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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長風好體魄

由于趙鼎未聽清白野的最后一句話,便直接將白野留宿了,最開心的莫過于陳六。

自家郎君求得名師,還尤為看中,加上郎君的才能,日后定是出將入相。

將白野背到趙府客房后,就趕忙帶走酒樓的小廝,生怕趙鼎反悔似的。

待趙鼎回到房中,見裴氏已然在等候,似有所顧慮,隨即開口問道,

“夫人有何難言之隱?你我夫妻多年,有何不可言說?”

裴氏咬咬牙,

“夫君覺得,長風與穎兒,可算良配?”

趙鼎聞言,若有所思,還是搖搖頭,

“現在談論為時尚早,再者,長風比穎兒還要小3歲,此事若想成,還需長風先開口,不然,外頭只說是為夫以權壓人,畢竟穎兒她,哎...”

“名聲,名聲!難道穎兒的終生還不如你的名聲?”裴氏急了。

“哎,先讓他們多相處吧,長風重情,若真能成,想來也算是個好歸宿,就寢吧,明日還要面圣。”趙鼎使出拖字訣。

他倒并不是顧忌自己的名聲,而是趙婉自己過不去那道坎。

裴氏見夫君松口,便也不再強說。

..............

第二天一早,趙鼎便把辭職的奏章當面交給了趙構。

趙構讀完奏章問道,

“卿乃朕的股肱啊,怎么可以輕言去就?”

趙鼎躬身回道,

“臣愚鈍昏昧,慮事膚淺,張浚富有韜略且意氣風發,臣去,張浚正好大展宏圖。”

近些日子,趙構也處于矛盾之中,此次偽齊來犯,趙鼎主張回軍江南,別移鑾駕,幾近誤國,該當責罰。

但細細一想,趙鼎也是一片忠藎,何況,他任相以來治世勤儉,為人賢良。

他建議推排經界,親赴田野丈量田畝,重訂稅賦標準,深入鄉里清點人丁,閱查各路,府,州,縣民賦簿籍。

至于省廢州縣,牽扯到數以百計的官吏,趙鼎竟一一做的波瀾不驚,趙構決議挽留趙鼎。

“趙卿無須妄自菲薄,自卿輔政以來,宵衣旰食,多有勛勞,請辭一事,過些時日再說吧。”

“哎,不不不,微臣去意已決,乞陛下恩準。”趙鼎行揖拜禮。

“卿如此決絕,這是為何呀!”

此時趙構的聲音里已經有了幾許蒼涼。

趙鼎起身答道,

“臣不愿忝列朝堂,耽誤國事。”

趙構沉默,想起三年滅偽齊的欽定國策,在兵事上,趙鼎趨于保守,張浚獨相有利于軍政統一。

“哈~~好吧。”沉默了許久,趙構終于點頭。

“既然趙卿主意已定,朕便不辜負趙卿的心意了。”

“呵呵,謝陛下”趙鼎頓首。

趙構又說道,

“至于趙卿的去處,朕已經想好了,就留在紹興府。”

“啊,不,陛下,臣愿意屏跡山林。”

趙構一揮手,斷然說道,

“趙卿休再推辭,朕日后還有用卿之處。”

“謝陛下!”趙鼎再頓首,隨即告退。

出了行在所,趙鼎忽的覺著輕松許多,似那陽光都暖了幾分。

.......................

趙府客房。

“嗯~~~”白野迷迷糊糊的醒來,撐了個腰,又呻吟兩聲,前世酒精過敏也就算了,好歹也能灌兩瓶啤酒。

這一世倒好,哪怕是米酒醪糟,一口便倒...

觀察了一下周遭,確定不是在自己床上,起來穿好衣服,準備給先生請安去。

出了房門,便聽到幽幽的笛聲傳來,白野不通古曲,畢竟相隔近千年,對于音樂的審美還是有所差別的。

順著笛聲走去,便瞧見涼亭中一位妙齡女子,白衣勝雪,微挑的柳眉似蹙非蹙,丹鳳眼似喜非喜。

邊吹奏著竹笛,邊隨著音律輕輕舞動。

白野突然就理解了,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究竟是何等絕色。

“噗通!”

卻是看的太入神,沒留意,一腳踩空掉進了池子里。

亭中女子的笛聲也隨之一斷,聞聲望去,卻是一青袍男子落入水中,輕啟薄唇,

“長風這是何故?”語氣淡淡,不親近亦不疏遠。

“見過師姐,有,有些熱。”索性池子不深,白野站直身子,一張臉憋的通紅,還是規矩行禮,強行解釋。

“小寒已過,有些熱?長風倒是好體魄!”趙穎的嘴角微微翹起,母親說的這個師弟還真是有趣。

此時的白野尷尬的都能用腳摳出個三室兩廳,奈何屋漏偏逢連夜雨,裴氏不知從哪里轉了出來。

“長風在池子里作甚,這天寒地凍的,莫染了風寒,還不上來!”

