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我大舅言行詭異,所有人都不解的向了褲衩臉,可褲衩臉卻對大家視若無睹,只是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大舅。
大總管問:“大師,成文這是咋了?他這是干啥呢?”
褲衩臉把煙掐滅,示意我們不要說話,然后閉上眼睛開始小聲念我們聽不懂的咒語。
我大舅繼續(xù)背著我二舅的尸體圍著墳坑繞圈,說:“兄弟,咱們進屋去看看。哎吆!這么多寶貝啊,那個翠綠翠綠的是啥?是翡翠嗎?我眼睛都快被晃瞎啦……”
“嚇!還有這么多的美女,嘖嘖,這都是仙女么,你看那大腿,你看那胸脯子,我滴個親娘啊,這里簡直就是天堂啊。啥?你說啥……”
就在大家都愣神的功夫,褲衩臉突然從石頭上站了起來,念咒語的聲音也隨之大了一些。
我大舅表情也變得嚴峻起來,說:“兄弟,你這是說啥話呢,咱們哥倆兄弟情深,我絕對相信你沒干那種事,是村里人造你的謠,他們早晚會遭報應……我真相信你是清白的,我沒騙你!”
我大舅背著我二舅的尸體越走越快,同時空氣中開始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臭味。
我大舅似乎是走累了,喘著氣說:“兄弟,爹身體挺好的你不用惦記他,倒是他一直放心不下你。現(xiàn)在咱家有錢了,不僅要給你過繼一雙女兒,還要讓你入咱家祖墳。金屋銀屋不如自家的草屋,這里的房子再漂亮,美女再多,那也不是咱家的。對,對,咱們回家,咱們回家……
兄弟你別罵我行不行?我也不想這樣啊,你是沒老婆你不懂我的苦,哎呀呀,兄弟你別掐我,疼,真疼!”
褲衩臉念咒的聲音更大了,我大舅背著我二舅走的也更快了,好幾次腳下打滑都差點摔進墳坑里。
我們提心吊膽的看著,可誰也不敢靠近。
忽然,我大舅憤怒喊:“你說什么!鳳枝嫁給我之前跟別人好過,臭不要臉的!我說結(jié)婚那天晚上咋沒有……對方是誰呀,日他娘的,我非弄死他不可!”
大舅的話讓所有人都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也無比的復雜,我估計這件事之后,關(guān)于我大舅被戴綠帽子的事就會被傳的滿天飛。
不過我二舅也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跟我大舅說這事干啥啊。
就在我大舅激動不已時,我二舅的尸體突然從大舅后背滑了下來,但手臂還摟在我大舅脖子上,與此同時空氣中彌漫著的尸臭味也更加濃烈,熏得我們都快吐了,紛紛用手捂住了口鼻。
二蛋大聲喊:“爛了,爛了,尸體爛了!”
幾束手電筒的光照過去,我驚訝的看到,我二舅的尸體已經(jīng)高度腐爛,骨頭和皮肉正在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分離開來,既恐怖又惡心!
但我大舅卻渾然不知,跟魔怔了似的還抓著我二舅的兩只胳膊跑的起勁兒,褲衩臉說:“快點把他攔下來,別讓他跑啦,再跑就出人命了!”
起干喪的這些人都往后退,沒有一個敢上前阻攔的,我怕我大舅真出點什么事就直接沖了過去,一把抱住了我大舅的腰。
剛抱住我大舅的腰,我二舅兩條已經(jīng)爛的不成樣的胳膊“吧唧”一聲掉在地上,手臂和手掌像是燉的酥爛脫骨的爛豬蹄。
惡臭撲鼻讓我忍不住想吐,我勒緊大舅的腰一使勁把他抱的兩腳離地,可沒想到我大舅力氣徒增,他兩只手一下就抓在了我勒在他腰間的手腕上。
我大舅手勁不僅大,而且冰涼刺骨,讓我不禁發(fā)出一聲呻吟。
褲衩臉大聲喊:“快,用繩子把他手腳綁上!”
