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好吃的
- 宅男的大宋之旅
- 妙妙的鏟屎官
- 3753字
- 2022-07-03 18:00:00
趙鼎前腳剛回府上,后腳朝廷的旨意就下來了。
大意便是,趙鼎以觀文殿大學士,兩浙東路安撫制置大使,兼知紹興府,即刻赴任。
領旨之后,趙鼎便喚來裴氏,收拾細軟用度,準備明日一早便離開杭州。
又詢問了白野的去向,裴氏將早上的意外詳細言說。
“哈,這才是少年郎嘛,派人去知會一聲,為夫這當先生的,卻是有愧啊。”趙鼎聞言先是一笑,隨即又是嘆息。
在他眼里,白野就是塊難得的璞玉,稍加打磨,日后定能為國出力。
此時的白野還在腦中勾勒未來的藍圖,這會兒正想到殖民扶桑呢,就聽到屋外陳六的稟報。
乍一聽,白野愣在當場,頗有一種“我那什么都脫了,你就讓我看這個?”的感覺。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還得收復扶桑呢。
“陳六,去庫房取20匹棉布,隨我去趙府,白榆繼續識字,留著看家。”白野吩咐完后,將冊子揣入懷中,便自己去馬廄套馬車。
沒辦法,家里攏共也就兩個半人...
約莫一刻之后,陳六便駕車往趙府行去。
也不怪白野著急,自己的計劃想要實施,必須得到官方的推廣,要是這便宜先生跑了,自己上哪兒再找條大腿去...
宋朝是有道路交通法的,陳六也不敢趕太急,邊趕車還邊對車廂里的白野說道,
“阿郎也別急,趙相公只是去紹興當知府,說不準過兩年又回來了!”
“你懂個P”白野沒好氣的爆了句粗口,打定主意之后,他只覺得時不我待。
岳飛死于十一年底,現在已經是六年底,能保,自然要想辦法保下來,同時,又要防止秦檜進一步做大,甚至,有可能的話,改變些許趙構的觀念。
沒有足夠的影響力,根本做不到,而捷徑就是抱著趙鼎的大腿,并且還得護著別被趕到海南去...
而這其中又會有大量的博弈和勾心斗角,白野連想都不敢去想,這也是以前不敢做事的主要原因。
馬車尚未停穩,白野便迫不及待的跳了下來,揮手對著門口的仆從吩咐道,
“快帶我去見先生!”
仆從昨日見過白野,忙在前引路,結果,便到了早上落水的池子,亭中一家四口整整齊齊...
“長風何必如此慌張!”趙鼎語氣雖淡,心里卻暖。
白野顧不得其他,從懷里掏出剛做好的計劃書,遞到趙鼎面前,
“先生先看這個。”
趙鼎接過翻開,先是贊了句“好字”,緊接著,眉頭便皺了起來。
倒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內容,只是,看不太懂...
什么氮氨磷復合肥,有機循環,還有一些房屋或鍋爐窯口的圖構,但是直覺告訴他,此物于民有益。
“學生預往紹興置地6000畝,良田荒地均可,然,需過大河,望先生助我。”白野開門見山的說道。
“哇!”趙汾訝于兄長的富有,兩眼冒光。
“啊!”裴氏驚于白野的魄力,張嘴就是6000畝。
“切...”趙婉雖然好奇白野買這么多地做什么,卻實在瞧不上這暴發戶似的手筆...
“唔,置地不難,其上所述為何,不知長風能否解惑?”趙鼎一手撫須,一手指著那本冊子。
“富民之法!先生日后便知。”白野行禮斬釘截鐵的說道。
“好,老夫拭目以待。”
“學生這就回去準備銀錢,待杭州之事安排妥當之后,便去尋先生,明日就不送先生了,來時,備了20匹布,望先生收下,祝一路順風!”
