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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獄中指揮

原來,竇氏和荔枝這次趁天還未大亮趕來大理寺,除了帶應碩和姜棠出獄,還身負重托。

頭一件便是將姜棠爹娘送的一盒首飾,轉交到姜棠手上,“姜姑娘,令尊令堂說了,在獄中不比家里,處處不方便。那些衙役們不好說話,打點一樣首飾,日子會好過些。每天也甭垂頭喪氣的,好好梳洗,挑好看的首飾輪換著戴,不論何時何地,都要體面又美麗。不論多久,他們都等你回家!”

這第二件事,便是李赫去應府拜訪過,說了些案情相關的事,還說一定要動用自己從小到大的人脈,將這樁案子查個水落石出。

“李赫這孩子,還是有良心的,出去了還惦記著你們,心心念念要撈你們出去,也不枉我輸給他娘那么多銀子。單就昨兒下午,他去了錦衣衛,還去了都察院,甚至還去了英王府,想求英王出面幫忙。可惜,英王沒理他,叫他吃了一頓閉門羹?!?

死的是錦衣衛千戶,錦衣衛巴不得將刑部的人碎尸萬段,求他們有什么用?更別說什么都察院、英王之類的,誰會再插手大理寺管的案子,沒的惹了一身騷。

有勁沒使對地方,真是叫人著急!

應碩吩咐道:“娘,你回去之后,叫李赫別的地方甭去了,專去錦衣衛校尉裴丁龍和庖廚周有貴家,查查戶口,有空的話,最好也去朱益群家走一趟?!?

“這什么錦衣衛又是校尉庖廚的,名字也一個比一個奇怪,我記性不好,真記不住。”竇氏面露難色。

聞言,姜棠取出袖中的石黛,在荔枝手背上寫了三個人的名字,“這樣就好了?!?

第三件事,刑部尚書吳既明染了風寒,臥床不起,滿朝文武與之相好的都去看望,就連皇帝也派了太醫問診,怕是一病不起了。

應碩面露異色,扶額琢磨。

姜棠也不敢相信,“吳尚書性子溫墩,身子骨也還算可以,年紀也不是太大,怎地一場風寒就會倒床不起?”

在這個節骨眼上刑部一把手病倒,二把手坐牢,染疫病的犯人多,有官職的官吏們既要處理刑部公務,又要應對來勢洶洶的疫病,自顧不暇。

顯而易見,這一切不可能如此之巧合,定有人在后推波助瀾,促成今日局面。

應碩不能眼睜睜看著一手扶起來的刑部就這么落敗了,“娘,你叫李赫通知徐主事,務必穩住刑部的人,該干什么干什么,像一些疑案,擱在一邊先別處理,挑那些要緊的文書處理。此外,刑部大牢還是要像以前一樣,每日通風,勤安排犯人沐浴,吃食也要有葷有素,別自亂陣腳,撐下去,守得云開見天明。”

第四件事,京中已有人染了疫病,家家戶戶買足了十天半個月的米面糧油,全都閉門不出,鬧得人心惶惶的。就連皇帝,說是也要取消群臣早朝,改成大小事宜全用奏折上報。

一次疫病,鬧得這么大動靜,應碩感嘆:“看來,要變天了?!?

“我還聽說百姓們對英王帶那些杭州府的織布女工來頗有怨言,若不是他帶來,京城也不會出現疫病。你們刑部關押的犯人也不會因此而染上疫病,再傳給京城的百姓?!?

“娘,百姓們說什么的都有,別聽就是。真要追根溯源,錯就在我們刑部?!睉T回道。

姜棠咬著下唇,接話道:“沒錯,當初就是我看著犯人們無所事事又嫌牢飯差,就想出讓他們干活的法子。因他們被關在牢里,不能出去干活,這才有了英王下江南買織布機、帶織布女工進京教犯人們織布的事。曾經,我不明白為什么歷朝歷代每一次看似大有好處的變革都以失敗告終,現在我終于明白了?!?

竇氏并不曉得其中緣由,本是想將疫病怪罪到別人頭上,好讓兒子和兒媳婦開心點,哪知,正好觸及兩人的傷心事。

“哎呀,姜棠,這是好事!你多聰明的人,能想出這么好的法子,我得支持你。等疫病平息后,我看有啥活是犯人呆在牢里就能干的,定給他們干?!备]氏發現好些事是好心辦壞事,這番劫獄不成,便打起了退堂鼓,“碩兒,姜棠,你們還有啥要交代的事?趕緊一塊兒交代了,我好回去派人干。等到明早,我還這個點來。”

身處獄中,對大事小事一概不知,應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便道:“其他的事,暫時沒有了。”

“那行,我和荔枝早點回去,省得給你們添麻煩。”

一整天,除了衙役送了一日三餐,再沒別的人來。應碩和姜棠本不擔心坐牢難捱,可再也沒人說查到的線索,猶如一葉扁舟在河中央翻了船,明明看得到真相就在岸邊,卻觸碰不到。

“應侍郎,要不我拿幾樣首飾,叫衙役給我們傳話?”

