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坑旁邊,護衛頭領緩緩起身,身子一動,身上覆蓋的一層泥衣唰唰落下。
“小姐,您沒事吧?”
護衛頭領此時耳朵嗡嗡作響,身上由于泥衣的保護,二人都未受到火焰的傷害。護衛頭領雖注意到了身上突然出現的泥衣,但護衛頭領此時哪里顧得上這些,只擔心自家小姐是否受到了傷害。
“我不礙事的,”白衣女子站起身來,看著眼前的泥坑此時已經被爆炸產生的煙霧遮蓋了,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快離開這里,這里不安全,”白衣女子說道。
話音剛落,只聽前方傳出一整震耳欲聾的聲響。
“咕~呱~,咕~呱~”
隨著咕呱之聲,一股旋風出現,泥潭周邊的煙霧盡皆被卷入中心消失不見。
隨著煙霧消散,周圍環境突然清晰起來,眾人眼前的泥坑已經消失,泥坑正中,漩渦中心處,盤坐著一只小山包一般大小的黑色蟾蜍,張著嘴吞噬著剩下的煙霧。巨蟾背部三道金線縱貫全身,格外顯眼。
白衣女子和護衛頭領已經已經停住不動了,跑來的護衛也都被驚嚇住了。
巨蟾一雙人頭大小的眼睛正炯炯地盯著眾人,氣勢逼人。
“三線金蟾,”方才被擊飛的老者已經回到了近處,看見巨蟾,驚訝說道,此時老者發須凌亂,面帶焦糊,身上的衣衫也破破爛爛的。
“石供奉,如今如何是好,”白衣女子急忙問道。
“那巨蟾不知怎的,血脈進化,成了三線金蟾,實力暴漲,已經算的上異種了。剛才我又被爆炸所傷,絕不是它對手,頂多能帶你逃命。”
“那這里這么多人怎么辦?”白衣女子不肯接受。
“小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這些下人本就無足輕重,又受商會的恩惠,此時自當保護小姐。”護衛頭領毫不猶豫地說道。
“不行,我絕不會放棄商隊的人獨自逃生,”女子回身對著老者厲聲說道:“石供奉,你得我商會供奉,子孫也都受我商會供養,此時自當出力,只要我們齊心協力,自然能贏。”
老者無奈聽見女子所言,知道躲避不過,無奈說道:“唉,老夫上便是了,大不了舍了老命與你。”
護衛頭領暗嘆一聲,小姐雖然聰慧過人,卻終究有些仁善,不能當斷則斷,這樣的性格帶領商會,不知是好是壞。
唉,現在哪還管得那么多,生死都還未知,護衛頭領朝著身后大喊一聲:“弟兄們,跟我上。”
能選入商隊的本就是龍云商會忠心效命之人,此時一眾護衛聽到頭領的命令,毫不猶豫,紛紛向前沖去,卻只見一道紅色影子一閃,沖在前方的幾人瞬間消失不見。眾護衛紛紛四處觀望,卻見那巨蟾嘴中咀嚼,又吐出了幾塊帶血的鐵塊,竟是護衛的長刀被咀嚼成了一坨。
其他護衛見此情形心中猶豫,不敢再往前沖,也有護衛承受不住巨蟾的威壓,雙腿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一團紅影又飛射而出,卷了那人便消失了,又見巨蟾嘴中咀嚼,并伴隨吞咽之聲。
“石供奉,快出手,”護衛頭領見此情形目眥欲裂,對著一旁老者喊道。
老者在一旁只為看清巨蟾虛實,如今看見巨蟾手段,自付有了幾分把握。躍身向前,和巨蟾糾纏起來。
護衛頭領見狀,也帶領護衛在一旁掠陣,可惜實在難以插手,反而不斷有人被戰斗波及。
李元在一旁看得直皺眉,這商隊的供奉雖是煉精境中期,但實力不如巨蟾,也沒有法器,只憑法術在和巨蟾纏斗,不敢正面硬碰,旁邊的普通人更是完全幫不上忙。
這樣下去這些人也就中午能行,早晚得完。
白衣女子似乎看見了不遠處的李元,急忙向李元處奔來。
李元自然知道這女子過來是想要做什么,無非是求助罷了。
