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賦稅
- 三國:我考古我自己
- 龍嗷嗷
- 2025字
- 2022-05-03 22:35:08
既然自耕農也能享受如此低的稅率,那為何還有不少人,會愿意成為徒附呢?總不可能都是被人拿刀逼著的吧?
這里面,朝廷是有著極大功勞的。
請聽楚陽對鐘繇的詢問。
“這個稅實在是太低了,而且隱瞞土地的現象非常嚴重。所以我們必須要清丈土地,同時提高稅率,就提高到五稅一吧。”楚陽道。
他一下子把漢朝祖傳的稅率,直接提高了六倍。
楊彪目瞪口呆,他沒想到楚陽的殘酷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象:“相國,你這是要讓百姓直接造反嗎?”
“相國,不能這樣做啊。”劉囂也苦苦勸諫道。
“這樣做,天下……三輔必然大亂的。”李儒嚴肅地說道。
“是啊,請相國三思。”
“這收的太高了……”
眾官再無一人支持楚陽。
只有俞廂沒有出聲反對,可是也找不到理由支持。
但他相信,楚陽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呵呵,鐘司農,我再問你,朝廷的其他賦算,現在是怎么收的?”楚陽也不糾纏于稅率,繼續向鐘繇了解真實的細節。
“除了田稅以外,朝廷現在還收取三種賦算。其一,是田賦……”鐘繇一一向楚陽介紹。
不出楚陽所料,在極輕的田稅表象掩蓋下,是沉重到可怕程度的“人頭稅”。
也就是除了按照土地收取的“田稅”和“田賦”以外,其他的所有賦稅。
人頭稅,不管你有沒有土地,土地多寡,都是逃不掉的。
這些“人頭稅”有多沉重呢?
按鐘繇的說法,現在有三種。
田賦,這個按照土地收取,每畝十五錢,沒地的不收,不算是“人頭稅”。
口賦,出生后一歲開始收取,每年二十三錢,一直收到十四歲。
算符,十五歲開始收取,每年一百二十錢,一直收到五十六歲。
看起來錢并不多,但普通百姓可不是如楚陽、朝廷這樣,動輒接觸數十萬、數百萬的錢財,這點錢,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極為沉重的負擔了。
更關鍵的是,除了這個,還有徭役,還有其他名目繁多的各種收費。
就拿徭役來說,有力役和兵役兩種,到了東漢中后期,募兵制大行其道,都是以交錢代替。
說起來,交錢比自帶干糧行走幾百里、幾千里去服役還要劃算些。
但這錢的數量可不少,“更賦”一年三千六百錢,一個百姓一生要交夠兩年的錢。
除此之外,還有不定時的“獻費”,意思就是獻給“天子”的錢,以舉行祭祀大典的名義征收,每人每年六十三錢。
還有以家庭為單位的“戶賦”,每戶兩百錢,這種也是不定時的,一般以需要進行戰爭的理由臨時征收。
從事副業的話,還有“算緡”之類賦稅,這些勉強可以和商業稅收歸為一類,不納入此處農民的賦稅詳述——雖然這些也是農民在負擔。
“所以有田地,田地多的人還好說,能夠承擔這些賦稅。但隨著天災人禍,抗風險能力弱的自耕農田地開始減少。
就會陷入恐怖的惡性循環,越來越負擔不起這些賦稅。”楚陽面色冷峻,說道。
到了這個時候,財產損失殆盡繳納不起賦稅的人,就會被充作官奴,替政府從事各種勞役。
但即使這樣了,該繳納的賦稅,還是得繳納。
所以許多人便干脆賣身為奴,同樣是當奴隸,至少當豪強的奴隸,還不用再承擔債務;同時豪強對待自己的私人財產奴隸,總比官府對待公家的公**隸,稍微要愛護一點。
到了東漢中后期,豪強地主們采取了收納“徒附”的辦法,讓這些奴隸從朝廷的戶籍上消失,這一下連奴仆本來應該繳納的雙倍“人頭稅”也省了。
所以漢朝的賦稅制度,越是到了后期,利好的就越是大地主、世族、豪強。
這個過程是自然發生的嗎?
恐怕未必。
世族中的人在做官、在制定政策,他們什么都不知道,就能這么巧合地形成這樣的制度?
眾官聽見楚陽就像在自言自語,不禁面面相覷,有點摸不著頭腦。
“五稅一,取消所有的人頭稅。至于徭役,不能取消。除了適齡者需服兵役外,本地的水利、基礎設施建設,還需要農閑時利用徭役來完成。”楚陽道。
“取消所有的‘人頭稅’?相國可是指口賦、算賦這些?”鐘繇問道。
“應該就是這些。反正按土地收稅,沒有土地者沒有稅。”楚陽斬釘截鐵地道。
“此事談何容易……”李儒嘆道。
眾官已經反對、勸諫了數次,但楚陽剛愎自用,不為所動,此時他們也只能保持沉默了。
楚陽看著群臣,表示自己能夠理解他們。
別說他們會懼怕這個時代的那些既得利益者了,哪怕是楚陽同時代者,也不乏口口聲聲“歷史規律”的人才。
只是楚陽并不需要依靠這些大臣,他有自己的幫手,那就是——人民。
不過人民容易被蒙蔽,所以楚陽還得找些另外的東西。
《漢語》,和皮鞭。
冀州,魏郡,鄴城,將軍府。
軍謀校尉應劭率兩名長史,捧著厚厚的兩疊書冊,前來拜見袁紹。
“歷經六年嘔心瀝血,屬下總算完成了這部《漢儀》,特來獻予將軍。”應劭向袁紹長長一揖,說道。
“篤學快請坐。”袁紹面目威嚴,端坐塌上,回道。
“我早已聽聞篤學在做《漢儀》,沒想到今日能親眼見到《漢儀》成書,實在是與有榮焉。”荀諶面露笑容,向應劭拱手道。
“友若言重了,我受之有愧。”應劭回禮道。
他命長史把書籍送到袁紹面前,一邊在大堂一側跪坐下來,一邊說道:“請將軍過目。”
“放下吧。”袁紹點頭道。
長史將大疊的書冊放在袁紹面前的案幾上,行了禮,然后倒退著回到堂下。
袁紹一眼就看見第一冊上面寫著《本律章句》四個字,他打開封面,見這一冊書籍雖是手書,但顯然已經經過了謄抄,字跡工整,沒有半點涂抹刪改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