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結婚儀式
- 二貨道士
- 胡不說
- 2590字
- 2022-04-21 00:42:17
樟樹村地如其名,到處種滿了樟樹,村子不大只有百八十戶人家,來到村口一戶人家,褲衩臉把摩托車停了下來。
我倆走進院子,院子正中有一棵歪脖大樟樹,樟樹長得非常茂盛,樹冠遮住了半個院子,在房檐底下還有一棵正在開花的石榴樹。
褲衩臉大聲問:“家里有人嗎?”
很快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從屋子里走了出來,不用說這就是馬老太了。
馬老太滿臉的皺紋,大眼珠子,高顴骨,鷹鉤鼻,干癟的嘴巴里只剩下了兩顆門牙,扎眼一看跟動畫片里的老妖婆似的。
“賈大師來啦。”
馬老太說話不僅聲音嘶啞,還帶顫音。
褲衩臉笑著說:“是呀,我把您的小老公帶來了。”
馬老太山上下下的打量我,我被她盯得渾身不再在,羞臊的低下頭不敢看她。
馬老太說:“小伙子長得還挺俊,就是有點靦腆了,進屋吧。”
我他媽的是靦腆么,我他娘的是無地自容!
馬老太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凈,床上鋪了一張嶄新的花床單,電視柜兩邊還擺了盆栽。
我把生日蛋糕和幾樣水果放在桌子上,馬老太笑著說:“我活這么大歲數,還是第一次有人給我買生日蛋糕。”
褲衩臉從道士包里掏出一大捆用紅紙包的鈔票,笑著說:“不僅有生日蛋糕,還有結婚的禮金,這是10萬塊錢。”
馬老太用兩只干巴巴的手把錢接過去,笑的嘴都合不上了,說:“沒想到我都80的人了,還能再結一次婚,而且對象還是個小伙子,我這輩子真是沒白活。”
說著話馬老太好沖我飛眼,把我都給整蒙圈了。
我心說老太太你啥意思啊,就是個儀式而已又不是真結婚,你可別想老牛吃嫩草。
褲衩臉說:“老太太,今天我們過來除了給您過生日,還想把結婚的日子定下來。”
“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婚結了吧。”
褲衩臉笑著說:“您別著急,雖然只是一個儀式,可很多事情還得準備準備,比如結婚的衣服和結婚場地。”
“還要去大酒店啊?不行,不行。我都這么大歲數了,可禁不住你們這么折騰,再說了這種事悄悄辦就行,要是大張旗鼓的辦我這張老臉還要不要哇。”
褲衩臉說:“不大辦,就是悄悄地進行,舉行儀式也在您家。”他環視了一圈屋子,說:“可家里怎么也得收拾收拾,弄得喜慶點。”
馬老太說:“你都說了只是個儀式,不用那么麻煩,去鎮上買兩件衣服,床單被罩的啥的就行啦。今天我過生日又加上結婚,也算是雙喜臨門。”
褲衩臉想了想,笑著說:“行,那就聽您老人家的。”
馬老太眨巴眨巴眼,看著我,說:“小伙子,你叫啥名啊?”
我臉上發燒,結結巴巴的說:“王,王,王不易。”
“哎吆,可惜了,可惜了,原來是個結巴呀。”
褲衩臉說:“他不是結巴,是知道要跟您老人家結婚激動的。”
激動?
我激動你奶奶個爪兒!
