……”

“想吃就吃,別婆婆媽媽的!”

高金蓮厲聲道。

張文寶走到桌前坐了,吳坤給他倒了半碗酒,道:“隨便吃喝,管夠。”

張文寶感到奇怪,不知他們為何對他這般客氣。想起前面之事,心想:“這酒里不會又下了毒吧?”遲疑時,見四鬼吃相從容,不像下了毒的樣子,也就漸漸打消了疑慮。當下,肚子咕咕直叫,便放開嘴吃喝起來。

四鬼吃菜不多,喝酒不休。喝酒也不大口猛喝,而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喝完還不忘夾點菜放嘴里下酒。一邊喝酒,一邊說話,談論的大多是江湖上的趣事。他們這是以喝酒來打發時光啊!

張文寶聽著四鬼講的江湖趣事,又驚又詫,不禁入了神,一口菜含在嘴里老久咽不下。

就這么著,不知不覺入了夜,外面下起雨來。四鬼并未顯出醉意,反而越發的精神抖擻了。

張文寶忽然感到一股尿急襲來,站起身就往外走。

“哪兒去啊?”

高金蓮問道。

“尿急!”

“吳老二帶他去。”

吳坤站起身,笑道:“后生還是老叟帶你去吧。”

張文寶看出對方有防備他逃跑的意思,解釋道:“我真尿急,可不是想……快……”

“演得還挺像。老叟我雖老了,但還不傻。”吳坤說完去開門。開了門,回頭問道:“還不走?”

張文寶站在那兒猶似木樁,腳下已有一灘液體。他道:“不……用了。”

吳坤見了哈哈大笑。其他三鬼不知發生了什么事都疑惑地看著他。

張文寶囧死了,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

高金蓮看出了端倪,皺眉道:“于老四,去給他弄身衣服。”

“好嘞。”于賞應一聲出門去了。

沒過一會兒,于賞回來了,打開包袱,道:“你們看這身衣服怎么樣?”

吳坤翹起大拇指,贊道:“好漂亮!這是王孫貴族穿的吧。二哥,你從哪兒弄來的?”

“東廂房。”

“東廂房?那可是武林尊者住的地方。二哥,可別惹了麻煩。”

“沒麻煩。我看了,那主家是個年輕后生,細皮嫩肉的。”

“也許是四位尊者之一的后輩或徒弟。”

“不是。我問妙能禪師了,他是朝廷中人。他們一共來了三個人,都是晚生小輩,不足為患。”

“這我就放心了。”

高金蓮道:“別多說了,快讓他換上。”

張文寶捧著衣服進了里屋,片刻就出來了。三鬼見了眼睛猛地一亮,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狗配鈴鐺跑的歡。張文寶穿上這身衣裳立馬顯得一表人才了,就像王孫貴公子一般了。

三鬼嘖嘖稱贊。

恰在這時,有人咣咣拍門,并喊道:“開門,快開門!”

“誰呀?”高金蓮問了一聲。

“你爺爺!”

三鬼聞聽頓時心生怒火,霍然起身,個個心道:“哪個不要命的敢在此撒野!”

吳坤開了門,三鬼一瞧,門外站著仨人,當前一位卻是寺院護法妙善,后面倆人都是身著華貴的中年漢子,像一主一仆。

張文寶朝外瞄了一眼,認得那兩個俗客,正是縣令邱三和廖永生。當下,趕緊躲了起來。

于賞心一驚,他自認這次偷盜衣服,手段高明,干凈利落,不留痕跡,可謂天下獨步了,不想還是被發現了,而且還給找上門,真是慚愧難當。

原來他偷的衣服是齊威的。主子丟了衣服,手下邱三和廖永生還不出面找回。但他們不敢自己找上門,故請來護法僧人妙善。蒼龍寺在江湖上地位赫赫,三分薄面還是不能不給。

“妙善師父,你還是狗改不了吃屎,開口噴糞,別忘了,你是個出家人!”吳坤訓道。他對妙善剛才出言不遜十分不滿。

“哈…出家人只是貧僧的衣冠,貧僧可是從玉龍山下來的。可不能進了寺院忘了本,丟了脾氣,失了面。別家狗叼棒子管不著,自家可不能吞悶氣。”

于賞聽了心里明白,妙善罵他是叼棒子的狗了,而且對這件事表明了態度,那就是絕不姑息。

吳坤不明所以,問道:“大和尚,你這是什么意思!什么狗叼棒子,你可別欺人太甚!四鬼在江湖上也不是好惹的!”

“并非貧僧無事生非,而是你們確確實實做人不地道。明說吧,你們四鬼什么時候也開始做這種偷雞摸狗下三濫的事來了。你們就不怕自毀名聲,遺臭江湖。”

妙善這么一說,高金蓮和吳坤也都明白了。事是他們做的,但他們卻不想承認。承認了,那面就栽大了。他們為人處世向來就是無賴。對誰都無賴,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得無賴。他們不無賴,他們就不是黑道上臭名昭著的桃林四鬼。

吳坤仍裝糊涂,道:“大和尚,你說什么呢?我吳老大怎么一句都聽不懂。”

高金蓮笑道:“欺負人也得看看對象是誰。桃林四鬼可不是膽小怕事,貪生怕死的孬種!”

