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君子本非真君子
- 霞影伴君行
- 英雄不話當(dāng)年事
- 6244字
- 2023-02-26 13:56:20
女尼原本是一面和善如春風(fēng)的模樣,動起手來卻變得冷若冰霜。出劍的力度簡直做到了狠、辣、絕。
張文寶心道:“女人大概都是這般,對待朋友或親人那么地好,對待敵人比男人還要仇恨百倍”。
女尼雖劍法武功高強,但如今的張文寶也不是平庸之輩了。他受到高人傳授功力,自身功力已經(jīng)達(dá)絕頂,身法自然變得快捷如鬼魅了。他現(xiàn)在美中不足的是施不出一套像樣的武術(shù)。他的拳法只是入門類,劍法更從未習(xí)練過。以至于他只善于躲避,而不善于攻擊。以至于二人平分秋色,不分高低。
張文寶原本想在紅衣女子面前大大表現(xiàn)一番,不想竟落到這般尷尬之地,臉有些發(fā)燙。
女尼因不能遲遲打敗張文寶,愈發(fā)變得攻勢凌厲,劍光如網(wǎng),盛氣逼人,一時間空氣似乎已經(jīng)凝滯,旁人也早已屏住呼吸。
高金蓮看罷有些失望,懷疑起自己的眼光了,覺得高估張文寶的能耐了。他連一個小女尼都收拾不了,何況是四尊呢。她嘴上沒說,心里已經(jīng)嘆氣一萬次了。
高金蓮不看好張文寶,臺上四尊卻投來贊許的目光。他們贊許的是張文寶絕頂深厚的內(nèi)功。這樣的內(nèi)功,連他們也望塵不及。
一眨眼一個時辰過去了,鑼聲響起。鑼聲響表示暫停比試。因為長時間的動手體力消耗太大,所以四尊商定比試時長達(dá)到一個時辰時要暫止比試,給雙方少時休息。
女尼聽見鑼聲響,便立刻停手了。她眼神顯得有些戀戰(zhàn),其實也早已累得汗流浹背,氣喘不止了。一頓之后轉(zhuǎn)身大步返回隊位。
張文寶一邊擦汗,一邊走。走到高金蓮身邊,就坐在地上。
高金蓮瞅了一眼張文寶的熊樣,不冷不熱問道:“你還行不行啊?我們?nèi)竿懔恕!?
“我盡力吧。”張文寶也隨口回了一句。
沒一會兒,鑼聲又響,這是第二場開始的信號。張文寶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他瞅了一眼遠(yuǎn)處的紅衣女子,那紅衣女子始終不變地面若冰霜,好似從不食人間煙火一般。他覺得那紅衣女子一刻不停地瞅著他,瞅著他的一舉一動。
“這次可得表現(xiàn)好了!”張文寶心里給自己打氣。他感覺身上有著用不完地力氣,感覺眼前眾人都如此的渺小。
那女尼待張文寶走近了,并沒有忙于拔劍,而是開口說道:“這局你讓我行不行?”
“讓你?”張文寶想了想道,“這不是弄虛作假嗎?這也行?”
女尼笑了笑了,笑里透出一種嘲諷的味道,又道:“這不是很正常嗎?只要你情我愿就行。我看你是初出江湖,閱歷太過淺薄了。”
張文寶承認(rèn)自己閱歷淺薄,但是在他骨子里向來對弄虛作假表示鄙夷,再說他還要搏那紅衣女子好感,這件事萬萬不能答應(yīng),于是回道:“咱們還是比吧”。
女尼見說神情立刻變得近似乎惱羞成怒,咬牙切齒猶如惡魔一般的模樣。張文寶對她這種過分的表情心里十分生氣,對她曾有的因為身份和美貌而生的那點好感頃刻間沒有了。
女尼緩緩拔出了劍。劍如冰,泛著銀白色的光輝,透著一股殺意。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你可知道在這里比試不論生死。你既然這么不識趣,我只有動用大招了。你是生是死全看你的造化了。”
“流星花雨!”