大總管忙指揮著幾個大小伙子,拿著麻繩沖了過來,四五個人合力才把我大舅摁在地上。
我大舅扯著嗓子“嗷嗷”直叫,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在空曠的野地中回蕩,聽的得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幾個人七手八腳費了老大勁,才把我大舅兩手被反綁在身后,雙腳綁住后又跟雙手捆在了一起,活脫脫的就像個大粽子。
我大舅側(cè)身躺在地上,瞪著眼睛身體一弓一伸的在地上蹭,好像他自己還在跑步一樣。
褲衩臉不在理會我大舅,而是開始吩咐人們把我二舅的尸骸收集起來,裝進帶來的新棺材里,并用木楔子把棺材蓋釘好。
棺材蓋釘好后,褲衩臉又拉著細紅繩在棺材上彈了幾條線。等把一切做完太陽也山頭上冒了出來。
我大舅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死了過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大總管指揮著人們把墳坑填好,我們才坐著拖拉機回村,回村的路上人們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不停用眼偷瞧我。
我知道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人們肯定滿肚子的話想說,只是當著我的面大家不好意思開口討論,畢竟我現(xiàn)在的身份怎么說也是老楊家的外甥。
回到家我姥爺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我姥爺看到我二舅的棺材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眼淚立刻掉了下來。
可當看到我大舅不省人事被人從車上抬了下來,臉上就露出了驚訝,忙問我大舅怎么了。
褲衩臉把我姥爺拉到一邊解釋,大總管就指揮著人們把我二舅的棺材抬進了院子。
我二舅的靈堂設在正屋,呂盈盈的靈堂設在院子里,讓我怎么看怎么覺得別扭。
我大舅被人抬進了屋子,我也就跟了進去。等外人都出了屋子,褲衩臉對我姥爺說,我大舅在墳地通靈見到了我二舅傷了陽氣,但問題不大只要睡一覺就好了,但要注意七天之內(nèi)不能吃葷腥。
交代完我大舅的事,褲衩臉又當著我的面對我姥爺說,我同意過繼到楊家,我臉上發(fā)燒不好意思繼續(xù)往下聽就出了屋子。
褲衩臉跟我姥爺在屋子里說了十幾分鐘,我姥爺就歡天喜的走了出來,拉著我的手高興的合不攏嘴,雖然什么話也沒說,但一切盡在無言中。
隨便吃了幾口早飯,我想回家去看看我奶奶,褲衩臉卻拉著我不讓走,說有非常重要的事讓我跟他走一趟。
我問他什么重要的事,褲衩臉一臉壞笑,說今天是我未婚妻的生日,讓我跟他走一趟,給自己的未婚妻去過生日。
一聽褲衩臉這話,我尷尬的就想找個地縫鉆進去,雖然我知道這只是破解自己陰差陽錯命的一個形式,可一想到自己要跟個80歲老太太舉行結(jié)婚儀式,還是覺得渾身上下不自在。
不過經(jīng)歷了我二舅變成蔭尸和我大舅通靈的事,我對鬼神命理之說已經(jīng)不在有任何懷疑。
所以與忐忑和尷尬比起來,我當然更在乎自己的小命。
于是,我沒反對跟著褲衩臉就出了我姥爺家。
在路上褲衩臉給我簡單的說了下老太太的情況,老太太姓馬,是臨縣樟樹村人,孤苦伶仃活到了80歲,身子骨依然硬朗。
老太太屬于是“朱雀玄武順陰陽”命,通俗的說法就是“傷夫克子”命。她30歲的時候就把自己男人克死了,她兒子當年是全村唯一的大學生,可大學剛畢業(yè)就得癌癥也死了。
我擔心的問,老太太命這么硬,自己跟她舉行結(jié)婚儀式會不會也被克。褲衩臉說不會,說我跟老太太舉行結(jié)婚儀式只是為了破解陰差陽錯命,又不是真在一起過日子。
途徑一個小鎮(zhèn),我們買了一個生日蛋糕和幾樣水果,然后繼續(xù)趕路,在快到中午的時候,我們終于到了樟樹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