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宮里的險她清楚，不過在在晚巳將今夜所發生的事情告知她之后，她才真正的領悟到了那句最毒婦人心的意境。

或許，這句話已經不足以形容未央宮那位雍容華貴的女人了。她的狠毒的，奠定了她的地位。

窈窈顯得對來人的話豪不在意，還有意調侃，“哦，你是說未央宮搬出去的那些壇壇罐罐啊！其實，我還挺想看一下里面都是什么呢！”

即使她都知道，里面裝得是人，是尸體，是那些只看了一眼林昔洛的后背，就慘遭毒手的無辜之人。

然而，她卻分不出半分心疼來，對來人的話也無半分畏懼。

蕭家小王爺蕭曇清，此時黑著一張臉，“慕言九，你到底有沒有心？”近乎憤怒的問話。

這個女人，他大半夜跑來，提醒她勿要冒險，一切有他，她怎么就聽不進去，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他還從未在心里如此的罵過一個人，而且還是這個讓她牽腸掛肚的蠢女人。

窈窈漫漫不經心的點燃燭火，轉頭看著蕭曇清毫無血色的臉，這一刻，她的心亂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就回復平靜，她看著他，“所以呢！”

所以呢！只短短三個字，就如一把利刃穿透他的心臟，她在問他。那日就在這樓中與他擁吻的小九，那日與他訴說情話的小九，那日說要嫁給他的小九，只用了三個字就堵得他啞口無言。

似乎是蕭曇清的反應還不夠痛苦，窈窈覺得是不是自己說的話太過于輕巧，所以便想著在他心口上在插一刀，“蕭小王爺，如果您大老遠的過來，就是為了吃氣的話，那現在也該吃夠了，是不是可以消失了。”

蕭曇清慘白無色的臉此刻陰鷙得可以擰出水來。“小九，你不是故意的，對嗎？”

“我就是故意的。”窈窈輕笑，“還有，還請蕭小王爺記住，我的名字窈娘，并非尊駕口中的小九。”

“好！”

蕭曇清離開了，帶著他來時帶著的血氣，消失在了這無盡夜空。

窈窈望著人影消失的地方，心頭不知為何沉悶得緊。阿曇哥哥受傷了，那是為她所受之傷，她一直以為，就算自己與阿曇哥哥相認，即使她們情深，她也不會讓她為她涉險。

可是，她受傷了，她看得出來，他不僅受傷，還中了藥，而那藥是青樓女子都不屑用的最低賤的春藥。

今夜，他一定吃了許多的苦，才走到的回景閣吧！那回去呢，回去墨園，他是否可以堅持。

他傷了身，如今又傷了心，他會不會很痛。

“現在知道擔心了，剛剛說話時的氣勁兒哪去了。”

窈窈回眸，門口是碧瑩一身黑衣的靠著門邊一臉的諷笑。看樣子，今夜的她也沒閑著。

“你喜歡他！”窈窈幾乎沒有思考的脫口而出，而在碧瑩臉上，她也確實看到了答案。

她看著碧瑩有些囧的模樣，只差寫滿了一臉的情愫，淡然得可怕，或許在她看來，這世上的女子都應該喜歡蕭曇清。

“他今天應該是第一次與魚揚公主正面交鋒吧！”她望著她，四目相對，“碧瑩，我知道你出現在我身邊的目的，也知道他讓你來的目的，但你知道，其實我根本就不需要，你回去吧，回到他的身邊，保護他。”

碧瑩第一次在窈窈面前露出一抹冷笑，主子身邊高手如云，哪需要她，若是需要，就不會將她扔在司樂司多年。

她是暗棋，她一直等著被啟用的那天，終于她等來了，可她等來的卻是保護這個叫窈娘的女子。

她一開始不懂，她也冒天下之大不韙質問過主子，可主子只說，她比他更重要。

“主子不需要我！”現在，她懂了，經過此番，她終于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碧瑩想了好一會兒，轉身走前才說了一句，“但是主子需要你，窈娘姐姐，主子找了你十二年，你小時候的畫像一直都在他的書房，你是他活下去的動力和希望。”

窈窈望著蕭曇清離去的方向，一直望了很久，漆黑的眼眸似是要洞穿黑夜，落在那張豪無血色的臉上。

“主子！”蕭曇清吐出一口鮮血，堵在喉頭的氣似乎舒緩了些。悲風擔憂的上前兩步，卻被蕭曇清制止。

這夜色黑沉，那臉色煞白，兩相比較之下，還是那張煞白的臉讓人看了更為恐怖一些。

“追上了沒有？”只是簡單的幾個字，似乎已經用掉了他所有的力氣，夜色籠罩，誰也沒有看出來他微紅的臉，以及逐漸迷離的漆黑雙眸。

是他強壓下去的藥性又上來了，他甩甩頭，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但這一動作，悲風就看出來了不對。

哪還顧得上回答那個追上沒有追上的問題，主子中過的毒，迷香無數，可春藥，還是頭一回，奈何他還是個未經人事的男子，也懂得春藥是何藥，要何解。

他心想，要是隨意找個女子解了這藥，等主子清醒過來，定會拿他扒皮抽經。

空氣中漂浮著血腥，是蕭曇清咬破了自己的舌頭，他抬起眼眸，如鬼魅一般盯著悲風，“回話。”

“沒……沒追上，”悲風半跪著，“那人往皇宮去了。”

“今夜的皇宮著實熱鬧得很，先是未央宮進進出出的壇壇罐罐，現在又是長風殿的賊喊捉賊，”晚巳鼻腔里哼了一聲，“母女倆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母女，窈窈癡笑一聲，她可不那么認為。

“姑娘何以有這樣的看法！”晚巳望著窈窈，她不是沒有這樣想過，甚至想法設法的去印證自己的想法。

然而，未央宮和長風殿就像是兩間密不透風的墻。

窈窈看著她神秘一笑，“你可見過十五以外的日子，魚揚公主與淑妃娘娘有過交集。”

晚巳恍然大悟，這些日子在未央宮做牛做馬，確實未見過魚揚公主出現過，但是在十五那天，無論晴雨霜雪魚揚公主都一定會到未央宮里待上半日。

而且，只有她們二人。

“不一定是十五，明日，她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