女尼隨著這四個字喊出,身形已經(jīng)高高躍起,一劍直刺張文寶的咽喉。
劍來的快如流星,張文寶下意識地閃身躲避,只見他飛騰起身,猶似狡兔向一旁疾躍。
劍如影隨行,頃刻間萬道劍光又將張文寶團團裹住。黑夜里只見一團白光來去滾動,卻不見人影在何處了。
過了一會兒,只聽一聲尖叫,劍網(wǎng)收起,人影分離。那女尼捂著左臂,臉上帶著些痛苦,眉目間神情復(fù)雜,其中有無奈,也有氣憤,更多是怨恨。
張文寶看懵了,想不通沒拿劍的沒受傷,拿劍的反而受了傷。他想:“難道有人打她暗器,暗中助我?
勝負(fù)一分,女尼帶著些羞愧地離場了。
張文寶向那紅衣女子望去。他以為自己勝了,那紅衣女子會投以贊賞的目光,不想她猶如冰雕一般,還是始終不變地冷若冰霜。
張文寶有些掃興。
女尼回到她師父霞青師太面前施了一禮,頭也不敢抬,渾身發(fā)抖。霞青師太怒形于色,眼神可怕,冷冷道:“誤傷己身,真乃武者大恥,下不為例。”說完霍然起身,大步走上場。
霞青師太打量了張文寶一番,見他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驚訝不已,隨之又感嘆道:“大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年紀(jì)輕輕竟有如此武學(xué)造詣?wù)婺俗屫毮嵬麎m不及。”
“你叫什么名字?”
“我…”
張文寶心想,他若說出真名,身份就敗露了,邱三等人能放過他?真名說不得,只有慌個名了。心道:“前輩,并非晚輩有意,實屬無奈,還望您原諒”。已畢,答道:“晚輩文玉。”
“哪條道上的?”
“家?guī)熌耸翘覉@四義。”
霞青聽聞面露疑色,半晌才道:“桃園四義真是收了個好徒弟!不扯閑言,說正事。念你是個小輩,貧尼不想跟你動手,你認(rèn)輸退場吧。”
“不行。”
張文寶斷然拒絕。他為了追求心儀的女孩,一定要堅持到最后。
“那么一會兒你會輸?shù)暮軕K,也許還會丟了性命。你可要想好了。”
“師太一向是靠威脅于人獲勝嗎?”張文寶鄙夷道。
霞青面露缊色,解釋道:“貧尼惜你是個練武奇才,有意保護,你竟不知好歹!你可知貧尼手下非殘即隕,從無全身而退者。”
“你不要嚇我。晚輩就算不是仙尼對手,切磋一下也是可以的,一手不交就認(rèn)輸,太沒面子了。”
“想要面子,好——貧尼給足你!”
霞青師太口氣里帶著濃濃的怒火,可見她這一出手就不會輕。
張文寶見霞青師太拔出了劍,也做好了躲避反擊的準(zhǔn)備。
霎那間,霞青師太一人變?nèi)埃挥霸趶埼膶氄胺剑硗舛胺謩e在張文寶西南角和東南角。
張文寶不知這就是霞青師太習(xí)練多年而成的神功三影劍。
猶似三打一,張文寶才知道了厲害之處。當(dāng)下想全身而退已經(jīng)不可能了,后悔莫及,只能硬著頭皮頂上。他也怕死,以至于他的雙腿不自覺地抖動起來。
三柄寒劍一起刺來,又端的快如流星,張文寶下意識地直直躍起。劍在腳下刺過,差一絲,他就要掛彩了。
劍如影隨形,又刺向張文寶飛落的身形。張文寶驚出一頭汗,他實不知如何避開這一招。
“爹—”
“娘—”
張文寶嚇得閉上眼睛,心里直喊爹叫娘。
只聽“鐺”的一聲響,張文寶渾身一顫,氣血翻涌,一口液體就要噴出。他強忍著落地,等待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睜眼。
霞青師太呆站在那兒,一臉肅然,掃過眼前人群,半晌才道:“哪位高人出手救這小輩狗命還不現(xiàn)身!”
紅衣女子漫步飄逸走來,道:“師太勝他也就是了,何必非要致人于死命!”
