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孩子的娘，是個寡婦，怪可憐的。”

王婆指了指旁邊的小寶，然后道：“她是想著少爺造了那么多獨輪車，肯定是要人把煤往城里倒。

便想在少爺這里借一輛，拉著煤球去城里賣，賣了回來再把錢給少爺，這樣她也好從里面賺兩個差價，給孩子買點衣裳，買點吃食。

也算有個營生，不能光吃飯不干活不是。”

小蝶聞言摸著下巴道：“還挺有想法的嘛，這事我看應該行。”

“行什么行啊，你別瞎答應人，這事肯定不行。”

她話沒說完，旁邊那位卻忍不住打斷了她。

小蝶大怒，一拍桌子，“怎么不行，這不是好事嗎？”

王婆在旁邊雖然覺得這位小蝶姑娘好像不是自己理想中未來的妮妮，和小雨姑娘相差很大啊。

但對小蝶姑娘這句話卻十分贊同，在旁連連點頭，“對呀，這是好事，是好事。”

那人嗤笑道：“好事壞事我不知道，但這事肯定不行。”

“你又知道！”小蝶一聲冷哼，就要趕人。

那人卻撇嘴道：“小蝶，你又是這樣，每次少爺說話的時候你就發呆，少爺說了啥你都不知道!”

那人這樣一說，小蝶有些心虛了，“少爺說了啥？”

“這帳咋辦？”

那人聞言卻不回答，而是把之前被小蝶退回來的賬目又放回了桌面。

小蝶看著他，一陣咬牙切齒，但終究還是恨恨的道：“放著。”

那人這才嘿嘿一笑道：“我說這事不行，是因為少爺說了，咱們這煤球不要錢……”

“啊？”

……

“枯柳男，你是說，你要把這……這什么煤球白送給長安城的百姓？”

長安城長樂坊，公主府內，襄城公主和汝南公主吃驚的看著司南。

而站在公主身后的兩位嬤嬤更是冷冷的看向司南道：“枯柳男，你會有這么好心，莫不是想要欺瞞兩位公主殿下嗎？”

司南聞言看了一眼這兩個嬤嬤，沒有理會，又看看戶部和戴家的兩位代表。

兩人都是一笑，表示自己就是透明人，不需要管我們？

那兩位嬤嬤見司南不回答，頓時勃然大怒，“枯柳男，你為何不說話？”

“兩位嬤嬤，不要如此，我們出宮的時候……”

兩位公主對司南還是很有好感，甚至心存感激的。

因為兩人都清楚，她們能有如今的改變，某種程度上都是因為這位枯柳男的提議。

而且之前皇帝也吩咐過她們，她們只需要帶著眼睛看，不懂就問，但是不要干預具體的經營。

這兩位嬤嬤對這位枯柳男如此不客氣好像不太合適……

但是兩人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其中一人一臉苦口婆心的道：“殿下，這宮外可不比宮內，外面的人人心險惡，有些人心思不純不可不防啊。”

另一人也道：“殿下，事出反常必有妖，商賈自古重利，此人怎么會有這么好心？”

“這……”

兩位公主感覺好像哪里不對，但是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關鍵是這兩位嬤嬤雖然只是嬤嬤，但卻是長孫皇后給她們安排的。

不僅僅是這兩位嬤嬤事實上，這整個公主府的人也都是作為母親的皇后安排的。

雖然她們是公主，但真正做主卻未必輪到她們。

而司南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笑瞇瞇的看著。

直到此時才看著這兩個嬤嬤，緩緩開口道：“你們兩位說這些話，是你們自己的意思，還是你們背后的誰授意的？”

他這話一說，眾人臉色都是一變。

哪怕是另外兩個透明人都吃了一驚，驚訝的看向這位枯柳男。

這位枯柳男果然和傳聞中一樣，說話真是肆無忌憚啊。

兩位嬤嬤更是勃然大怒，“大膽，小孺子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

吾等乃是奉皇后娘娘之命前來輔佐兩位殿下的。”

兩人說完一聲冷笑，那意思是，“小孺子，你居然敢指作皇后，你死定了！”

兩位公主也禁不住一陣緊張。

她們沒想到，這才開府第一天，就遇到這樣的事。

一時想要勸阻，卻不知道怎么開口。

抬頭卻見司南依然不慌不忙的再笑，好像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像看死人一樣的看著兩個嬤嬤。

兩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似乎是沒想到司南居然這么淡定，忍不住打圓場道：“兩位嬤嬤，枯柳男應該不是這個意思，他……”

司南搖頭一笑道：“公主殿下不用解釋，將死之人不必要跟她們浪費唇舌。”

“呵呵，將死之人？你說的你自己吧？居然敢詆毀皇后娘娘，你知道這是什么罪嗎？”

兩個嬤嬤之中一人冷笑道，另一人則叫道：“來人啊，將這個膽大包天，詆毀皇后娘娘的人拿下！”

這話一說，眾人臉色都是一變。

而緊接著門外便涌進來一群護衛，但是卻沒有動手，而是看向兩位公主道：“殿下，請問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鄭侍衛，此人大膽包天居然敢詆毀皇后娘娘，還不動手將他拿下！”

不等公主開口，那兩個嬤嬤便再次叫道。

那位鄭侍衛聞言一驚，下意識的看向司南，卻再次問道：“枯柳男，兩位嬤嬤所言可是真的？”

兩位嬤嬤見這姓鄭的侍衛居然還不動手，臉色頓時鐵青，其中一人張口就要喝罵。

另一人卻拉住了她，朝那鄭侍衛冷笑道：“鄭侍衛，怎么，你連皇后娘娘也不放在眼里了嗎？

詆毀娘娘的逆賊就在眼前，你居然無動于衷嗎？”

鄭侍衛聞言卻是一笑，“兩位嬤嬤不要給我亂加罪名，吾奉命護衛公主府，尊的是兩位殿下的指令。

除非公主殿下親口下令，否則吾總要把事情問清楚吧，也不能只聽一面之詞啊。”

“你……”

兩個嬤嬤臉色一變，咬牙切齒，“好，你很好，此事吾等一定會轉告娘娘。”

那侍衛再次一笑，然后看向司南：“枯柳男，不解釋一下嗎？”

司南卻一直穩坐不動，對沖進門的侍衛好像沒看見一樣，聞言一笑，“解釋什么？

我坐在這里就代表這一件事，那就是利益。

而有些人無非是覺得兩位公主殿下后臺不硬，或者覺得她們沒能力控制我這個枯柳男，覺得要是她們自己來就就能把我攥的死死地？”

隨即看向那兩個嬤嬤，“你們這么跳，無非就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