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6章 突破小循環,引領大協作

北京,京津冀的“絕對中心”,北方經濟發展的“核心引擎”,全中國的“首善之區”。作為“城”的功能,她要打破“一畝三分地”,跳出自我小循環,通過產業大挪移,解決“大樹底下不長草”的問題,實現京津冀協同發展;作為“都”的功能,她要踐行“四個中心”的職責,把中國送出去,將世界請進來,依托自身文化實力與科技實力的絕對優勢,播撒全球最先進的創新成果,通過推動首都經濟與各地經濟的跨區域協作,實現“一花引來萬花開”的效應,引領中國區域協調發展。

第一節 “吸星大法”變“疏散神功”

明清以來,北京作為帝都就是一座集“萬般寵愛”于一身的城市,源源不斷地吸引著全國的人流、物流、資金流的快速集聚。即使世人所熟知的“北京文化”也并非發源自北京,乃是全國精英匯聚京城所帶來的各地精華,在這里整合發酵、沉淀升華而逐步形成。例如,京劇的起源,200年前的徽班進京,13位奠基人的博采眾長,徽調、昆腔的雜糅衍變,從而才誕生了梅蘭芳、周信芳、裘盛戎等名角兒。

曾幾何時,北京對全國產業要素與優質資源的“虹吸效應”,中國僅有,世界罕見,歷史難尋。政治文化導向型的過度集聚與優質資源導向型的過度集聚相疊加,一方面導致了北京“大城市病”的爆發,另一方面與周邊城市形成明顯的“發展懸崖現象”。

2012年,京津冀三地人均公共教育支出分別為3038元、2680元、1188元,北京是河北的2.56倍;2012年三地人均公共財政預算收入分別為16022元、12456元、2860元,北京是河北的5.6倍;2013年,京、津、冀三地每百萬人口擁有三級醫院數量分別為3.2家、2.9家、0.9家,北京是河北3.56倍。如果是處在不同的國家,這樣的數據差異就是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的區別。

多年來,北京如同巨大的磁鐵吸引著全國各地的優質資源,國內最好的教育資源、醫療資源、產業資源、科技資源、金融資源等均高度匯聚于北京。

單以產業來說,在確立非首都疏解工作之前,北京,巨大磁場,強大虹吸,幾乎囊括了一個“十全產業”,“高大”如金融街,“草根”如新發地,“擠擠”一堂,不堪重負。2014年,全國制造業39個大類中,北京市就有35個,其中13個工業門類還存在比較突出的聚人多、占地多、高耗能、高耗水、高污染的問題。進入新世紀后,伴隨產業門類與經濟總量的急劇膨脹,坊間曾有評價稱“北京就是一個怪胎——它一直在完備自己,而不是強大自己”。

首先,產業結構臃腫不堪。多年來,北京的城市功能太多,政治、經濟、文化、科技、教育、醫療等諸多功能集于一身,導致產業門類十分龐雜,而且汽車、石化、鋼鐵等重工業比重偏大,先進制造業分布范圍廣,實力不聚焦。教育、醫療、公共管理等服務業卻又過度集中于核心區,擁擠不堪,發展受限。

其次,產業層次參差不齊。北京市集中了高、中、低不同層次,上百個門類的制造產業,廣泛分布在從核心區到遠郊區,呈現“村村點火、戶戶冒煙”的格局,直接造成了“大城市病”的日益嚴重化。這些傳統產業既包括紡織服裝、印刷包裝、食品飲料、金屬加工、建材制造等一般工業,也包括批發零售、倉儲物流、教育培訓、衛生醫療等服務業。這些產業一方面大量占用城市的土地、水電等資源,集聚大量外來務工人員,增加城市管理成本;另一方面,這些產業對當地稅收的貢獻率不高。據統計,2013年北京市工業占地方財政的比重僅為11%,但工業綜合能耗卻占全市總能耗的30.4%。

產業聚集造成人口快速增長,成為造成大城市病的核心原因。北京人口爆炸式增長的原因很多,但歸根究底還是經濟問題,產業聚集問題。近十幾年以來,北京新增外來人口80%都實現了就業,且多集中在制造產業、商貿物流、住宿餐飲和建筑建材這四大傳統領域,占比近70%份額。如果不能提供足夠的就業崗位,這些人在京城就難以持久生活下去。正是因為大量中低端產業的過度聚集,才導致了大量外來人口的過快增長。

大量人流、物流、資金流的無序聚集,導致背負的城市功能太多,北京的城市發展已經“不能承受之重”,開始沉重喘息,步履蹣跚。人口膨脹、交通擁堵、資源短缺、環境惡化、公共安全事件頻發,這一切預示著不可持續的發展方式正在使這座城市不堪重負,難以為繼,由于過度集聚而導致的“大城市病”仿佛一夜之間,猝不及防,突然爆發。

2014年2月,北京非首都功能疏解工作正式啟動。從此,北京從“吸星大法”的集聚資源求增長向“疏散神功”的疏解功能謀發展的轉變,北京成為全國第一個提出并堅定不移實行減量發展的城市。

