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早早地回到教室了呢。
我趴在桌子上假寐,聽著門口來往同學的動靜。沒什么特別的啊,為什么今天要特地這樣做呢?我想著,是因為想知道李秋寒離世后,同學的反應嗎?可是,他們的反應跟我有什么關系啊。
倒不如說,以這樣的心態來想這件事情,真的對得起她嗎?那么這樣的心態,又是什么樣的心態呢?不知怎的,我心中忽而升起一陣寒意。“你知道的吧,隔壁班那個語文超好的那啥了。”不是我們班的同學的聲音!我猛的抬起頭,看見的卻是飄過的影子。是別的班的,這種事情傳播的這么快的嗎?
窗外積雨云漸漸遮住天空,視野中的一切漸漸變的灰暗。
對吧,剛剛的那句話,很輕浮對吧。“啊啊,我知道啊。”
為什么語調是上揚的啊,把這種事情當玩笑話嗎?把生命當兒戲嗎?
雨浠瀝瀝地下著,在窗沿彈跳著,從樹冠上抖落下來。我猛的推開桌子站起來,在別人看來應當是一副眉頭緊鎖、嘴角抿緊的猙獰面孔。雨順著半開的窗斜進教室,無意地看一眼,笑出了聲。
“喂喂,怎么不開燈啊,怪嚇人的。”孟凌身邊的同學驀地打開燈。
是朋友嗎?
孟凌沒有言語,顧自地把窗關上了。“啊啊,為什么不關窗啊。”那同學埋怨著,憤恨地撇我一眼。轉身便拿起拖把,一臉上刑場的表情,在那攤水漬上擺了擺。一只手拿著,胡亂脫了幾下。“真是。”可能她看不見那水并未吸進拖把布里,而是向四周蔓延,流到了別人的座位下面。既然沒有認真值日,那么又為什么會對給他們制造麻煩的人生氣呢?還是說,這只是一種本能呢?對于一件事情的態度是自己決定的,而本能卻不能自己決定嗎?那人又盯著那水看了會兒,樓梯間吵鬧聲也逐漸大了,這是最后的決定時間。那人快速地放好拖把,在跑出班門前撞歪了第一排的桌椅。她捂著側腹,一瘸一拐、齜牙咧嘴地沒影了。
“逃跑了啊,可是這不是更麻煩嘛。”
我有些驚訝,看了看孟凌。她神色淡然,滿是無所謂。想錯了嗎?她已經回到她的座位,只剩我有些愣愣,站在座位旁。
同學們已經回來了。我仔細聽著他們聊天的內容,發現多數都是在聊他們剛剛得知的那件事,我很憤怒,又很想笑,于是便裝模做樣地寫起作業來。他們聊的實在忘我,以至于沒有注意到英語老師的目光。
“吵什么!”
所有人都懨懨地回到座位,我卻怎么也控制不住笑意,繼而變的肆無忌憚起來。
“笑啥?”前排的男生偷偷嘀咕一聲,“明明我們都被罵了。”
我靜靜地翻開英語書,壓下翹起的嘴角。我聽著他們的埋怨聲,他們的吵鬧聲,開始逐漸認為自己是正義的,不同于李秋寒剛剛離去時的別扭生硬,我漸漸對現在的生活與自我滿意起來,只是我沒意識到,他們早就開始英語晚讀了。
我想跟上時,又發現找不到他們正在讀的內容,也沒有那個心去問別人,于是便迷茫地讀著,混亂的讀著,當終于找到時,他們已經讀到最后一句。在那個句號結束后,晚讀也相應著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