霞青師太冷笑一聲道:“貧尼先前已經(jīng)說過,跟貧尼動手非殘即殞,是他不知死活,怎怪起貧尼手下無情了。再說你問問旁人,貧尼素來如此,比試亦有言在先,一直以來哪個怪得半分。實是天經(jīng)地義。你又是哪一位?貧尼素來是不知者不怪,不過切勿重來,否則一樣不客氣!我問你,剛才那暗器是你所發(fā)?”
“不是。”紅衣女子又道:“仙師雖不認(rèn)識晚輩,但晚輩早已是這里的常客了。晚輩很早就看不慣仙師的做法了。仙師即是出家人,就該慈悲為懷,一切行為都離不開一個善字。仙師太讓晚輩失望了。”
“小施主你是個什么人啊,竟敢對教訓(xùn)起貧尼。你家長在場么?如果在場趕快讓出來說話。真不知你家家長是如何把你調(diào)教出來。目無尊長,大言不慚,胡說八道!貧尼要好好理論理論。”
“霞青師太,小兒無知,還望擔(dān)待。”言畢,從主持席上飄下一人。這人便是四尊之一排名老三的紅衣樓樓主東方鴻杰。
“原來是東方樓主。”
霞青師太見罷臉上立刻泛起笑容,道:“你看這…”
“師太不用多言,都是老夫教女無方,老夫在此當(dāng)著眾豪杰的面向師太賠禮了。還請師太胸懷四海,不拘小節(jié)。”
“看在東方樓主的面子上,這件事就當(dāng)從未發(fā)生。請東方樓主回席。”
東方鴻杰嗯了一聲,又對紅衣女子厲聲喝道:“還不退下!下次再敢妄為,就再不要來了。還不走!”
紅衣女似窩了一肚子氣,哼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張文寶望著紅衣女子的背影,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像冷不丁被人往嘴里塞了一顆糖,感受了甜甜的味道。他想,這紅衣女子竟為他說話,這說明什么呢?難道說明她對他也極有好感。他想到這,心里那個開心甜蜜。
“你還不下去!”
一言驚醒沉醉的張文寶,他“哦”了一聲,趕緊回到高金蓮身旁。
高金蓮瞅著張文寶一臉樂,問道:“高興什么呢?都打輸了,還挺高興。”
“高高前輩,你說紅衣姑娘對我是不是也有點那個什么。”張文寶臉皮薄,有些話還真說不出口。
“什么那個什么?”
“就是那個什么。”
“到底是什么,直說。”
“就是…”
“你不說,別問我。”
“就是她她也也…”
“說個話真費勁,都急死我了。快說—”
張文寶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道:“她對我是不是有點意思。”
聲音小的猶似蚊蠅,但高金蓮還是聽清了,笑問道:“你說她對你有點意思?”
張文寶羞澀地低下頭。
“哈……”高金蓮笑了起來,
帶著嘲諷的意味,道,“她對你有意思,哈…”
“你笑什么?我想問問是不是?”張文寶抬起頭。
“屁!她對你有意思?她連正眼都沒瞧你一下,你別自作多情了。她認(rèn)識你嗎?你相貌一般,還有點胖,高頭還不太高,像你這樣的男人,這樣一個如仙女般的女孩兒會對你青睞?你明擺著白日做夢嗎。切!”
“那我…”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要想和她鸞鳳和鳴,首先你得認(rèn)識她,然后在一起交往,你要追求她,在你真心真誠的追求下,她被你感動了,她才有可能接受你。你倆才能結(jié)成連理。婚姻從來不是天上掉餡餅兒的事兒。你呢,希望是有的,不過你除了要有很多銀子,身份地位也要有點。這樣獲得美人芳心的幾率才大。你明白不明白?”
張文寶點了點頭。
高金蓮低聲問道:“你有多少錢?”