白野躬身一禮,不待拒絕便轉身離開。
趙鼎也只得無奈搖頭。
卻見此時,下人們端著布走過。
“等等!”趙鼎喚過家丁,仔細的打量起那布,又上手摸了摸,似不敢確定,望向裴氏。
裴氏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似是西夏的兜羅錦,卻更柔順,我觀長風的衣物,也是此料所制,難道...”裴氏已經不敢往下想了。
“不會,長風家室清白,其父更是前朝進士,曾與我同朝為官,嗨,日后再說吧。”趙鼎揮手,讓家丁自行離去。
出了趙府,白野又對陳六吩咐,
“你去酒樓,除白甲外,其余六人都讓他們回來,將酒樓多余的銀錢也帶回來,不日隨我去往紹興府。”
“諾!哈哈,怕是白甲要來尋阿郎哭鬧了。”陳六興奮的應著。
“不會,他知道分寸,去吧。”白野揮揮手,自己步行回家,不是買不起馬,實在是,不會騎...
白甲便是酒樓的掌柜,其余六人均以天干命名,百多人中,也只挑出這7人。
也就是前世高中生左右的水平,還是比較靠后的那種,奈何實在是無人可用...
沒由來的覺著壓力好大,可開弓沒有回頭箭,牛皮都吹出去了,怎么也得弄出點動靜來,白野暗暗給自己打氣。
..................
趙鼎辭相,隨同趙鼎一起離開的還有折彥質,出知福州。
趙鼎和折彥質的雙雙離任,執政便只剩下沈與求一個人了,且沈與求近年多病,已請辭數次。
按宋制,新的執政人選由新相提名,當張浚入行在單獨面對,舉薦了張守。
“張守三世老臣,頗富人望,除張守外,可有其他人選呢?”趙構問道。
張浚自然是還有其他人選,但是,他不能說,這是規矩,如果舉薦太多,會給官家留下朋黨的印象。
在朝廷,帝王最忌諱的就是大臣結黨,張浚搖了搖頭,
“臣孤陋寡聞。”
趙構沒有繼續問,轉而道,
“前日秦檜進宮,侍讀《泰伯》,其中有一則,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遠乎?”
張浚知道,官家這會兒提起秦檜,意不在講經。
趙構又道,
“古今良士俊杰,欲成大事者,無不宏闊堅毅,就說衍圣公本人,一輩子滋滋求索,厄而不沮,困而不餒,終成大氣。”
張浚道,
“我朝推崇衍圣公,既是弘揚義理,經世致用,又是楷模圣人,歷練心性與毅力。”
“卿言甚是,就說秦檜身居宮祠,還上書與朕,說金人鐵騎驍勇,要多多預備強弓勁弩才能與之抗衡。可謂是忠貞不渝啊,哈哈哈哈。”
這話說到這里,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而且和上次秦檜復出一樣,圣上著意秦檜,但不明說,把這話柄又拋了回來。
此時殿中又無他人,也只能硬著頭皮說,
“陛下這么一說,臣倒是記起一個人來。”
“哦?何人那?”
“秦檜可以進入執政。”
趙構點點頭,
“嗯,秦檜學養深厚,見識高遠,可堪大用。”
圣上的舉動讓張浚很不舒服,日后若有非議,圣上可進可退,他,則無法推脫,為圣上排憂本是臣子的職份,但這并非自愿,帶有強迫。
回到都督府,呂祉來見,張浚便將先前進宮面對。
呂祉聽說秦檜進入政府,大驚失色。
“相公如何要舉薦秦檜呀?”
張浚苦笑,
“哎,我不舉薦又能如何。”
“相公難道不知國人皆疑秦檜為金人的細作。”
“哎,既是金人的細作,圣上豈能不查。”
“秦檜的如欲天下無事,須南自南北自北,相公應該知曉吧。”
張浚依然搖頭,
“以此判定秦檜是金人的細作,過于牽強,南自南北自北分而治之,不過是妥協之道。”
“秦檜的妥協之道與相公的整軍精武,可是水火不容啊!”呂祉還在勸說。
張浚卻不以為意,
“紹興初年,時局動蕩,心存妥協之念者比比皆是,就連官家不也是一邊整軍,一邊派使求和嗎?”