2019年1月10日晚,中共北京市委、市政府牌匾從原址摘下,兩塊牌匾移交北京市檔案館收藏。北京市政府辦公地址由東城區正義路2號整體搬遷至通州區運河東大街57號。1月11日,北京市級行政中心正式遷入通州城市副中心,第一批35個部門、165家單位,3萬多人實現整體搬遷,自即日起4套班子和30多個相關部門正式在城市副中心辦公。這是落實首都城市戰略定位、疏解非首都功能、緩解北京“大城市病”的歷史選擇。

2019年1月18日,習近平總書記第三次視察北京,并在北京城市副中心市委辦公大樓召開京津冀協同發展座談會提出了六大要求。

第一,緊緊抓住“牛鼻子”不放松,積極穩妥有序疏解北京非首都功能。要更加講究方式方法,堅持嚴控增量和疏解存量相結合,內部功能重組和向外疏解轉移雙向發力,穩妥有序推進實施。

第二,保持歷史耐心和戰略定力,高質量高標準推動雄安新區規劃建設。

第三,以北京市級機關搬遷為契機,高質量推動北京城市副中心規劃建設。

第四,向改革創新要動力,發揮引領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動力源作用。要集聚和利用高端創新資源,積極開展重大科技項目研發合作,打造我國自主創新的重要源頭和原始創新的主要策源地。

第五,堅持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強化生態環境聯建聯防聯治。

第六,堅持以人民為中心,促進基本公共服務共建共享。要著力解決百姓關心、涉及切身利益的熱點難點問題,優化教育醫療資源布局。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非首都功能疏解是雙向發力,觸及深層次矛盾,要更加講究方式、方法,要內部功能重組和向外疏解轉移雙向發力。雄安新區是外向發力,要打造一批承接北京非首都功能疏解的標志性工程項目;北京是內向調整,優化核心功能,剝掉“白菜幫”,做好“白菜心”。

2014年2月,非首都功能疏解戰略正式實施。七年間,北京率先制定全國首個新增產業禁限目錄,備受關注的一般制造業、區域性批發市場、大量落后過剩產能正在陸續外遷,連北京市級行政機關也都陸續搬到了城市副中心,北京以“抓鐵有痕,踏石留印”之功努力踐行著減量發展。

同時,騰籠換鳥、瘦身健體也為城市高質量發展創造了無限可能。未來,北京將加快培育新一代信息技術、集成電路、人工智能等十大高精尖產業,積極發展金融、科技、信息、文創、商務等現代服務業,提升生活性服務業品質,發展都市型現代農業,打造北京發展新高地,著力構建與首都城市戰略定位相適應、支撐國際一流和諧宜居之都的現代化經濟體系。

2014年7月,北京市率先制定實施了全國首個以治理“大城市病”為目標的新增產業禁限目錄,全市禁限行業占國民經濟行業分類的比重達到55%,城六區高達79%。同時,北京啟動新“四清運動”,重點疏解四大非首都功能,包括一般性制造業、區域性物流基地和區域性批發市場、部分教育醫療等公共服務功能以及部分行政性、事業性服務機構。

2014年,北京市嚴格執行禁限目錄,堅定決心疏解非首都核心功能。全年共關停退出一般制造業企業392家,搭建了30個產業疏解合作平臺,推進產業轉移疏解項目53個,拆除中心城區商品交易市場36個。中心城區未批準建設展覽類設施、酒店、寫字樓等大型公建項目,不予辦理設立或變更等登記業務達6900余件。東城、西城兩區的“批發和零售業”新設戶數降幅為45%;朝陽、海淀、豐臺、石景山四區的“商貿物流業”“批發和零售業”新設戶數降幅均在20%以上。勞動密集型行業新設企業,制造業下降26%、交通運輸倉儲下降8%。

2015年3月,《北京市人民政府關于進一步優化企業兼并重組市場環境的實施意見》正式發布,明確提出對于不符合首都功能定位的產業,形成水、電、氣等差別定價的倒逼機制。8月,北京市第一次修訂的《新增產業禁止和限制目錄(2015年版)》發布,對非首都功能增量進行更為嚴格的禁限,首次將城六區(東城、西城、朝陽、海淀、豐臺、石景山)作為一個整體區域來實施統一的禁限措施,對制造業、教育、衛生、社會團體、餐飲等領域進一步加大禁限力度,明確禁止新增制造業,以充分保障中心城區空間主要用于服務保障首都功能、改善居民生活條件、加強生態環境建設、增加公共服務設施以及適量轉換成聚人少的高精尖業態。

2015年,北京市扎實推進非首都功能疏解工作,取得了階段性成果。全年關停退出一般制造業企業326戶,不予辦理工商登記業務累計達1.3萬件;商品批發市場拆除疏解57家,減少營業面積94.8萬平方米;北京城市學院、北京建筑大學、北京工商大學6600余名學生外遷;天壇醫院、同仁醫院、北大醫院、朝陽醫院等遷址、擴建項目加快推進;常住人口增量減少17.9萬人,全市每增加100名常住人口中,常住外來人口從增加66人,下降到增加21人。

