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完這話之后,司徒庭蘭瀟瀟灑灑地轉身走了。
吱呀——
門在這時被人從里頭打開。
小桿看著火燒眉毛的裴子騫,弱弱開口提醒:“裴少卿門開的遲了,人家司徒公子都走了好一會了,這會去追怕是來不及了。”
裴子騫聞言狠狠瞪了小桿一眼,大聲道:“我是為了她才開門的嗎?我分明是覺得關著門不透氣才開門的!”
小桿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走心地回應:“是。”
裴子騫被小桿這表情氣著了,咣當一下就把門再次關上了,罵罵咧咧的:“今日不吉,遇到的都是什么人。”
下一秒。
門又被打開了。
裴子騫攏攏袖子,表情淡然,一本正經地說:“我去北鎮撫司找王大人聊聊荒山野獸案的事,你幫我把小白喂了。”
小桿強忍著笑意,連連點頭:“是!”
而司徒庭蘭說完這話之后,卻沒有去北鎮撫司找王衡出,而是悄悄地打聽了睿書淵家中方位,偷偷摸了過去。
睿書淵家并不大,看上去很是清廉,門口也沒人看守,司徒庭蘭趁著大門未關,溜了進去。
不遠處的廊道中,吵鬧聲格外刺耳,司徒庭蘭悄悄看去,見廊道中站著家丁、睿書淵和老婦人。
老婦人嗷嗷嗷地叫喊著,讓人聽不清在說什么。
而家丁依舊牢牢地架著老婦人,似乎在尋求睿書淵的意見,而此時此刻的這個睿書淵與方才在大理寺門口痛哭流涕的孝子睿書淵截然不同。
他滿臉都寫著不耐煩和厭惡,破口大罵的樣子看了讓人心驚,司徒庭蘭努力貼著耳朵,試圖聽清楚睿書淵說的什么。
可惜還是被老婦人嗷嗷的怪叫聲掩蓋了,什么也聽不見。
最終,她看睿書淵嫌棄的揮揮手,那幾個家丁便架著老婦人去了廊道盡頭的一處房間,以十分粗暴嫌棄的方式將人丟了進去,隨后重重關上門,上鎖。
司徒庭蘭看到這一幕,簡直傻眼,不由得暗暗佩服自己的直覺,果然沒有猜錯,這個睿大人就是有問題。
她正暗暗竊喜自己的機智,一只手沒由來的拍在自己肩膀上,于此同時傳來一句:“你誰啊?”
司徒庭蘭保持著僵持的姿勢不變,回身對著來人雙眼就是兩拳,趁著對方沒有反應過來,急急忙忙地從睿書淵家中跑出去了。
她一路小跑,連頭也不敢回,直到入了集市才松了口氣。
既然裴子騫不肯幫忙,那就去找王衡出。
司徒庭蘭打定主意朝北鎮撫司走,半道上卻遇到了謝庭玉,正當值的謝庭玉看到司徒庭蘭后,拔腿就沖過來。
荒山野獸案前,謝庭玉曾拜托她頂鍋打碎送子觀音的事,可司徒庭蘭卻沉浸在破案的興.奮之中將這事忘得干干凈凈。
回家之時,謝姨母追問此事,司徒庭蘭幾乎是下意識開口:什么送子觀音,碎了?那肯定是庭玉哥哥干的吧。
于是謝庭玉被謝姨母罰跪祠堂一整晚,司徒庭蘭自覺無顏見他,這幾日便刻意早出晚歸,避開謝庭玉的當值時間,萬萬沒想到今日竟然當面撞上了。
司徒庭蘭轉頭就朝人多的地方跑,謝庭玉按著腰間的刀,沖著她背影大喊:“司徒庭蘭!你給我站住!”
話音未落,謝庭玉凌空而起,腳在墻上連踩幾腳,越過谷包,穩穩當當地落在司徒庭蘭面前。
他側頭一笑,步步緊逼:“跑啊,你倒是跑啊。”
司徒庭蘭干笑一聲,滿臉討好:“庭玉哥哥,你聽我解釋,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司徒庭蘭,你這不是第一次背棄我了,今天我必須給你個教訓!”
謝庭玉說著拔.出佩劍,在她臉頰兩邊比劃來比劃去:“給你臉上劃個王八怎么樣?”
司徒庭蘭穩穩當當站著,一點也不慌,她才不信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庭玉哥哥舍得給她臉上畫個大王八。
雖然她不慌,可有的人卻慌了,一腳踹在不防備的謝庭玉胸口,將謝庭玉踹飛到墻邊,硬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司徒庭蘭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地看著從天而降的裴子騫。
裴子騫見司徒庭蘭一副崇拜驚訝的模樣,心里十分得意,故作淡然地開口:“不客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在下義不容辭……”
他話還沒說完,司徒庭蘭便皺起眉頭,推開他,疾步沖向墻邊的人,她緊張地扶起謝庭玉,慌忙去查探胸口:“庭玉哥哥,你沒事吧?肋骨斷了沒?你都吐血了,這可如何是好,我們去看大夫吧。”
“我沒事,這事不必告訴母親。”
謝庭玉爽快地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咬著后槽牙看向裴子騫:“好小子,下腳可真夠狠的,還好我骨頭夠硬,要是換做普通人,肋骨都要被踢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