“相公當年遠在陜西,與秦檜素無交往,可下官當時就在秘閣,對秦檜的為人略知一二。”呂祉仍然是搖頭,接著給張浚講了一個故事。
說當年,秦檜的府邸有一棵石榴樹,秋后,秦檜竟然默默清點了石榴的數目,有一天發現石榴少了兩個,秦檜沒有吭聲。
又過了幾天,秦檜要上朝,登車時忽然對左右說,
“去,拿斧子來,將那石榴樹砍了。”
話音未落,一個親隨脫口說,
“相爺,石榴滋味甚佳,這砍了實在可惜呀。”
秦檜回首道,
“哦!原來是你偷了我的石榴。”
說完故事,呂祉接著說道,
“張相公光明磊落,秦檜極富心機,非同道中人啊。”
張浚微微皺眉,心里發堵,呂祉趁機繼續說道,
“相公應即刻面見圣上,求圣上收回成命,另擇他人。”
“以何理由啊?”
“沒有理由,秦檜不能進入中樞。”
“唔,也好,明日,我便進宮面見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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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野不知道現在朝中的波云詭譎,此時正于廳中給陳六帶回來的幾人訓話。
“你們幾人是資質最好的,從前問我,所學何用,現在,我告訴你們,那些知識,可富民,可強國!”
不待幾人有所反應,白野繼續說道,
“莫要以為你家郎君說大話,我醉賢樓繳稅幾何?而你們所學,可使我大宋多幾十個,幾百個醉賢樓,屆時,朝廷又將多收繳多少稅款?養多少軍隊?
朝廷豐足,修我矛戈,何愁不能北望中原?你們,也可以回家了!”
不僅是天干六人,陳六,白榆皆是眼眶通紅。
陳六率先跪倒在地,
“刀山火海,但憑郎君吩咐。”
其余幾人也連忙跪倒,甚至連白榆也脆生生的喊了一聲。
“不用你們上刀山,也不用下火海,我需要的是你們的腦子,我白野,白長風在此立誓,5年之內,必讓你們歸鄉。
現在,先下去準備吧,將部分銅錢換成便錢會子,郎君帶你們發財去!”
說完,白野轉身前往書房,用手指捏著自己通紅的耳垂,嘴里小聲的叨叨著,
“太中二了,太中二了...”
行至書房,看著自己的諸多手稿和實驗記錄,深深的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
“道阻且長啊!”
卻說那“便錢會子”,俗稱銀票,是商戶們自己發行的,在當地使用,倒還算方便,可一旦遠了,就不一定能夠兌換到銅錢。
大觀元年,也就是徽宗上臺后,直接發行了超過2000萬貫,還沒有準備金,導致官方紙幣貶值嚴重。
《宋史》記載,“不蓄本錢而增造無藝,至引一緡當錢十數”,一千塊只能當十幾塊錢用...
不過,這個不是白野當下需要考慮的事情,最起碼需要等到收復扶桑島之后,再考慮改換銀本位。
陳六幾人出了正廳,便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來。
白乙率先開口,
“六哥,咱們真的能回家么?”
陳六反手就給了他一頭皮,
“阿郎說可以就是可以,阿郎可是仙人轉世,再敢質疑阿郎說的話,自己去白甲處領罰!”
白乙不由打了個哆嗦,又扭頭對其他人說道,
“都記住了啊!東主說的都是對的!敢懷疑就扒皮!”
陳六又是一巴掌,
“德行!”
整座宅子里,只有白榆無所事事,看著各自忙碌的眾人,忽有一種緊迫的危機感,緊了緊懷里的書。
“對的,識了字就能幫到郎君了,郎君說要用腦子,做什么?吃么?不怕,白榆不怕,就算郎君要吃,自己也是那個最好吃的。”
白榆攥緊小拳頭,兩條疏淡的眉毛皺起,認真的給自己打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