2016年,北京市正式實施產業、市場、公共服務、行政事業單位四類非首都功能疏解方案,并制定發布了《疏解非首都功能產業的稅收支持政策》;同時,出臺實施居住證制度,落實積分落戶政策。

2016年,北京市不斷加快疏功能、轉方式、治環境、補短板、促協同的步伐,疏解工作邁上新臺階。全年共關停退出一般制造業和污染企業335家,疏解各類商品交易市場117家,嚴格實施新增產業禁止和限制目錄,累計不予辦理登記業務1.64萬件。本年度,北京市稅務部門累計完成各項稅費收入12844.6億元,增長6.2%。其中,金融業、科技服務業、商務服務業和信息服務業稅收超過總體稅收的50%,高新產業,貢獻過半;而非首都功能疏解相關產業稅收規模和比重雙下降,石油加工、紡織服裝等一般制造業稅收下降23.2%。

2017年1月,北京市全面啟動“疏解、整治、促提升”專項行動,作為疏解非首都功能、優化提升核心功能的重要抓手。9月,《北京城市總體規劃(2016年—2035年)》獲得中央批準,提出北京城市發展要嚴控人口規模和土地規模的“雙控”目標并且要求嚴格守住人口總量上限、生態控制線、城市開發邊界“三條紅線”。

2017年,北京產業疏解退出取得豐碩成果。全年共退出一般制造業企業651家,清理整治“散亂污”企業6194家,關停鄉鎮產業小區和工業大院64家。全年規模以上工業從業人員減少4.5萬人,總人數降至96.4萬人,首次回落到百萬人以內。

2018年1月,北京非首都功能疏解從“小疏解”階段邁入“大疏解”階段,從以零散項目、點狀疏解為主的一般制造業疏解,向以點帶面、集中連片,央地協同、形成合力,系統聯動、整體推進的全面疏解轉變。9月,北京市第二次修訂的《北京市新增產業的禁止和限制目錄(2018年版)》公布,堅持從源頭嚴控非首都功能增量,區分不同區域、不同產業實行差別化管理,讓禁限更為精準、細化。

2018年,改革開放40周年,全面實施新一版北京城市總體規劃的第一年,北京市非首都功能疏解工作取得重大成果。全年共退出一般制造業企業656家,疏解提升市場和物流中心204個,拆違騰退土地6828公頃、還綠1683公頃,建成城市休閑公園28處,城鄉建設用地減量34平方公里。本年度,北京市常住人口同比下降0.8%,減少16.5萬人,首次開始實質性下降。

2019年,新中國成立70周年之際,北京市緊抓非首都功能疏解“牛鼻子”不放松,修訂實施新的城鄉規劃條例,出臺生態控制線和城市開發邊界管理辦法,制定戰略留白、減量發展等各項政策措施,全力推動“疏解、整治、促提升”專項行動向縱深發展。

2019年,北京市主動適應新形勢、新要求,更加講究方式、方法,堅持嚴控增量和疏解存量相結合,內部功能重組和向外疏解轉移雙向發力,非首都功能疏解取得顯著成效。全年共退出一般制造業企業399家;疏解提升市場和物流中心66個,涉及建筑面積約97.7萬平方米;本年度合計騰退各類土地5706公頃;城鄉建設用地規模再次減量30平方公里。

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和“十三五”規劃收官之年。北京市緊抓疏解非首都功能“牛鼻子”不放松,全面推進“疏解、整治、促提升”專項行動,全年騰退各類土地4341公頃,退出一般制造業企業113家,疏解提升區域性專業市場和物流中心66個,一般制造業企業集中退出、區域性專業市場大規模疏解退出任務基本完成。

七年辛苦不尋常。從2014年2月非首都功能疏解戰略啟動以來的七年間,首都發展進入了一個嶄新階段,最主要的特征就是減量發展,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疏解非首都功能、治理大城市病、提升城市發展質量和發展水平。北京市緊抓非首都功能疏解重大歷史機遇,深度融入其中、受益其中,積極探索減量發展、瘦身健體、提質增效的新路子,發展理念和發展方式加快轉變,城市發展深刻轉型,人民群眾的獲得感不斷提升。

七年間,北京通過嚴控增量、退出一般性產業、推進文教衛機構疏解等一套“組合拳”,城市“瘦身健體”取得新進展。嚴格執行新增產業禁限目錄,截至2020年底全市不予辦理的工商登記業務累計達2.34萬件;扎實開展“疏解、整治、促提升”專項行動,2014—2020年全市退出一般制造業企業2872家,治理散亂污企業1.2萬家,疏解提升各類市場與物流中心981個。

北京,正以壯士斷腕的堅決態度,實現城市的鳳凰涅槃。在這七年的時間里,北京城市發展成就斐然,疏解治理成效顯著,人民生活幸福感得到極大的提升,中國之治,北京實踐,正在京華大地上全面展開。