廖永生見狀臉色一沉,目露殺光,拔劍出鞘。他向來是問劍不講理,今日講了半晌理,已經實屬難得了。當下見講理不通,生了鬧肚子怒氣,再也逆不過性子,就要以武解決。

邱三目光陡厲,瞪了廖永生一眼,廖永生瞬間打了一個寒顫,低頭退了一步。

邱三收回余光,滿臉笑容道:“大師,剛才手下無禮,還望海涵。”

妙善點了點頭,沉著臉,道:“三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不過像這種不懂規矩的手下還需好好調教調教。這里是蒼龍寺,可不是一般的地方。”

“是是是,今晚本官做東,還望大師賞個臉。”

“好說好說。”妙善立刻笑臉燦爛地道,“別的先不說了,還是先處理正事。”瞅了瞅三鬼,一本正色地道,“知道你們三鬼是江湖上有名的無賴,你們可以不承認,但衣服還要還回來。不想還衣服,給銀子也成。這事兒就這么定了,你們再耍無賴,那只能請你們吃柳條了。”

高金蓮笑道:“說實話,我們確確實實沒有。不過,我們不缺銀子,勻給二位朋友點,小意思小意思。吳老大,拿銀子。”

“銀子不是你保管嗎?”

“你看這,我都糊涂了。我這就去拿銀子。”高金蓮說完回屋從包袱里拿出一大錠銀子交給妙善。

妙善把銀子遞給邱三。邱三笑道:“大師辛苦了,這點銀子權當辛苦費了。”

妙善笑道:“這怎么好意思。這…那我就不客氣了。”

“銀子也拿了,請走人吧。”高金蓮說完三人進屋閉門。

妙善雙掌合十,施了一禮,樂呵呵走了。

廖永生都快氣炸了,悶聲道:“大哥,這算哪門子事。這不是在羞辱我們嗎?我們差那點銀子嗎?”

邱三道:“記住這里是蒼龍寺。不能胡來。等出了寺,咱們再把他們扒皮抽筋!”

高金蓮喝了一口酒,一邊夾菜,一邊道:“老三,一會兒你給妙善大師送一百兩銀子。今天這事多虧了他。人家還是把咱們當朋友。”

“知道。”于賞笑道,“那倆傻子還不知道咱們跟大師的交情,就是要了他們的命,大師也得向著咱們。”

“這倆人是新面孔,以前從來沒見過。不知道是哪個道上的。”吳坤思慮道。

“我說過他們一共三個人,住東廂,朝廷的人,來頭應該不小。不過,我們黑道就是專門跟朝廷對著干的。”于賞得意洋洋道。

吳坤疑問道:“朝廷里的人參加黑武林大會,真是奇怪。他們來干什么?”

于賞道:“管他們呢,咱們吃好喝好,奪個武林第一,名揚一回天下也就行了。”

正說著鼓聲大振。隨著鼓聲連續不絕地傳來,外面也變得熙熙攘攘了。

黑武林大會開始了。

三鬼挾著張文寶,隨著人流,來到寺后一個大廣場上。

雖是子夜,但在無數高臺焰火照射下,大廣場變得亮如白晝。

廣場臺階上擺了一排桌椅,已有人就坐。張文寶遠遠望去,邱三和廖永生也在其中。在他們身旁的是一個身著華麗的公子,手拿折扇,風度翩翩,器宇高然。

再往前面排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僧和四個老者。五人皆有不凡儀表。

張文寶見廣場兩邊也有不少桌椅,便提議道:“三位前輩,咱們不如去那里坐吧。”

吳坤道:“我們都這么大年紀了都不覺累,你年輕少壯的覺累?”

張文寶解釋道:“有位子不坐豈不浪費?”

吳坤道:“浪什么費,自然有人去坐。我呢,一向站著,讓我坐著,我反而覺得不自在。”

張文寶見說就不吭聲了。

廣場上來人越來越多,偌大的廣場也顯得不大了。她們混在人群中真是滄海一粟了。

高金蓮道:“文寶,那臺階上的大師便是蒼龍寺的主持妙靈禪師,他身旁那四位便是四尊。也就是上次黑武林大會比武排名前四的。”

張文寶問道:“四尊時常變換嗎?”

高金蓮嘆了一聲道:“有大約十五年沒換了。”

張文寶好奇問道:“不知四位前輩上次比武排名是多少?”

高金蓮閉口不言。

吳坤道:“別問了,比武開始了。看場上。”

此刻,場上已躍出一人,身材高大,手持雙錘。

張文寶等了等不見有人上場,問道:“我上場么?”

吳坤答道:“不不不,牛刀怎么殺雞,等四尊上場時你在出馬。這叫一戰定乾坤。”

張文寶望見左首坐著一名老尼,身后站著六名小女尼,道:“黑道上還有女尼!真是匪夷所思!”