李元倒沒有不愿意相助,而是商隊中本就有供奉在,萬一人家的供奉能解決這巨蟾,自己上去豈不是自討沒趣。
老者在與巨蟾纏斗一會兒,手中法術不斷,卻又不能對巨蟾造成實質性傷害,只能干擾巨蟾。老者感覺自身法力已經接近枯竭,又難以脫身,不由得心中叫苦。一時間竟分了心神,被巨蟾抓住機會,巨大的蟾足將老者拍進了地上的泥土之中,生死不明。
李元見此情形暗道要遭。
白衣女子跑到李元身側,喘著氣說道:“請。。。請,先生。。。”
話未說完,
“知道了。”
李元卻是看也未看身側的女子,幾個躍步往巨蟾處沖了過去。
沒了老者的干擾,巨蟾正要解決周遭煩人的護衛,口吐紅影,向眾人掠去。
護衛都還沒反應過來,李元已經提起石劍,沖至眾人身前,將紅影擋下,并打飛到一旁。
這時,所有人才看清楚了,原來那道紅色影子竟然是一只一人大小的舌頭,遠遠地從巨蟾嘴中吐出。
巨蟾見自己的舌頭被擋下了,似乎也有些惱怒,收回舌頭,“咕呱”一聲,向李元撲來。
“來得好,”李元也不含糊,一邊和巨蟾纏斗,一邊不斷將旁邊的護衛扔出去,普通人在這里,只能礙手礙腳。此時李元哪里還管得上扔出去的人是不是狗啃泥了。
李元看著手中的石劍,剛才與巨蟾的舌頭一撞,竟毫發無損,看來果真比凡俗刀兵結實不少,也算是個能用的武器了。
李元就憑手中石劍,和巨蟾一劍一舌干了起來。
李元之前還在抱怨沒有法器,每次打架只能赤手空拳肉搏。如今有了武器,卻又使得毫無章法,亂七八糟。
好在巨蟾雖然體型巨大,卻不太靈活,唯有一根舌頭作為攻擊手段,偶爾再輔以巨大的蟾足攻擊,李元躲閃有余,應付起來還不算吃力。
此時乘著李元牽制住了巨蟾,護衛頭領以及護衛已經帶了自家小姐,退到了安全的地方,遠遠觀望。
“他果真不是凡人,”白衣女子望著李元說道。
“只是他似乎不太會使劍,不見半點劍術痕跡,這樣下去能否獲勝還是堪憂啊。”護衛頭領有些擔心。護衛頭領雖然沒有踏入修行,但普通刀劍招式還是看得出來的,李元動作間絲毫不見章法,純粹是在以蠻力亂砍。
“我家主人上去拼命,你們卻在這兒說風涼話,”一道聲音傳來,卻是胡秀兒聽見動靜,過來看看情況。
胡秀兒平日里雖然總是對李元各種不爽,但此時聽見有人貶低李元,卻感覺十分不滿,自家主人怎么能被旁人貶低。
“姑娘說笑了,你家主人救了我等一命,我們只有感激,哪敢再說其他,”白衣女子解釋說道。
胡秀兒“哼”了一聲,回頭繼續看李元那邊的情況。白衣女子和護衛頭領訕訕,也繼續看向李元。
此時李元確實有些麻煩,這只蟾蜍皮糙肉厚,石劍雖然不凡,堅硬無比,卻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鋒利。一劍劈砍在巨蟾舌頭或者巨蟾身上,甚至不能留下半點痕跡,反而是巨蟾舌頭,靈活無比,搞得李元左支右拙。
李元只覺得心中急躁,這還不如自己上去肉搏,至少拳拳到肉,打得痛快,到時候趁其不備,一發破邪劍氣,說不定就能斬殺了這巨蟾。
李元正要棄劍,卻聽神魂中傳來聲音。
“左上斜刺。”
李元手臂不自覺帶著石劍向左上方斜刺而去,竟直接撥開了巨蟾的舌頭,刺在了舌根柔軟處,巨蟾吃痛,收回舌頭,又繼續攻來。
“左下閃避。”
“上挑。”
“右下劈刺。”
......
李元的手中的石劍跟隨著神魂中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靈動,不但化解了巨蟾的攻擊,而且還能順帶反擊,石劍每次都能刺在巨蟾的軟弱之處,雖然對巨蟾沒有立刻造成致命傷害,但蟻多咬死象,傷口多了同樣致命。
李元在神魂中的聲音的指點下,逐步扭轉劣勢,開始壓制住了巨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