北京,正在打破“一畝三分地”的小循環,實現“東西南北中”的大協作,從集聚資源求增長的“吸星大法”,轉變為疏解功能謀發展的“疏散神功”。北京作為全國首都的示范引領、輻射帶動作用正在強力顯現,這必將極大促進全國各地與北京的跨區域產業協作,助推全國區域經濟的協調發展。

第二節 “一城獨大”變“三地協同”

北京,京津冀協同發展、環渤海一體化、中國經濟第三極建設的絕對中心。作為“城”的功能,她必須要打破“一畝三分地”,跳出自我小循環,通過非首都功能疏解與跨區域產業協作,解決“大樹底下不長草”的問題,實現京津冀協同發展,帶動遼東半島與山東半島的“兩翼”齊飛,引領環渤海區域打造中國經濟第三極。

“北京吃不完,天津吃不飽,河北吃不著。”

這是一句坊間流傳甚廣的話,形象折射出在強大的“虹吸效應”下,因北京“一城獨大”而導致周邊區域形成了“大樹底下不長草”的尷尬局面。由于北京的中高端產業往往自成體系,要求全國乃至全球的配套,所以對周邊區域就很難形成輻射帶動作用。

2005年,亞洲開發銀行在對京津冀區域的調研中發現,在國際大都市北京和天津周圍,環繞著河北的3798個貧困村、32個貧困縣。如果以150公里的直線距離計算,北京接壤的河北省張家口、承德、保定三市就有25個國家級和省級貧困縣,200多萬貧困人口,集中連片,觸目驚心,與西部地區最貧困的“三西地區”相比,處在同一發展水平,有的指標甚至更低,由此提出了“環京津貧困帶”的概念。

“歐洲的城市”與“非洲的農村”同時出現在半徑100公里的區域內,像這樣在首都周邊還存在著大面積貧困帶的現象在世界上也是極為罕見。巨大的經濟落差,使首都周邊地區存在大量的貧困人口,不可避免地造成低素質勞動力涌入城市,形成城市貧困階層和貧困居住區,不僅直接影響北京的國際形象,也影響首都的社會安全。

長期以來,京津冀地區流傳著“翻過一座山,工資翻三番”的說法。京津兩大核心城市與周邊地區在發展上相互脫節,彼此間的空間聯系松散、薄弱。周邊中小城市特色不突出,產業承接能力不強,使得這一地區產業梯度落差過大。在北京強大“虹吸效應”下,北京、天津、河北三地的經濟、產業、城市發展等出現了不均衡、不協調、不聯動的現象,長此以往便形成了“產業懸崖”。

京津冀地區的“產業懸崖”現象尤為突出,產業發展不協調問題由來已久。首先,產業發展基于行政板塊各自為戰,相似度高、互補性差,未能形成相互銜接的產業發展鏈條,京津沿海產業布局同構性明顯,惡性競爭不可避免;其次,是產業層次差異懸殊,高中低端交織,京津現代產業發展較快,而河北傳統產業特別是重化工業比重較高;第三,是地區發展很不平衡,京津產業過度集中,河北產業則過度分散;第四,是現代化產業集群發展不足,配套體系不夠完善;第五,是產業整體創新能力不強,支撐高新產業發展的關鍵核心技術短缺,國際性產業與商品名牌較少。總體上看,京津冀間產業聯動性較差,呈現出競爭大于合作、獨行多于聯動的特點,并在產業轉移和要素流動方面表現出“蛙跳”效應,即北京與珠三角、長三角的產業聯動遠遠超越天津、河北。

“世界鋼鐵產量排名:中國第一,河北第二,唐山第三。”

這絕不是笑話。河北省長期以來承擔著京津兩市礦產資源、工業原料、淡水資源、電力和農產品的供應地角色,導致產業結構偏重,生態環保壓力巨大,城市服務配套落后等問題突出。

京津冀三地,處于不同的經濟發展階段,三地產業結構存在明顯的梯度差異。

近年來,北京的經濟結構已經進入后工業時代,第三產業增加值的占比已經在80%以上,第二產業只占10%多一點,而且是以輕型制造業為主。

天津則具有相當強大的多門類的制造業、航運業、原材料生產等行業,是中國華北地區的經濟中心城市,也是東北亞地區重要的航運中心之一,是中國進出關及京津冀與華北及西北內陸的鐵路交通樞紐之一。但就經濟總量而言,天津僅屬于全國城市的第二梯隊范疇;就產業特點而言,天津明顯以第二產業為主體,還處于工業化中后期,總部經濟遠遠不及北京、上海和深圳。因此,天津的經濟輻射力和影響力還僅限于區域性中心地位。

多年來,河北省作為京津冀地區的重要組成部分,省域經濟發展迅速。但與北京、天津的經濟全面發展狀況相比,河北省產業結構存在著一些缺陷和隱患。如經濟梯度不合理、資源未能有效配置、經濟結構不平衡、區域經濟發展差距過大、缺少區域整體協調規劃體制、產業結構趨同等,這些都需要優化調整產業結構來解決。由于河北的產業結構粗放,又面臨兩期疊加,即產業結構調整的陣痛期和環境治理攻堅期,其增長速度放緩,進而導致前些年京津冀在全國經濟版圖中的排名連年下降。