“不留神滑了一跤。”此時的白野說話已經不過腦子了。

“哦?不是說熱么?”趙穎落井下石,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白野只想再死一次算了,一張俊俏的臉漲成豬肝色,累了,毀滅吧。

裴氏卻是真著急,喚來下人將白野從池子里拉起,又吩咐著準備衣物,燒上熱水。

在這個缺醫少藥的年代,一場風寒,確實是可大可小,容不得裴氏不緊張。

白野從善如流,進屋換衣物。

一身素色的冬衣,想來是先生的,穿在身上有些小,而且這絲綿也不如自己用棉花紡的保暖,羊裘處理的很干凈,甚至還帶有淡淡的微香。

再次出來,便瞧見門口等候的裴氏,趙穎已經不知去向。

“見過師娘,今日失禮了,酒樓還需照應,學生晚些時候再來給先生請安。”白野只想快些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不妨事,回去記得喝些姜湯,切莫壞了身子。”這數九寒天的,裴氏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邊送邊反復叮囑。

“長風曉得了,師娘回吧!”出了趙府,白野躬身一禮。

裴氏也只得點頭,看了眼白野離去的背影,這孩子,還是面皮薄,似乎又想到什么,一抹微笑浮上臉頰。

..................

白榆正坐在白宅門前的石階上數螞蟻,著實有些無聊。

昨日菩薩郎君匆匆吩咐幾句后就離開了,也不知會不會發生不好的事,似乎自知這樣想不對,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腦殼。

但是白榆就是很擔心啊,昨晚那個長相可兇的疤臉大叔說,郎君拜了當朝相公為師,菩薩也要做學問么?

那看來,讀書真的是頂要緊的事,郎君說了要教白榆識字的呢。

白榆用兩只手托著臉,就這么隨心所欲的散發著思緒,忽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雖然衣著變了,但那張臉怎么能忘。

猛的站起身,想上前去迎一迎,卻又不敢,就這么攥著兩只小拳頭原地蹦...

白野同樣看到了在門口的白榆,那滑稽可愛的模樣也使其淡忘的先前的尷尬。

“我回來啦!”白野笑著伸手拍了拍小東西的腦袋,邁步回屋換衣服。

白榆愣愣的站在原地,瞬間,淚水不爭氣的奪眶而出,自己真的有家了么?

待重新換上一身棉袍,便看到白榆乖巧的站在門口。

“隨我去書房,先教你如何識字。”

崗前培訓還是必須的,在醉賢樓忙活的人全都經歷過這一步,先識字,再教基礎數學,反正為期一個月。

能學多少學多少,有的聰明的,能學到基礎物理,基礎化學,國富論那,厚黑學啦,總之想到什么教什么,妥妥的人才儲備計劃啊。

起初,白野并沒有多想,只是不想和人雞同鴨講,圖添煩惱,而且,學些東西,用起來也順手,自己也不會那么無聊。

沒想到,當年的無心之舉,如今卻成了自己最大的依仗。

來到書房,看著滿滿一書柜自己的“著作”,說不驕傲是不可能的,抽出一本《漢語初識》,又拿了筆墨和一疊白紙。

白榆知道,書房不是能隨便進的,就在院中等候。

白野來到院中石桌旁坐下,翻開書頁,第一頁,便是拼音。

今音和古音差別極大,音雖然是變化的,但是有個相對穩定性,雖然有各地方音,卻也有雅言通語的存在。所以不能將變化絕對化。

白野結合《切韻》,《廣韻》以及《經典釋文》編寫了一部初級語文教材。

可以說,這是成書最難的一部。

里面除了基礎的千字文,百家姓,白野還記錄了一些童話,小故事之類的,全都用拼音標注。

也就是說,學會拼音,讀完這本書,那基本上的字,也就認識了。

白榆聽得很認真,白野教了兩遍后,也不由感到詫異,這孩子是所有人中,學的最快的,隨即又教了如何握筆。

“不錯,剩下的你自己慢慢學吧,什么時候這書上的字都認全了,我再教你別的。”白野交代一聲后又返回書房。

開始翻閱自己寫過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當下宋朝的商業雖然發展的不錯,但是,有限的生產力,根本不足以改變當前的社會結構。

農民與傳統手工藝人依舊處于社會的最底層。

而白野想做的,便是將農耕文明引向工業文明。

可現實就是,白野翻遍了所有書籍,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生產資料實在是太匱乏了,想要量變達成質變,需要及其龐大的基礎物資。

自己雖然有珍妮機,可上哪里去找那么多棉花。

當初從西夏購買棉花,再運回來,花了上萬貫,最后也只成布百匹,要知道,紹興四年,絹?的官價也才6貫...

玻璃,蒸酒,都無法改變勞動力過剩的問題。

至于搞大型基建?朝廷沒錢...自己不僅沒錢,還沒資格...

白野又自閉了,原本還雄心勃勃準備大干一場,當一回時代的引路人,奈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此時也只能拿頭哐哐撞桌子...

屋外的白榆也聽到了房里的動靜,抬頭看一眼緊閉的房門,想來是菩薩在做法,還是不要去打擾,繼續埋頭識字。

“還能做什么呢?做什么呢...”白野將下巴擱在桌上,兩眼無神,魔怔般的碎碎念著。

“肥皂,肥皂,油,豬,養豬,養豬,養...”

念著念著,白野的眼神越來越亮,拿了本空白的冊子開始寫計劃書,邊寫邊不住推演,足足半個時辰,方才落筆。

仔細檢查了幾遍,長舒口氣,往后一仰,癱在椅子上看著房梁,

“還是要先生幫忙啊,這世上哪有白磕的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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