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騫本以為是司徒庭蘭受人欺辱,萬萬沒想到兩人竟然相識,看這隨意能動手動腳的樣子,似乎關系匪淺。
又聽司徒庭蘭口口聲聲喊他庭玉,便以為是親兄妹。
于是躬身上前:“對不住了,司徒兄,我還以為是什么登徒浪子欺負庭蘭,萬萬沒想到會是自己人,真是對不住。”
謝庭玉聞言卻是搖搖頭,糾正裴子騫:“我不是她哥哥,我姓謝,是住隔壁從小一塊長大的異父異母的好哥哥?!?
裴子騫聽到這話,雙眼下意識微瞇,謝庭玉,司徒庭蘭,這合起來,可不就是謝庭蘭玉嗎?
兩家父母費盡心思取這樣的名字,多半是結了娃娃親。
他再睜眼時,一雙眼睛卻裹挾了濃濃的鋒利,殘暴卷過謝庭玉的臉,留下點點殺氣,絲毫不留情。
謝庭玉卻沒注意到這眼神,而是將視線落在司徒庭蘭臉上:“好了,庭蘭妹妹,真沒事,多大點事,還沒我練功時吐的血多呢,乖,不告訴母親,送子觀音那事我便原諒你了?!?
送子觀音這四個字,像一支穿天長箭,從裴子騫的左耳穿到右耳,他整個人都為之震撼顛覆。
原來進展已經快到這一步了嗎?
難怪好好一女子要扮成男裝進刑部,敢情這是想和未來夫婿日日待在一處啊。
想到這里,裴子騫覺得此處已經容不下自己,他決然轉身,憤憤離去,傲嬌地像一只被拔了毛依舊高挺著脖子的孔雀。
司徒庭蘭余光撇了一眼憤憤離去的裴子騫,只覺得莫名其妙,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實在對不起他平日自詡的懂禮數。
謝庭玉在這時推開司徒庭蘭的手,整整衣袍:“行了,幫你的去吧,我還有公職要辦?!?
“可是庭玉哥哥……”
司徒庭蘭為難地看著他,謝庭玉卻擺擺手,一副沒事人的樣子,歸了隊伍,英姿颯爽地消失在司徒庭蘭的視線之中。
司徒庭蘭在原地默了一默,才抬腳繼續朝北鎮撫司走去,正巧遇上了剛出門的王衡出。
王衡出迎上司徒庭蘭的目光,詫異地朝前走了兩步:“司徒兄怎么又回來了?荒山野獸案王某人真的說的很清楚了,更多的消息實在沒有,更多的查探也做不到……”
“王大人,我不是為了這件事來找你的,我這邊有一個新案子,一個非常奇怪的新案子。”
司徒庭蘭揚揚眉,故意不把話說全,果不其然,王衡出聽到案子也像狗聞到骨頭,忙不迭湊上前,小聲追問:“哦?什么奇案?”
“今日大理寺門口,來了一位盲眼老婦人,說家中獨子是金科狀元睿書淵,卻又說睿書淵被歹人害死已經有三年。”
聽到這里,王衡出發出詫異的追問:“睿書淵?莫非是那位六品縣令?他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司徒庭蘭肯定地點點頭,繼續說:“沒錯,就是那位睿大人,他今日在眾人面前痛哭流涕地對著老婦人跪下,任打任罵,弘揚著自己的孝心,我心中疑惑,悄悄溜進他家,發覺他在家中對老婦人態度極差,甚至命人丟進柴房?!?
王衡出目光微擰,眺向遠方:“竟還有這種事?”
“很奇怪,我覺得很奇怪,可我又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便想著來問問英明神武,機智果斷的王大人,想來王大人必然能想出妙計?!?
司徒庭蘭笑眼瞇瞇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臉上無盡真誠。
王衡出被這么一夸,心中自然歡喜,可是下一秒抬頭,迎上司徒庭蘭這一張清秀婉麗的笑容,卻是起了一身寒毛,忙將肩膀上的手抖開。
“司徒兄,說歸說,咱別動手,也別笑,你每次笑,我都渾身難受?!?
司徒庭蘭吐吐舌頭,正要點頭,只見王衡出緊緊抱著自己胳膊,用力搓著,一臉嫌棄:“更不要吐舌頭,王某人真、真不好男、男風?!?
司徒庭蘭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他,無奈攤手:“行吧,說回正事,我們現在應該從哪里查起呢?”
“錦衣衛,掌書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