這其中,京津冀汽車產業的發展便是最典型的案例。北京引進奔馳、現代等國際汽車巨頭設立生產基地,天津則扶持一汽·豐田不斷擴大產能,河北則幫助土生土長的長城汽車做大做強,但京津冀三地汽車產業鏈關聯卻十分松散,汽車零配件產業體系多分布在長三角和珠三角區域,當地配套比例卻很低。

另外,北京高精尖產業與長三角、珠三角區域的產業緊密度遠超環渤海區域。2013年[11],北京的技術成果只有不足1%輸到河北轉化,50%以上都去到長三角、珠三角區域轉化。尤其是中關村與全國各地合作建立的60多個園區中,大部分布局在長三角與珠三角,這就是北京產業轉移協作的“蛙跳現象”。

大樹底下不長草。多年以來,因為北京巨大的“虹吸效應”,導致產業、人口、資本、技術的高度聚集,經濟規模與城市體量的急劇膨脹,造成交通擁堵、環境污染、成本高企等大城市病,呼吸不暢、消化不良、血脈不順,嚴重困擾著北京的良性可持續發展。

如何解決“產業懸崖”與“發展鴻溝”的問題,破解“大樹底下不長草”的歷史魔咒?

2014年2月,京津冀協同發展座談會在北京舉行。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實現京津冀協同發展,是面向未來打造新的首都經濟圈,推進區域發展體制機制創新的需要,是探索完善城市群布局和形態,為優先開發區域發展提供示范和樣板的需要,是探索生態文明建設有效路徑、促進人口經濟資源環境相協調的需要,是實現京津冀優勢互補、促進環渤海經濟區發展、帶動北方腹地發展的需要,是一個重大國家戰略。

2015年4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審議通過《京津冀協同發展規劃綱要》。綱要指出,推動京津冀協同發展是一個重大國家戰略,核心是有序疏解北京非首都功能,要在京津冀交通一體化、生態環境保護、產業升級轉移三大重點領域率先取得突破。

七年來,習近平總書記一趟趟實地考察,一次次調研論證,從全局高度和長遠考慮,科學謀劃京津冀協同發展,多次圍繞“穩扎穩打,勇于擔當,敢于創新,善作善成”發表重要論述,為京津冀協同發展取得新的更大進展指明了方向。

北京,從“一城獨大”到“三地協同”,正在經受歷史性巨變。內外發力、加減并用,京津冀三地拿出了各有亮點的成績單。從各自為政、各管一攤,到相互扶持、彼此協助;從發展戰略不清、功能重疊,到優勢互補、統籌布局……“一加一大于二、一加二大于三的效果”日漸顯現。

首先,產業轉移協作是京津冀深度融合的關鍵突破口。只有產業轉移協作取得實效,三地的產業鏈、經濟鏈、生態鏈形成了互動、互聯、互利,區域協同發展才能真正起步。

無數經驗證明,只有產業轉移協作才是實行區域協同發展的最現實之選,最關鍵之處,最明智之舉,舍此而奢談其他,皆是紙上談兵。京津冀三地政府,促進協同發展的各種嘗試雖多,但很多領域的融合仍然是事倍功半。經過三年多的艱苦探索,三地政府終于開始重新回歸協同本源,從建設產業轉移承接平臺入手,構建區域間產業合理分工和上下游聯動機制。

2018年1月,中共十九大之后,京津冀三省市共同發布了首次聯合制定的綜合性、指導性文件——《關于加強京津冀產業轉移承接重點平臺建設的意見》,初步明確了“2+4+N”的平臺建設計劃,包括北京城市副中心和河北雄安新區2個集中承載地,4大戰略合作功能區,“N”即一批高水平協同創新平臺和專業化產業合作平臺。

“2”即北京城市副中心+雄安新區,要求這“兩翼”增強高端產業吸引力。未來的雄安和通州,要積極吸納和集聚創新資源要素,打造創新產業集群,促進產城融合、職住平衡;要展現水城共融、藍綠交織、清新明亮、舒緩宜居的城市風貌,建設成為一個沒有“城市病”的科技領先的優美城區。

“4”即聚焦四大戰略合作功能區,實現產業合作服務共建共管。包括曹妃甸協同發展示范區、北京新機場臨空經濟區、張承生態功能區、天津濱海新區在內的四大合作功能區,要求按照“政府主導、國企帶動、政策集成、資源匯聚”的思路,實現每個戰略合作功能區都有“一個完整規劃、一套推進機構、一個融資平臺”,加快產業合作和公共服務共建項目落地,形成集聚效應和示范作用。

“N”即主要指聚焦打造若干優勢突出、特色鮮明、承載能力強的承接載體,引導三地產業有序轉移與精準承接。為進一步加強京津冀產業轉移承接平臺的統籌規劃建設,優化區域產業布局,打造優勢產業集群,加快形成規模效應,推動一批專業化、特色化京津冀產業平臺。

