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又將石劍拿來仔細觀察,依舊不見有什么特殊之處。
“這石劍再怎么看,也看不出有什么異常啊。”李元疑惑道。
“劍確實是石劍,但此劍不凡之處,在于這柄石劍渾然天成,并非雕琢打磨或者以法力煉制而成。”
“你的意思是說,這柄石劍是天生地養而成。”
“是這個意思。”
“那厲害嗎?”
“不知道,”劍歌搖頭說道,“雖然我發現了此劍的異常,但這柄石劍確實并非靈材,也并非法器,只是比凡俗刀兵更為堅硬鋒利罷了。”
李元無語,感情說了半天,這依舊只是一柄凡俗刀兵。
劍歌似乎看出了李元不爽的心情,說道:“話不多說,我先將劍道修行之法傳授與你,你且自行體會。”
說罷,一道靈光落入李元的神魂,在李元消化吸收其中信息之時,劍歌在一旁解釋道:“世間劍道修行之法萬千,但在我看來,無非兩種,一劍破萬法,一劍生萬法。
修一劍破萬法者,以畢生之力,專精于一劍,任你天地間萬般神通法術,也擋不住我一劍過去。
修一劍生萬法者,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一劍化道,已得道矣。”
李元心中出現畫面:
這是最強之矛,無物不穿。
這是最強之盾,無物不防。
那用這最強之矛,去戳最強之盾,哪個能贏。
還好李元也就心中想想,若是真說出來,劍歌可能會被氣的給李元一劍戳個窟窿。
劍歌繼續說道:“我所求之劍道,便是一劍破萬法之道。”
“那劍歌道友你做到了嗎?”
“呵,我若是真的一劍破萬法,怎么還會隕落于天劫之下呢。既然一劍破不了天劫,那便是我修行不到家,合該我殞命。”
劍歌話語雖是自嘲,神色卻依舊堅定。
李元從劍歌的話語之中,感受到了一絲絕然之態,感受到了一種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的堅決。
劍歌似乎不想再談這個話題,話頭一轉,繼續說道:“我修行的劍訣,乃是一種祭劍法訣。是我當年無意間得來的一道殘卷,雖是殘卷,其間內容卻十分不凡。”
“此劍訣曾言,劍道,乃天地之道,天道中既然有劍的痕跡,那天下間的劍器,無論是神兵還是凡鐵,皆有暗合天道之處。此訣便是要求修劍者,以身心合于手中之劍,感悟劍道。在日常的修行中,主要是以真氣溫養洗練劍器,以心神祭煉劍器,與劍器溝通,當修劍者能御劍如臂使,方才算是入了門。”
李元也不再多言,依著劍歌所傳法訣,雙腿盤坐,將劍橫放于膝,運轉自身真氣,緩緩輸入劍身。
良久,李元眉頭皺起,這石劍竟基本不受真氣溫養。李元真氣運至劍上,卻難以浸入劍中,仿佛劍身材質對真氣有阻隔之效,讓真氣難以溫養劍器。
李元嘗試神念感應劍身,卻發現神念雖然穿透劍身,卻極難與劍共鳴,這根本無法祭煉。
“劍歌道友,這是怎么回事?”李元將疑惑之處說與劍歌。
“你察覺到了,”劍歌仿佛早有所料般說道:“這便是為何我要讓你用法器或者法寶級別的劍器的緣故,劍器材質越好,法力真氣洗練之時便越發通暢。劍器越是有靈性,劍修祭煉起劍器來便越加容易。若是得了本命劍器,祭煉起來甚至能反哺修行。”
“這石劍還算不錯了,若是拿了一塊凡鐵,可能效果還不如此劍呢。祭劍之法枯燥的很,你且先用此劍練練手吧。”
說罷,劍歌已經隱回了金書玉冊之中。
李元無奈,只能先按照劍歌所傳授的劍訣繼續修煉。
只是真氣洗練劍身十分困難,讓李元心中不覺生出了些煩躁之意。
“主人,主人,”卻是胡秀兒輕聲呼喊。
李元緩緩睜開雙眼,正要罵胡秀兒打斷了自己的修行。李元心中突然醒悟,胡秀兒敢打斷自己修行,必然有要緊之事,而自己心中修行煩悶之感不知不覺間已經影響到了自己的心態,這可不利于修行。
看來修行之中,果真得處處注意,李元長吐了胸中一口煩悶之氣。
“何事喚我?”