馬老太臉上笑開了花,說:“小伙子別激動,咱們又不是真結婚,只是為了幫你破解那個叫啥啥的命。”
褲衩臉補充說:“陰差陽錯命。”
“不管是啥命吧,我這也算是做好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褲衩臉笑著說:“對,您這是為了救他。”
我和褲衩臉騎上摩托車到附近鎮上采購東西,除了大紅的床,單被罩和枕巾外,還買了一些瓜子糖。
鎮上沒有賣婚服的,我瞧見有兩個影樓,問褲衩臉租婚服行不行。褲衩臉說不行,因為做完法事后婚服還要燒掉的。我說鎮上沒賣婚服的,還得去趟縣里。
褲衩臉說不用,買兩件壽衣就行。我有些詫異,問舉行結婚儀式為什么要穿壽衣,又不是辦陰婚。
褲衩臉說,壽衣寓意健康長壽,給我做破解陰差陽錯命的法事是為了轉運,破煞,增壽,所以穿壽衣最合適。
我心里覺得挺別扭,不過一想到自己都可以跟一位80歲老太太舉行結婚儀式,穿壽衣似乎也就不算什么了。
跟著褲衩臉找了個壽衣店,褲衩臉讓老板拿了兩身壽衣,一件大紅色的,一件青藍色的長衫馬褂。
所有東西都置辦全,褲衩臉騎著摩托車,我坐在后面提著大包小包回到了馬老太家。
馬老太也收拾了收拾自己,不僅描了眉畫了眼,還把滿頭的白發編成了很有民國風的雙麻花辮。
褲衩臉拍馬老太馬屁,說她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大美女。馬老太很受用,說自己年輕的時候還真是一朵花,喜歡她的人數都數不過來,自己也是瞎了眼,最后一朵鮮花插在了短命的牛糞上。
我們在鎮上還買了點熟食,馬老太準備中午飯,我和褲衩臉就把買來的床單,被罩,枕巾之類的給換上。
中午飯很豐盛,弄了七八個菜,我和褲衩臉陪著馬老太吃飯過生日,馬老太非常高興,還喝了二兩白酒。
吃完飯把桌子收拾了,就開始準備結婚儀式。馬老太換上大紅的壽衣,我也換上青藍色的長衫馬褂。我跟馬老太站在一起,心里是要多別扭是有多別扭。
褲衩臉把窗簾拉上,讓我和馬老太并排坐在床上,用紅繩兩端吧我們的腳綁上,我綁左腳,馬老太綁右腳。然后又把我們的生辰八字分別寫在兩張黃紙上,我的生辰八字給了馬老太,馬老太的生辰八字給了我。
褲衩臉跟喇嘛念經似的念了一段經文,又讓我倆從床上下來,站在地上讓我倆夫妻對拜。
馬老太臉笑的嘴都歪了,高興的就跟真要嫁人似的,我全程繃著臉,心里惡心的跟吃了屎一樣。
行完禮褲衩臉讓我倆坐回到床上,給我們每人用二錢的酒杯倒了一杯酒,我心說難道還要喝交杯酒?
褲衩臉把酒杯遞給我們,說:“最后一個儀式,合巹(jǐn)酒。合巹酒,紅酥手,執子與共誓言久。”
我不解的問:“什么叫合巹酒?”
馬老太笑著說:“就是交杯酒。來,小男人,咱倆喝吧。”
我咬著后槽牙,皺著眉頭,尷尬的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
褲衩臉瞧我不樂意,說:“不用交杯了,拉著手喝也行。您歲數大了,別把胳膊給閃給了。”
我趕緊說:“對,對,意思意思就行了,沒必要太認真。”
馬老太主動拉起我的手,她的手干巴的像樹枝一樣,而且還留著長指甲,她想是怕我跑了似的緊緊攥住我,把我給膈應的都想撞墻。
把杯中的酒喝完我立刻將手抽出來,馬老太砸吧著嘴說:“小男人,咋倆也算是結婚了,你得喊我聲親愛的吧。”
我笑比哭還難看,說:“馬奶奶,您可別鬧了。”
馬老太笑著說:“咋啦?你還嫌棄我呀,我可是在救你的命。俗話說,吃雞吃小雞,娶妻娶老妻,小雞不塞牙,老妻不打滑。”
我臉上發燒說:“您可真逗。”
褲衩臉拿出一把剪刀,把我們腳上的紅繩剪斷,說:“妥了,大功告成。”
我趕緊把身上的壽衣脫下來扔在床上,馬老太手腳不利索脫衣服費勁,褲衩臉就幫著她把身上的壽衣脫下來。
把脫下的兩件壽衣疊好裝進袋子里,褲衩臉對我說:“你還得做一件事。”
“啥事?”
褲衩臉笑瞇瞇的說:“拜師。”
我不解的問:“拜師?拜什么師?”
“當然是你拜我為師。”
“我為什么要拜你為師?”
褲衩臉咧嘴一笑說:“無利不起早,我幫你和你姥爺家做這么多事,一分錢不要總得涂點什么吧。”
“我不想當道士,你為什么要收我為徒?你相中我哪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