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給人看病，凌采薇心虛地看著凌老太太，這兩日她為了救人，給陳家兄弟又是診脈又是開藥，這豈是鄉(xiāng)下姑娘該會的技能？也不知老太太會不會起疑，便試探地問：“娘，我會醫(yī)術(shù)這件事……”你不奇怪嗎？

話沒問完，老太太先笑了，笑過后又有些難過，“娘知道你自小就愛讀書，你哥在時也愛教你，只是娘不懂那些，倒是不知你何時學(xué)會給人看病了，莫不是你哥病故這件事……”

老太太說著說著哽咽住，凌采薇卻聽明白了，老太太這是以為她被大哥的死給刺激到了，才學(xué)起醫(yī)來，雖然醫(yī)術(shù)這種事靠自學(xué)很難成才，可老太太連借口都幫著她找好了，凌采薇自然是松了口氣，手搭在老太太的手上，輕輕地嗯了聲。

老太太眼里閃過一絲黯然，便隨即又釋然了，盯著凌采薇看了一會兒，抬起手在她的肩頭上拍了拍，也不知是在安慰凌采薇，還是在安慰自己。

早上燉的肉還有，凌老太太怕祝柳偷吃，都搬回自己的屋子放著。下午用肉湯熬了一鍋粥，祝柳聞著香味進廚房，被老太太轟了出去，“出去，出去，咋和二黑似的，聞著肉味兒就往廚房里鉆？”

二黑是村里一戶人家養(yǎng)的貓，因時常到別人家里偷魚偷肉，在村子里早就人嫌狗憎了。被拿來和二黑那只饞貓比，祝柳氣的在門外跺腳，可想到老太太手里棍子抽在身上的滋味，最后只能氣哼哼地回了屋。

老太太趕走祝柳，回過身就見小蘭已經(jīng)饞的蹲在鍋邊，小模樣看得人怪心疼的。

鄉(xiāng)下人除了農(nóng)忙時吃三頓飯，平常都是吃兩餐。早飯吃得晚，晚飯吃得早。昨晚小蘭吃的就不多，省下的粥飯都被祝柳吃了。早上，老太太給她的肉也進了祝柳的肚子，老太太惱她不長記性，那樣的娘有什么好孝敬的？倒是她，從小蘭出生也沒苛待過她，有好吃的也沒嫌棄她是女娃娃不給她吃，可咋就換不來她對祝柳的一分好。

心里有氣，老太太也就沒再給她更多的食物，此時還沒到晚飯時小丫頭就已經(jīng)餓得肚子直叫，等著盼著這頓飯。

凌老太太原是想讓她知道餓的滋味，往后或許就不會一門心思有點好吃的都送到她那個沒良心的娘面前。但此時瞧著孫女餓的肚子咕咕叫，嘴上雖不饒人，到底還是心疼。

盛了一碗粥，又切了些肉丁拌到粥里，“喏，端去一邊吃，別有什么好吃的都想著你那個娘。”

孝順難道還錯了？小蘭被說得委屈，又不敢回嘴，端著粥倔在那里不動，老太太被氣的眉頭都立起來了，“我說錯了？你那個娘但凡還念著你這個閨女，也不能有點好吃的都往自己肚里填，當(dāng)年家里窮，我為了你爹和你姑姑們能吃飽一些，寧可自己餓著都不說，天底下當(dāng)娘的，有幾個她那樣的？還不是仗著我舍不得餓著你？”

小蘭被老太太說的不敢抬頭，被祝柳吃光飯時，小蘭心里也是失望的，可那是她娘，她還是想給她找理由，“娘吃不飽飯，就會沒奶喂給弟弟，娘也是為了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