“我……”
“別說了,我也能猜出來,你看你這副打扮就知你是個窮光蛋。”
“將來,我會有很多錢。”
“說話怎么沒有一點底氣。將來有錢,將來再跟人家談情說愛。”
“那白天的約會,我……”
“照常赴約。不談婚論嫁,認(rèn)識一下,見個面,交個朋友,談不談錢,無所謂了。你可要好好表現(xiàn),一定要聽我的話。我讓你說什么你就說什么,我保證讓你不久將來就能和她同住在一個院子。我不說,你明白的。”
“多謝前輩。此事若成,您就是我的在生父母。”
“舉手之勞,舉手之勞。你就等著吧。先不談這個了,看場上看場上。”
真像霞青師太所言,此后上場的幾人無不傷殘或殞命。
大概是因為霞青師太武功高而出手太狠辣,場面極為血腥,一時間竟無人再敢上場。
主持席上,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站起身,一個流星步眨眼到了霞青師太近前。
這位正是四尊之一排名第四的雙龍莊首領(lǐng)龍鎮(zhèn)江。
霞青師太一見此人喜上眉梢,接下來她就能與四尊交上手。勝了這一場,她的身份地位就是一次質(zhì)的飛躍。她想到獲勝,豈不大喜?三年前那次比武,她折戟沉沙,只落個位列第五。三年苦修等的就是這一刻。
“霞青師太,三年前是老夫下手重了,你不會記恨吧。”
龍鎮(zhèn)江本為表達(dá)歉意,霞青師太卻以為是揭她三年前的那道傷疤,是想讓她知難而退,莫要重蹈覆轍。
霞青師太氣恨交加,三年前的那一幕不禁又出現(xiàn)在她眼前。她中了一掌,深受重傷,這其實不算什么。要恨的是他對她的羞辱。她是個出家人,他的手竟然在她臉頰撫過。她從此再也忘不了這一撫,這一次羞辱,從那一刻起,她就發(fā)誓一定要把失去的尊嚴(yán)奪回來,并且讓羞辱她的人得到百倍奉還的下場。
霞青師太失去了笑意,眼神變得冷酷可怕,緩緩地拔出寶劍。這一舉動已向?qū)κ直砻鲬B(tài)度:死戰(zhàn)。
龍鎮(zhèn)江三年前不怕霞青,因為他們之間無冤無仇。三年后,他怕了,因為霞青恨他。他不知道三年里,這個出家人付出了多少努力。他覺得一定要比他多,多很多;他也相信,他可以不殺霞青,但霞青一定會殺他。今日一戰(zhàn),實是他們之間的一場生死之戰(zhàn);他更相信老天不會庇護他,因為他是個惡人,大惡人。
一聲鑼響,天空竟也隨著落下雨滴來。小小雨滴落在人的臉頰上,感覺涼涼的。
離天亮還有約一個時辰,也就是說離畢場還有約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他們完全可以打完。所以說今夜他們中有一人必死。
霞青師太已經(jīng)出了劍。
龍鎮(zhèn)江感覺這劍出比三年前快了不止二三倍,劍氣也不止強了二三倍。難道…他不敢往那里想,他的小女兒還盼著他早點回家。
也許心里有了怯意,那一招招一式式來得比平常慢了,更是少了些霸氣和凌厲。但畢竟是對戰(zhàn)老手,經(jīng)驗豐富,功力非比尋常,實力依然不可小覷。
隨著時間的推移,霞青師太的進攻越來越遲緩了,想要快攻取勝已不可能。
一個年過四十的女人的體力一般情況下怎么能及一個年近四十的男人的體力呢?
