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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楔子

這是一場對決,最后的一場對決,利益重大的對決。

對決的雙方是一對親父子,而這關系他們都是一天前才剛剛知道。

兒子為了這場對決磨煉了許久、守候了許久,放棄了許多、冷酷了許多。能站在最后的對決場上,是他一場場比拼下來的。多少高手在他面前或羞愧難當或憤怒無奈;多少招牌摘下變成灶膛里的燒柴;多少店門從此關上,關住曾經的美酒香菜、笑語歡聲,并隨著歲月的流逝化為記憶中的塵埃。

父親面對這場對決卻有些無奈,他知道這場對決是逃不過的。之前為了自己奮斗了一輩子的所有,但是現在擔負了更多的要求和利益站在對決場上,卻是為了保住面前剛剛知道的兒子的命。

兒子想贏。因為他擔負的是道義,是真理,是一個字號的過去和未來,是一個菜系的開創與傳承,是糾纏多少年愛恨情仇的一個終結。正因為如此,在知道對手和自己的關系后,他仍決然選擇繼續斗下去。

父親不能輸。輸了不僅自己一輩子掙取的全化為烏有,而且還讓別人的利益和企圖成為泡影。雖然這么多年后他對自己的背叛、失信有悔恨,有嘆息,但是這一次再不能兌現承諾,別人要的會是他的命。

已經是最后對決的最后一道菜,至關重要的一道菜。

父子二人做的是同樣的菜,選料、刀法、火候、調味、站位等等幾乎一模一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這道菜的制作方法他們兩個是由同一個女人傳授的。但他們心里知道這其中還是有差別的。

兒子在盡量放松自己,無視一切,將自己放入一種類似入定的空靈境界里。

此刻他的眼里有料,有刀,有火,有油……有飄過的每一縷煙氣和蒸汽,而他的心里除了這些,還有一些人、一段歲月、一個字號、一種菜系、一部傳奇,最重要的是有一滴一滴滴下的油滴……將一切按油滴的節奏去分檔、搭配、聚合、烹制,他相信自己肯定會贏。

父親開始緊張了,但他知道自己不會輸。

決定輸贏的因素是看不到品不到的,所以很多時候輸贏的結果是可以人為決定的。就算自己攀不到某個高度,但對手如果從那高度上摔落了,那自己還是贏家。

摔落的危險已經暗藏在兒子精心細致的揮灑起落之間了,最終結果他將必輸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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