“商隊停下來了,護衛隊的人也都亮出了兵刃,似乎在防備著什么,”胡秀兒解釋說道。
“這支商隊往返乾國夏國多年,也是熟門熟路了,應該知道要避開沼澤之地有風險的地方的,怎么還會如此,”李元疑惑著說道。
“你和方靜在車上等候,我去看看。”
李元心中好奇,走出馬車。果然見到車隊已經停下,且馬車間的間距也小了不少,護衛都緊緊握住手中長刀,一臉防備地看著四周。
“唉,這位兄弟,發生了什么事,怎么停下來了?”李元一副自來熟的樣子走到了一名護衛身邊。
護衛得了頭領通知,知道不能得罪李元,于是回答道:“前方有一個很厲害的妖獸攔路,小姐和頭領正在處置。”
有妖獸攔路,李元來了興趣,不知道那商隊的主人會怎么處理。
李元決定上去湊個熱鬧。
商隊最前方,一處巨大的泥坑沼澤正咕嚕咕嚕地冒著氣泡,不時吐出淡紫色的氣體,泥坑之上,雜草密布,不見任何道路。
泥坑旁邊,有三人駐足而立,左邊一人便是商隊護衛頭領阿慶,中間站著一位面露愁色的白衣女子,右邊站著一個黑袍老者,面色平靜,注視著泥坑。
“小姐,如今祭品已經送上去了,可這只蟾蜍王依舊不見放行的態度,這可如何是好。”護衛頭領向中間的白衣女子說道。
“這只蟾蜍王長期盤踞在這片泥沼之下,以往商隊經過此地,只要送上三牲,這只蟾蜍王便會收了噴出的紫色毒氣,允許商隊通行,這次卻一反常態。石供奉,您怎么看?”白衣女子向老者問道。
老者冷哼一聲:“哼,終究不過是個靈智未開的蠢物,當初老夫就和上一任會長說過,把這只妖獸殺了,商路便可一路暢通,再無阻礙,可偏偏會長不許,這才留下它來。”
老者話語之中并未將商會會長當回事,但白衣女子卻未顯露絲毫不滿,說道:“當初留下此妖獸,一則遮斷商路,以免被他人窺伺。二來這妖獸實力不凡,也怕您老有個閃失。”
“笑話,這不過是只煉精境界中期的妖獸,既非異種,也非神獸,老夫會有閃失?”老者似乎覺得自己被看扁了,有些動怒。
“小雪絕無看不起石供奉的意思,請石供奉息怒。”女子急忙道歉。
“哼,”老者不理會女子的道歉,手中生出火焰,凝聚成一團火球,扔向面前的泥沼之中。
“不可,”女子阻攔不及。
“嚯,火球術,”李元已經來到了不遠處,見到這一幕,不禁感慨,“看來這老頭是個法師啊。”
李元當然知道,那老者使用的不過是個普通的聚靈成火之術,李元自己也會,而且估計搓出來比那老者的還大。但終究只是普通凡火,在孟老的勸誡下,李元已經放棄了精修這些法術。
李元暗道:“但是,在這地方用火,怕是腦子有問題。”
果然,火球剛接觸泥沼表面,整個泥沼瞬間爆炸開來。
老者轉身欲跑,卻被爆炸波及,飛出幾十丈遠。
護衛頭領見已經逃跑不及,飛身撲向白衣女子,將女子護在身下,但爆炸的烈焰豈是肉身能擋下的。
李元見狀,捏了個御土法訣,一層泥漿躍起,裹在了護衛頭領與白衣女子身上,隔絕了燒來的火焰。
看著飛散的火焰,四濺的淤泥。
李元不禁感嘆道:“真是壯觀。”
李元看戲自然是越熱鬧越好。
商隊的護衛或看見火光,或聽見動靜,已經在急忙往這邊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