七年多來,京津冀三地在產業疏解與承接之間,打破小格局,掀起大循環,落子有聲,共繪“一張圖”,共下“一盤棋”,給華北平原這片遼闊的區域帶來深刻改變。北京積極引導非首都功能有序轉移、精準承接、集聚發展,一批重大產業合作項目相繼落戶津冀,產業協同發展步入快車道。其中,立足高端裝備和重化工產業,重點建設北京(曹妃甸)現代產業發展試驗區;立足大數據產業,建設北京·張北云計算產業基地;立足大健康產業,推動建設灤南(北京)大健康國際產業園;立足電子商務產業,推動建設天津武清電子商務產業園;立足家具家居產業,推動建設河北深州家具產業園;立足生物醫藥產業,推動建設北京滄州渤海新區生物醫藥產業園;此外還有在秦皇島、滄州、承德、石家莊、廊坊等區域,打造了一批特色產業園。

北京認真落實《京津冀協同發展規劃綱要》,加快推動京津冀產業協同發展。北京現代、國電集團、福田汽車、金隅集團、三元乳業等一批重點企業在京津冀區域內布局產業鏈條,增強北京產業的輻射帶動作用。中關村國家自主創新示范區、北京經濟技術開發區向河北、天津等地輸出品牌和管理優勢,帶動共建園區發展。

同時,京津冀區域科技創新活力不斷增強,從投入驅動創新數量擴張逐漸轉向創新質量提升。數據顯示,2019年京津冀年區域技術市場成交額達7000.4億元,占全國技術市場成交總額的近三分之一,比上年增長12.9%[12];2020年,北京輸出津冀技術合同5033項,成交額347.0億元,增長22.7%[13];七年間,北京輸出津冀技術合同成交額累計達1400億元;中關村企業在津冀兩地設立分支機構累計超8600家,科技創新園區鏈加快形成。創新產出已成為推動京津冀區域創新發展的主要力量……

其次,教育、醫療協同發展。北京積極發揮自身優質教育、醫療資源的輻射帶動作用,穩步推進京津冀區域公共服務共建共享。

七年以來,京津冀地區通過學校聯盟、結對幫扶、開辦分校等多種方式開展跨區域教育合作,截至2020年10月,組建16個京津冀高校創新發展聯盟,成立10個跨區域特色職教集團(聯盟),推動優質教育資源合作共享。支持在京醫療機構與河北、天津等開展專科協作、遠程診療、派駐專家等醫療合作,推進實施京張、京承、京保等重點醫療衛生合作項目36個。

第三,京津冀交通一體化建設取得新成果。2020年12月27日10時18分,雄安新區剛剛落成的雄安站內,京雄高鐵正式開通。北京西站至雄安新區間最快旅行時間50分鐘,大興機場至雄安新區最快19分鐘可達。自此,京雄城際鐵路全線開通運營,北京與雄安這座“未來之城”緊緊聯在一起。

協同發展,交通先行。七年來,京津冀交通網絡越織越密。京冀交界的大興國際機場建成投運,北京“飛”入航空雙樞紐時代;京張城際、京雄城際北京段開通運營,京唐城際、京濱城際、津興鐵路等多條高鐵的建設正在不斷推進,石雄城際、雄忻高鐵、雄商高鐵等多條鐵路的建設審批通過……“軌道上的京津冀”在加速奔跑,服務老百姓互聯、產業互通;京臺高速、京秦高速建成通車,北京市域內國家高速公路“斷頭路”全面消除……如今,京津冀核心區1小時交通圈、相鄰城市間1.5小時交通圈基本形成。

最后,生態環境協同治理成效明顯。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改善生態環境就是發展生產力。北京、天津、河北三地跨區域聯防聯治,在協作機制、統一立法、統一標準、聯合執法等多方面深入合作、不斷突破,共同推進生態文明建設,通過持續的生態修復和建設,生態環境優勢正在轉化為經濟優勢,持續推動京津冀協同發展。

京津冀三地不斷完善大氣污染聯防聯控協作機制,經黨中央、國務院批準,專門成立了京津冀及周邊地區大氣污染防治領導小組,國務院副總理韓正任組長。近年來,京津冀三地空氣質量實現大幅明顯改善,PM 2.5年均濃度2019年與2015年相比下降36%,區域共享空氣質量改善成果。北京市PM 2.5年均濃度從2015年的80.6微克/立方米降至2019年的42微克/立方米,2020年1—10月北京市PM 2.5累計濃度為39微克/立方米,在區域“2+26”城市[14]中濃度持續保持最優。

水生態、水環境改善很大,北京的“母親河”永定河重新煥發生機。水利部、京津冀晉四省市、永定河流域投資公司共同簽署永定河生態用水保障合作協議,推動編制潮白河綜合治理和生態修復規劃,探索官廳水庫上游生態補償機制。

大力實施重點生態工程,圍繞北京大興國際機場周邊及通道實施造林1.17萬畝,圍繞世園會、冬奧會開展通道綠化1.17萬畝,京津風沙源治理二期完成造林1.76萬畝、封山育林23萬畝[15]。