“咱們已吃過晚飯了,叫衙役來也沒用。”應碩輕嘆道。

姜棠這才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了,既然京城已有百姓染了疫病,人人足不出戶,說明宵禁越發嚴厲了,貿然叫衙役去外面走動,沒的又惹出事來。雖然坐井觀天的感覺不好,也只能熬下去。

忽然,換了一身常服的杜庭煜突然來訪,“應侍郎,你猜我給你帶來什么消息?”

“真兇抓到了?”應碩猜道。

杜庭煜瞬間泄了氣,“找到真兇,哪有那么容易!不過,我去周有貴家撞見了李赫,你說稀奇不稀奇?我懷疑他跟周有貴串通起來殺人的,根本就是一伙人,可惜還沒證據?!?

應碩沉著一張臉,冷聲道:“李赫是我派去的?!?

“啊?”杜庭煜難以置信,“他真是你派去的?”

“沒錯,我不僅派他去周有貴家,還讓他去裴甲龍和裴丁龍家看看,怎么,你倆沒在裴家撞見?”

“沒有?!倍磐レ咸拐\回話。

姜棠也知那些是真話,插話問:“杜少卿,那你今兒個查到了些什么線索?”

“今天收獲不大,就去了裴家和周家,跟他倆錄的口供沒啥出入。倒是你們刑部出去的兩個人,跟我想得有點不一樣。”杜庭煜嘀咕道。

應碩問:“怎么不一樣?”

“李赫像竄天猴似的,東奔西顧,比誰都忙,而朱益群閉門不出,關在房里不知道干什么。”杜庭煜描述道。

應碩附和道:“這跟我想的一樣?!?

“你想到了?”杜庭煜咋不信呢?

應碩正兒八經地問:“杜少卿,你派去朱家盯梢的人,是藏在屋頂上還是樹上?”

“他們武功哪有那么厲害,就是裝成百姓,在屋子外轉悠?!?

“那壞了?!?

“咋就壞了?”杜庭煜有些火氣,反諷道:“你以為我大理寺的人全是武功高強的大內侍衛,能飛檐走壁上天入地啥的?一直在外轉悠不被發現就很不錯了?!?

“人早就跑了。”應碩冷靜地說。

“不可能!”杜庭煜一口咬定,再道:“我的人說朱益群的爹娘一日三餐都送到房里,端出來的碗是空的,說明有人吃了?!?

“空碗就一定是被人吃光了,就不能倒掉或者朱父朱母代吃的?”應碩反詰。

杜庭煜直接問:“你這啥意思啊?懷疑朱益群是真兇?”

應碩淡淡地應了一聲。

“朱益群怎么會是真兇呢?”杜庭煜一百個不信。

姜棠從跟應碩多次交談里,隱約猜到這一點,但沒細想,乍一聽,也有些怔住了——與人為善的朱益群怎么會殺人呢?

應碩避而不答,轉而問:“你說找錦衣衛對一下裴甲龍出帳起夜和朱益群出帳撒尿的時間,對過了么?”

“對過了,裴丁龍和另一個值夜的錦衣衛說,先是看見你們刑部小帳的朱益群出來撒尿,沒一會兒就掀開帳子回去了。再過了沒多久,裴甲龍也出帳撒尿了,尿完去刑部小帳轉悠,接著才回帳里?!?

“那就對了?!?

“對了?”杜庭煜可沒覺得哪里對了,兩人進出帳撒尿風馬不相牛及,怎能給朱益群定罪呢?

聽到這兒,姜棠已明白過來,“我也懂了?!?

“一個對了,一個懂了,咋就我還云里霧里的?”杜庭煜不知他們賣什么關子,急得直撓頭。

應碩吩咐道:“你現在立刻派人沖進朱家,追問朱父朱母他們兒子的下落,務必盡早將他捉拿歸案?!?

“要是朱家人問起來犯的啥事,我就說殺人?”杜庭煜反問。

應碩點頭道:“沒錯?!?

“可我心虛,怕抓錯了人?!比f一抓錯了人,可就麻煩了。

“錯不了?!睉T胸有成竹地回道。

“行,我這就派人去。”

沒過多久,杜庭煜又折回來,“陳大人早就回家了,我也派人去抓朱益群了?,F在,我有的是時間聽你們說為啥朱益群是真兇了。行了,誰告訴我真相?”

“姜棠,你來?!睉T并未把全部真相告訴姜棠,此番讓她先說,就是檢驗她到底想沒想清楚,說得對不對。

“要說最先起疑,還是錄口供的時候,朱益群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自己說的是真話。像我們正常錄口供,實話實話,根本用不著再強調自己說的是真的,純屬畫蛇添足,就連杜少卿也指出了這一點。遞奏折一事,他說進裴甲龍的大帳之前,值守的錦衣衛查過奏折,里里外外都沒有東西,說明銀針是后面藏的。至于是讀奏折的時候就藏好了,還是行兇時再拿的,就兩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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