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蘭見凌采薇如此上道，用力點頭，可見凌采薇去接小包，她又猶豫地收回，然后再小心翼翼地遞過去，眼神里的擔憂卻怎么都藏不住。凌采薇知道她是擔心自己賣了絹花不給她錢，便笑道：“小蘭若是不放心，不如自己拿去賣好了。”

小蘭以為凌采薇生氣了不肯幫著她賣，神情低落中又帶著惶恐，卻聽凌采薇道：“小蘭想進城去瞧瞧嗎？不如小姑帶你一起去，若是遇到喜歡的，咱們再買些回來。”

小蘭驚喜抬頭，眼里都是不敢相信的光，凌采薇嘆口氣，在她頭上摸了摸，對提了籃子要去地里的凌老太太喊：“娘，我帶小蘭進城走走，你在家看著點娃兒呀，地里的活等我從城里回來再干。”

不等凌老太太答應，凌采薇拉著小蘭就跑，等凌老太太追出來時，姑侄倆已經出門跑遠了，老太太只好在院門口喊：“早去早回，別太慣著她要什么買什么，若是坐車就抱著她，只需給一人車錢。”

凌采薇答應一聲放慢腳步，對小蘭道：“走這么遠了，奶奶追不上咱們了。”

小蘭有點小激動，看了眼被凌采薇緊緊牽著的小手，竟沒舍得抽回去。

姑姑的手有點軟，比她的手更嫩更滑，她前幾天還看到姑姑用山上挖的藥煮水泡手，泡完的手香噴噴的，可好聞了。

因著今日是集日，村里不少人要進城，村里的馬車都出來拉腳，凌采薇帶著小蘭趕上一輛車，趕車的是凌采薇的本家堂哥凌海，對凌采薇道：“都是本家，你抱著她坐，我就收你一個人的錢。”

雖然凌海說得好聽，好像因著是本家堂妹就占他多大便宜似的，但凌老太太之前就說了小蘭抱著只要一人車錢，心里也沒怎么感謝他。但想到馬車顛簸，自己坐著都難，再抱個孩子也不知抱不抱得住，也給小蘭花了一份錢，“路上顛簸，想讓孩子坐得舒服些，就不抱著了。”

凌海收了四文錢，心里高興，小蘭雖然給了一個人的錢，但孩子小，占不了多少地兒，大家擠一擠便能多拉一個人。

凌采薇上車時，車上已經坐了幾個人，都是同村的姑娘媳婦，沒等她找到地方，就有人熱情地招呼凌采薇過去坐。

凌采薇這些日子也認得一些人，見招呼她的正是曹放媳婦，名叫秋妮的，但村里長輩都喚她曹大媳婦，平輩人多叫她曹大嫂，也只有與她交好的年長婦人才會喚她乳名，凌采薇或是原主都與她交情不深，凌采薇便同旁人一道喚她：“嫂子。”剛叫完人，就被秋妮一把拉到身邊坐下，凌采薇也趕忙把小蘭拉過來，讓她坐在靠角落的地方，這樣只需她抓緊車廂板，自己再用身子護著點，倒也不怕路上太顛了，更不怕人多擠了小蘭。

不知是不是頭一回獨自坐車，雖然馬車還沒行進，小蘭還是緊張地抓著凌采薇的衣角，凌采薇感覺到，伸出一只手摟住小蘭，這樣即便待會兒車子顛簸，她也能護著她一些，讓她不至于被車廂磕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