高金蓮道:“那是飛云庵妖尼霞青師太和她的六大弟子。這六個弟子江湖人稱六魔煞。”

“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普度眾生,我實在想象不到她們能與惡字沾邊。”

陳瑞冷冷道:“這只能說你太孤陋寡聞,見識短淺了。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這又算得了什么。說白了,惡人跟他穿什么衣服有關系么。”

張文寶聽了十分受教。他初出茅廬,對江湖之事,簡直是一無所知,一無所懂。

場上人正斗得激烈,劍光閃爍,錘影綽綽。

張文寶又望見人群前站著個妙齡少女,一身紅衣,身上好多處閃著白光。問道,“那個是哪里的?”

“哪個?”高金蓮不知道他說誰。

“那個,穿紅的。”

高金蓮笑了起來,問道:“想要人家?”

“不不不。我隨便問問。”

“不用否認,這場上至少有一半的人想要她。”

“為什么至少有一半。”

“因為剩下的一半除了出家人就是女人了。”高金蓮笑道。

張文寶有些失落,他絕對相信這場上比他優秀的小伙有無數,而他平常無奇,怎會得到其青睞。

“你把武比好了,白天我把她介紹給你。”高金蓮眉飛色舞道。

“你認識她?”

“這場上沒有我不認識的,甚至沒有不知底細的。”

張文寶高興地點點頭。

陳瑞冷嘲熱諷道:“懶蛤蟆想吃天鵝肉,人還是還有些自知之明。”

高金蓮臉一拉,道:“老三,這里沒你的事,少放屁。文寶,這件事包在老娘身上,老娘一定撮合你們洞房花燭。”

陳瑞嘆了一聲,搖了搖頭。

吳坤道:“別大話說過了。那妮子可不是好對付的。”

高金蓮笑道:“這回我讓你們瞧瞧是那妮子狡猾,還是老娘有手段。”

“看場上,看場上。再說老子真為你感到臊的慌了。”吳坤眼睛直直地盯著。

“不信我?老娘非你讓你們瞧瞧。”高金蓮較起真。

“你行,你行,還不行。”

吳坤漫不經心地順應道。

高金蓮看他那敷衍樣更來氣了,道:“我現在就去找她。跟她說。”說完大步朝那紅衣女孩走去。

張文寶有點不好意思,心里七上八下打著鼓,他怕那女孩兒不愿意,又怕說成了他不知道怎么辦。

高金蓮很快就走到那紅衣女孩兒面前,并開始說道。不一會兒,張文寶就發現那女孩兒時不時朝他這邊看,好像在看他。那一刻,張文寶更害羞了。

高金蓮回來的時候滿臉堆笑,張文寶一看就猜有戲,忙問道:“前輩如何?”

“全說好了,白天見面。人家姑娘想跟你聊聊,終身大事,人家總該了解了解你吧。”

“那是,那是。前輩多謝。前輩,如果這樁婚事成了,前輩就是我的在生父母。”

“什么父母不父母的,你有這片知恩圖報的心就夠了。好了好了,先別想這個了,看場上,看場上。”

場上換將無數,最后贏家竟是飛云庵霞青師太的一名弟子六魔煞之一嵐月。

“這小女尼好厲害!”張文寶驚嘆不已。

高金蓮驚詫道:“沒想到這尼子武功精進這么快!”斂了斂神色,平和道,“她是霞青的大弟子,一把封魔劍使得讓人拍手叫絕。”

“前輩,我想會會這女尼。”

“也行。那你去吧。”

張文寶剛要起身,想到他一露面豈不被邱三等人發現了,于是道:“前輩,能否幫晚輩找個面具。晚輩并非黑道中人,并不想以真面目現身。”

高金蓮想了想,道:“行呀。等著。”她說完便擠進了人群,片刻就回來了。把一個黑色面頰遞給張文寶。

張文寶也不問何處來的,戴上之后,就朝場上大步躍去。

那女尼正一臉得意,忽見有人上場登時神色一變,肅然地審視起來人。她見是個臉戴黑頰的年輕人,顯得疑慮重重,問道:“可是陸施主。”

“正是。”

張文寶也不知怎么的脫口而出。

那女尼聽了立刻換了一副笑臉。等張文寶走近了,才低聲道:“我讓你贏。不過,你贏了,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她說到這里時眉宇間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羞澀。

“當然。”

“陸施主,你的嗓音怎么…我知道了,是你師父治好了你的嗓子是不是?”

“當然。”

“那太好了。”女尼望了一眼師父,道,“好了,開始吧,別讓師父發現了端倪。”

張文寶“嗯”了一聲。他心說這女尼一定把他當成她的心上人了。他這么贏了也不光彩。于是,改口道:“我不是你口中的陸施主,我姓張。”

那女尼有些失望,也帶著些許惱怒,神色變得冰冷如霜,道:“既然你不是陸施主,那我也就不讓了。還有,你可別亂說話。我剛才跟你說的都不作數。”

“仙尼放心,文寶識趣。”張文寶說完朝紅衣女子瞧去,心說讓你瞧瞧咱爺們兒的能耐。他想以高超的武藝搏紅顏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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