“一張圖”規劃、“一盤棋”建設、“一體化”發展。七年以來,從頂層設計到全面落實,從過去“你是你,我是我”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從過去的“一城獨大”到現在的“三地協同”,京津冀如同一朵花上的花瓣,瓣瓣不同,卻瓣瓣同心,京津冀協同發展正在廣袤的華北平原深入推進,一場深刻的歷史性變革正在燕山腳下、渤海之濱、太行山麓激情演繹。

第三節 “獨善其身”變“協作共贏”

北京,不僅是京津冀的“絕對中心”,更是全中國的“首善之區”。作為“都”的功能,她還要踐行“四個中心”——政治中心、文化中心、科技創新中心、國際交往中心的職責,把中國送出去,將世界請進來,依托自身文化實力與科技實力的絕對優勢,播撒全球最先進的創新成果,通過推動首都經濟與各地經濟的跨區域協作,實現“一花引來萬花開”的效應,引領中國區域協調發展。

2004年,中國正式提出實施區域協調發展戰略,這不僅是實現國民經濟平穩、健康、高效運行的前提,而且對于保持政治和社會穩定,促進民族團結與維護國家安全都具有重大意義。

2018年11月,黨中央、國務院正式印發《關于建立更加有效的區域協調發展新機制的意見》提出,統籌發達地區和欠發達地區發展,以承接產業轉移示范區、跨省合作園區等為平臺,支持共建產業合作基地和資源深加工基地,建立區域聯動機制,先富帶后富,促進共同發展;創新開展對口協作,建設對口合作重點園區,實現互利共贏。鼓勵生態受益地區與生態保護地區、流域下游與流域上游通過資金補償、對口協作、產業轉移、人才培訓、共建園區等方式建立橫向補償關系。鼓勵資源輸入地通過共建園區、產業合作、飛地經濟等形式支持輸出地發展接續產業和替代產業,加快建立支持資源型地區經濟轉型長效機制;堅決破除地區之間利益藩籬和政策壁壘,促進區域間要素自由流動,引導科技資源按照市場需求優化空間配置,促進創新要素充分流動。同時,其中還特別強調要加強產業轉移承接過程中的環境監管,防止跨區域污染轉移。

2018年12月,中央經濟工作會議特別強調,要增強中心城市輻射帶動力,形成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助推力。這是按照區域協調發展要求提出的重要戰略謀劃,是輻射帶動后發區域共同富裕,彰顯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的重要體現,是釋放創新活力,提升發展質量,更好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重大舉措。

世界城市群的發展歷程表明,中心城市與其他后發區域之間的關系是集聚與輻射并存的良性互動過程,即先將資源集聚到中心城市形成增長極,中心城市發展后又對后發區域產生輻射帶動作用,形成高質量發展的動力源。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實現高速增長,一方面是中心城市因資源集聚優勢得到高速發展,面臨著“想發展無空間”,建設成本加大,規模效應減弱,存在人口過度膨脹、產業過度集聚、交通過度擁堵、大面積霧霾頻現等“大城市病”難題。另一方面,后發區域卻是“有空間難發展”,存在要素稟賦先天不足、創新動力不強、發展質量不高等歷史性難題。增強中心城市輻射帶動力,促進人口、資源與環境的空間均衡,助推傳統產業轉型升級,培育戰略性新興產業,縮小區域差距,實現區域更高質量、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可持續的發展。后發地區要加速吸引中心城市資源要素,承接和發展具有比較優勢的產業,以科技創新和產業升級布局未來經濟發展制高點,發揮后發優勢,加快科技資源向生產力轉化,助推經濟高質量發展。

2019年9月,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座談會在鄭州隆重召開。習近平總書記宣布,黃河流域生態保護和高質量發展,同京津冀協同發展、長江經濟帶發展、粵港澳大灣區建設、長三角一體化發展一樣,都是重大國家戰略。至此,自黨的十八大以來關系中國未來發展的新五大戰略悉數出爐,成為新時代我國深入實施區域協調發展戰略的重要抓手,這必將使區域發展協調性不斷增強,資源配置效率全面提高,為經濟高質量發展注入強勁動力。

新時期,北京作為全國的“四個中心”——政治中心、文化中心、科技創新中心、國際交往中心,已經通過集聚資源實現了快速發展,正在把發展的“蛋糕”越做越大。目前,中國經濟發展已經進入更高層次水平,更高效率階段,更高質量時代,亟須先進地區、中心城市發揮創新引領和輻射帶動作用,協助后發地區實現跨越式發展,全面推動區域協調發展,為最終實現共同富裕,讓創新成果更加多元、更加公平的惠及全國各地與全體人民做出應有的貢獻。此時,新時代迫切要求北京不僅要“獨善其身”,而且還要輻射全國“協作共贏”。

近年來,北京正在通過產業協作加強與全國各地的經濟聯系,不但幫助后發地區利用比較優勢積極承接首都產業轉移,實現跨越式發展;而且聯手發達地區主動嫁接首都資金、技術和人才等優勢資源,形成產業鏈、經濟鏈和生態鏈的互利共贏,共同實現高質量發展。具體而言,北京跨區域產業協作的創新引領和輻射帶動作用,成功實現了以下三大方面的成就。