相對而言,龍鎮(zhèn)江依然保持著穩(wěn)如泰山,堅守如鐵壁。此刻,旁人可以看出,霞青師太勝之不易,龍鎮(zhèn)江敗之也難。
霞青師太極想立刻取勝,一雪前恥;龍鎮(zhèn)江也想及早結(jié)束比試,不求取勝,只求平安。
霞青師太的攻勢變緩,招式也變得有點燥亂了,龍鎮(zhèn)江看在眼里。他抓住這個時機,故意暴露出一個破綻。平庸者看來是滴水不漏,奧妙無窮地攻擊,頂級高手者才看出其中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用意。
霞青師太是武學(xué)一流高手,頂級高手暴露的一絲一毫地破綻也難逃她的法眼。更何況只是一流高手的龍鎮(zhèn)江暴露地。霞青師太大喜,自認(rèn)為是天助也,是龍鎮(zhèn)江學(xué)藝不精,技弱一籌,她勝之勇武。萬一難逢的機會,她自然要緊緊抓住。給以致命一擊,勝券在握,無需再論了。她只想著揚名立萬,從未想過這是對手故意而為,因為她絕不相信龍鎮(zhèn)江會甘愿敗倒在她的手下。
這一劍狠狠刺進龍鎮(zhèn)江的身體。隨著劍體入體,霞青師太心中久淤的怨恨也隨之消散了。
龍鎮(zhèn)江忍著劇痛,用中食二指將劍慢慢拔出體外。劍一離身,一股鮮血噴涌而出,他用手緊緊捂住傷口。而后轉(zhuǎn)身一步一步返回主持席位。
沒有人上前扶一把。在他們這群人心中沒有道義,只有自私自利。沒有人同情和擔(dān)憂,也沒有問候和幫助,更多的是譏笑和落井下石。
張文寶自然是這群人中的另類,他擔(dān)心龍鎮(zhèn)江會死,趕上前遞上一包上好的金瘡藥。
龍鎮(zhèn)江怒色地瞅了他一眼,而后一掌擊出。張文寶退了好幾步,胸口隱隱發(fā)痛。他不解,他氣怒,想評評理想罵幾句,最后良心作用還是隱忍了,只是仍將上好的金瘡藥硬塞進龍鎮(zhèn)江的懷里。
“小子,你想打爺爺?shù)闹饕膺€嫩點。想害爺爺,爺爺可不給你機會。快滾—”龍鎮(zhèn)江滿嘴鮮血地吼道。
“害你?我為什么要害你?我……”
龍鎮(zhèn)江哪聽他啰嗦,扭過頭,又一步一步往前走。
張文寶跟在后面:“我不害你,我真的不害你…這可是上好的金瘡藥…你不上藥,流血太多,會死的…”
龍鎮(zhèn)江只管往前走,不說一句話。
場上已經(jīng)開始了新的比試,先前的比武已成塵埃,眾人似乎早已經(jīng)將龍鎮(zhèn)江這個人遺忘殆盡了。
張文寶跟著出了場子。天快亮了,一個小院落里靜悄悄的。血流了一道,好像生命的盡頭近在咫尺了。
龍鎮(zhèn)江停下腳步,用疑惑的眼神瞅著張文寶。張文寶我行我素,一伸手又從龍鎮(zhèn)江懷里把那包上好的金瘡藥拿到手,然后去強扒龍鎮(zhèn)江的衣服。
龍鎮(zhèn)江真怒了,又一掌推過去,“啪”的一聲,聲音震耳,如擊銅鐘,張文寶只是退了幾步。
龍鎮(zhèn)江驚詫道:“小子,真沒想到你內(nèi)力如此深厚,龍某佩服。”說完走到張文寶跟前一伸手,金瘡藥就到手了。繼續(xù)道,“你的好意我領(lǐng)了,有緣他日再見。”說完身形一躍,消失不見了。
見此情景,張文寶才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受太重的傷。他剛才痛苦地樣子和舉步維艱的行走都是假裝出來。他為什么要這樣做?張文寶想不明白。
回到場上。高金蓮笑道:“你沒少挨打吧?”
張文寶驚詫地問道:“你怎么知道?”
高金蓮笑道:“我告訴你,這里只有好心便是驢肝肺,從無俠士顯真情。你以后別瞎操心了。你的俠名沒有,惡名倒有大大提升了。你落井下石,乘火打劫,真是奸詐無恥。”
“你別瞎說,我是真心救他。”
“你是真心,但這場上誰會相信。你自從到了這里,你就站在惡人的隊伍里了。你是個惡人,一切的所做所為都是在做惡事。就比如說你做好事,就算你真做好事,但在大家看來,你是表面上做好事,其實在做惡事。這回知道龍三爺為何要打你?”
“明白了。他把我的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了。”
“這回聰明了。我還會讓你變得更聰明。”
“怎怎么變?”
張文寶顯出極大的興趣。
“到時你就知道了。天亮了,咱們回去吧。”
“前前輩,那那件事別忘了。”
張文寶說這話時顯得有點羞澀。
“那件事,忘不了。一會兒,我就去見紅衣姑娘。我保證,今天你們一定說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