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月,無星,亦無風。
浩瀚夜空下,蕭曇清做了一個夢,蔚藍的天空下,他來到一處平原,平原上是一望無際的的野花,各種各樣的的野花隨著一陣微風輕輕搖著腦袋。
不遠處,有一處清泉,清泉上是一雙玉足滴滴答答的戲水,戲水聲落在耳朵里,瞬間如一股靈泉入心,清爽無比。
心中的燥熱一掃而空,迎來的是一片清涼,他向清泉處一直望著,滴滴答答的水聲牽引著他一直往清泉處去。
玉足之上,他逐漸看清戲水女子的背影,她一襲紅衣,坐在泉邊,坐在天空下,坐在花海中。“小九。”似乎只有這個名字才配得上這樣的一個背影,他呢喃著往前,女子一下轉過身來。
不是小九,他踉蹌著后退兩步,蔚藍的天空登時炸裂開來,白云散去,只留了漆黑一片,平原上的花海慢慢枯萎,變成一簇簇枯草。
冷風吹過,徒留一片掙扎的呻吟。
翌日清晨,破天荒的窈窈覺得自己是一個即將上戰場的將軍,所有人都來送她,包括失了些許顏色的秦星茴也來了回景閣。
“掌司大人!”秦星茴比之前更加憔悴了,雖然窈窈不知道是何原因主導了她的憔悴,但她想,這一定與紅錦有關。
秦星茴屏退了其他人,在回景閣和窈窈說了很多話,讓窈窈覺得即將出征的將軍還未出征就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掌司大人何故與我說這些,按理,我也是間接害了紅錦的兇手之一,你不是該與我為敵嗎?”窈窈從未想過會聽到這樣的一句話,秦星茴竟然毫不掩飾的告訴她,紅錦實則是她的女兒,她之所以偏愛紅錦,也是因為著層原因。
只是窈窈不明白,既然是自己的女兒,她為何又要縱她。她看不懂,秦星茴這樣既愛又恨的矛盾心理。
秦星茴苦笑,望著外面未央宮的方向苦笑,“恨你?呵呵,今天的結果都是本官自己一手縱成的,本官沒有理由恨你,窈娘。”
“既然掌司大人沒有把矛頭指向我,今日來,總不會就為了告訴我你和紅錦的關系吧!”窈窈找了凳子坐下來,她覺得一時半會兒的秦星茴應該是說不完的。
不過,事情沒有按照她預想的發生,秦星茴只是短暫的沉默之后,簡單交代了幾句,便要離開回景閣。
從始至終都沒在提及一句關于紅錦的話。
走出幾步之后去,回頭又望了望窈窈,看似吩咐,“公主已經到大門口了,別讓她等太久。”
即便她是被挑中的不幸的人,若是膽敢讓魚揚公主多等上片客氣,只怕也不會有太多好日子過的。
果然,窈窈又一次感覺的到自己的重要性。走到司樂司門口,確如秦星茴所言,魚揚公主當真來了。
“窈娘!這幾日住在回景閣可還習慣!”不知怎的,明明是魚揚公主關切的話,窈窈聽來總覺得千斤巨石壓在心里。
周圍的目光里,都是嫉妒吧!
她盈盈福身,“多謝公主殿下關懷,窈娘習慣。”
魚揚公主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那咱們走吧!母妃那邊已經等了些時候了。”
窈窈納悶,魚揚公主該不會是吃錯藥了,這是肯定不會的。
她的示好,都在一步一步將自己拖入萬丈深淵,不管是司樂司的其她人也好,或是未央宮那位也罷,她無非就是要把自己置于鍋爐上,然后等那個男人來英雄救美。
魚揚公主此時就只像是一個孩子,天真無邪,舍了較輦,同窈窈一處有的沒得說了些,窈窈也只能硬著頭皮附和。
不一會兒,就到了未央宮門口,這里,窈窈熟悉的,她還記得昨夜離去時的學血腥。
不容她多想,一行人已經在未央宮門口停下,江嬤嬤見狀,只差了一個小宮婢給魚揚公主傳了句話,就見魚揚公主看了一眼窈窈,徑直隨江嬤嬤而去,只留了十幾個舞姬和魚揚公主的侍女千芝等在門口。
今日的千芝看起來并無多大的精神,臉色泛著青白,看樣子是涂了許多脂粉,也沒能遮蓋住。窈窈走過去,“千芝姑姑臉色不大好,是生病了嗎?”
對于窈窈的關切,千芝并不領情,冷冷回瞪一眼,別過頭去。
后頭有舞姬看到這一幕,都嗤笑出聲,似是在嘲笑窈窈的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
對此,窈窈并無多大的感觸,只是江嬤嬤留下的一個宮婢冷斥了兩句,便都通通閉了嘴巴。
依舊是那個宮婢,她朝著眾人走來,眼神若有若無的瞥了一眼窈窈,提著嗓子道,“娘娘有令,舞姬們可從側門入殿,隨我一同前往偏殿準備準備,便可為娘娘獻上舞蹈。”
她轉向千芝,“千芝姑姑,可要一同。”
千芝看似無意瞧了一眼窈窈,點頭答應。
窈窈只覺得這些人都有病,想看她又不正大光明的看,莫不是偷偷瞥兩眼還能瞥出花來不成。
花兒沒有,不過陰謀的味道很是上頭。
偏殿,其她舞姬都著淺綠色舞衣,輕紗薄覆,唯獨窈窈著一身紅色,立在人群里,當真有一種紅花的感覺。
“她一個新來的,連舞蹈都沒去練過,怎么值得穿紅色的。”一個舞姬嘟囔著,另一個也附和,“就是,誰不知道這紅色舞衣在宮里向征的意義,她一個新來的憑什么?”
窈窈聽著,很是不解這些人都想法,她覺得,這紅,無非就是代表了死亡,其它的全然不是。她理著根本沒皺的裙擺,神情緊張的看著不滿的兩個人,“二位姐姐,要不我將這紅舞衣讓你們,你們覺得怎么樣?”
那二人面面相覷,竟然有個是膽大的,當即就解了衣帶,一副誰怕誰的陣仗,當當讓窈窈哭笑不得,真是一天不作都不行。
都說皇帝的后宮熱鬧,這并非后宮也很熱鬧啊!而且還是在這種不作可能死,一作必死的地方,這位姐姐當真是個好漢。
可她沒有隨便要人性命的興趣愛好,她信步走到那人跟前,身子前傾,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登時讓那舞姬面色蒼白,身子一顫,若不是窈窈眼疾手快將其扶住,只怕今日上不臺,還得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姐姐可還要我這舞衣?”
那舞姬連連擺手,千芝不明白這邊發生了什么,只是有些鬧哄哄的,疾走幾步喝到,“吵什么,都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