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好歹是過了一個安靜的晚自習。
放學鈴是千年不變的救世英雄。我們在鐵青的英語老師的臉下,灰溜溜的踱出門去。
話說明天就是周六了啊,到了周末了啊。要怎么安排自己的周末生活呢?
我百無聊賴地癱在椅子上,歪著腦袋想著。好像靈光一閃,忽的坐起來,又馬上便忘記自己在想些什么了。反反復復,令人心生厭煩。關鍵是,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如此煩躁。是因為晚自習時的笑意嗎?明明沒有做錯任何事啊,那群人的惡難道不是深深地埋進靈魂里了嗎?我的所思所想,有錯嗎?
難道是煩躁自己的武斷嗎?對那些人下太早的定義了嗎?我用手撐著腦袋。
“吃飯了啊。”是母親高昂的聲音穿過房門。
“感覺你最近不怎么說話了。”我剛剛端起飯碗,她說:”還是應該和同學處好關系。“
真是太敏銳了。”嗯,會的。“我慢悠悠地回答著,爾后忙不迭地往嘴里撥飯。
”你慢點吃啊。“母親的神情有些擔憂,好像白發又多了幾根,皺紋又多了幾道。只是,她是在擔憂什么呢?如果把她想成擔憂我的話,那是不是是自作多情呢?所以說啊,所以說我的作文很少寫母親啊。面對仍然在世的人,怎么忍心將其在筆下變成一個陌生人呢?
”你啊,就是思維有的時候太跳脫了。“她把一塊肉塞進我碗里,”有的時候,不要想那么多。“
”吃飽了,你慢慢吃。“我站起來,雖然她說的都是對的,但就是心里不舒服。
“你馬上要中考,接著是高考,然后是漫漫人生,不要拘泥于這樣的事。”
“你還會遇見更多的人,你沒有精力為每一個人操心,是你自己說的啊,不要對別人操心過多,其實你才是那個操心最多的人吧。”
“算了吧。生活還得向前不是嗎?”
房門被輕輕的關上,我靠著門,窗外的風把樹葉吹得漫天飛,傳來一聲又一聲的犬吠聲,樓上又傳出了一下沒一下的打罵聲。太陽一點一點,掉進了屋檐,月亮一點一點,爬出了井口。
月色有些清冷,在樓房的間隙中溢出,在我心間蕩漾。
朦朧的有些迷離,雖然不知道能不能這么形容。碎成一塊一塊,由著風飄進房間,像漫天飛舞的枯葉,像弱不經風的新葉,那深綠色的葉子呢,到底是因為什么而不掉落下來呢?那如果是一種隱忍,一種擔當,是否被擴大化了呢?那馬上就要成為深綠色葉子的葉子呢?它們的隱忍、擔當被當作了什么呢?在風的擺弄下,在數不清、分不清種種樹葉飄落的時候,隱沒在了月色之中。
“樓上真吵啊。”她說著,伴隨著紙被翻過的聲音。
我閉上眼睛,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