首先,北京跨區域產業協作的“規定動作”,因為行政手段主導,高層領導督導,雖然難度最大,但是力度最猛,所以完成最好,堅持首善標準,引為全國樣板。

目前,按照黨中央、國務院的統一安排部署,北京市支援幫扶協作地區涵蓋全國8個省區共90個縣(旗)、支援幫扶協作地區點多、面廣、線長,居全國各省市之首。

對口支援地區 新疆和田地區“一市三縣”(和田市、和田縣、墨玉縣、洛浦縣)和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第十四師;

對口支援地區 西藏拉薩市“一區三縣”(城關區、堆龍德慶縣、尼木縣、當雄縣)、青海玉樹州、湖北巴東縣。

對口幫扶地區 內蒙古包括呼和浩特市、呼倫貝爾市、赤峰市、錫林郭勒盟、烏蘭察布市、通遼市、興安盟7個盟市(31個縣);

對口幫扶地區 河北張家口、承德、保定3個地市(23個縣)

對口協作地區 河南省南水北調水源區(6個縣);

對口協作地區 湖北省南水北調涵養區(9個縣和神農架林區)

對口合作地區 遼寧省沈陽市

對口合作地區 四川省什邡市

近年來,北京市針對支援幫扶協作地區的特點,充分發揮資金、技術、人才和市場等資源優勢,集中開展了脫貧攻堅、生態協作、對口合作三大戰役,并且取得了輝煌的戰果。

第一役,在脫貧攻堅戰中,北京市支援幫扶的90個縣(旗)中就有73個國家級貧困縣,且大多集中在底子薄、條件差、難度大的“三區三州”和深度貧困地區。自黨的十八大以來,北京市堅持目標不變,精準發力,聚焦脫貧攻堅的重點、難點和焦點,積極穩妥推動產業扶貧、就業扶貧、生態扶貧、教育扶貧、健康扶貧、危房改造、飲水安全等各項工作全面落實,培育發展消費、科技、金融扶貧新模式,積極探索制定行得通、真管用、有效率的辦法措施,切實做到精準扶貧脫貧,全力助推脫貧攻堅取得新實效。

2018年,全年投入市區財政幫扶資金65.16億元,建設928個扶貧項目,動員1.3萬家社會組織和企業參與,帶動貧困人口就業10余萬人,助推受援地區25個縣脫貧摘帽、69.07萬名貧困人口脫貧,形成了一批可復制、可推廣、可持續的經驗。

2019年,投入扶貧支援資金81.74億元,安排脫貧攻堅項目1839個;選派掛職干部人才2252人,接收掛職干部人才1191人,培訓各類人員9.75萬人次,銷售扶貧產品總額177億元。在援受雙方共同努力下,有39個縣級貧困地區摘帽、50.6萬貧困人口脫貧。至此,北京市對口支援幫扶的73個國家級貧困縣中已有71個脫貧摘帽、120余萬貧困人口脫貧。

2020年是決勝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決戰脫貧攻堅之年。按照蔡奇書記“扶貧支援工作一刻也不能等”的指示要求,市區兩級財政安排幫扶資金56.26億元,北京援派干部人才2554人次,北京扶貧支援納入中央考核的73個旗縣已全部脫貧摘帽。

第二役,在南水北調生態協作中,2014—2019年以來,北京市區財政先后安排資金近32億元,實施項目900多個,雙方互派掛職干部320人次,培訓干部人才10000余人次,重點在水質保護、精準扶貧、產業轉型、民生事業、交流合作等領域支持水源區經濟社會發展;北京16區與河南、湖北兩省水源區16個縣市區扎實開展結對幫扶工作,努力推進環保新技術在水源區試驗推廣,不斷促進生態環境改善。北京市南水北調對口協作工作開展以來,水源區生態持續向好、水質穩定高質達標,通過產業、就業、教育、醫療、生態等協作,助推5萬多名貧困人口脫貧,促進民生改善,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

第三役,在振興東北對口合作中,按照2017年國務院頒布的《東北地區與東部地區部分省市對口合作工作方案》,明確了沈陽市與北京市的對口合作關系,并提出了四項重點任務:對標先進經驗做法,推進體制機制創新;開展產業務實合作,加快結構調整步伐;共促科技成果轉化,提升創業創新水平;搭建合作平臺載體,探索共贏發展新路。

三年多來,在京沈兩市的共同努力下,兩地對口合作工作扎實推進,在健全工作機制、抓好產業合作、搭建平臺載體、推進資源共享、強化政策互鑒等方面,取得了可喜的階段性成果。京沈產業互補合作不斷深化,產業資源共享、產業園區共建取得良好效果;人才交流合作持續推進,兩市互派干部掛職工作成效顯著,積極配合沈陽用人單位在京開展重點高校校園招聘工作;京沈科技創新合作躍上新臺階,共建科技合作平臺工作如火如荼般展開;金融領域合作成效顯著,北京資本不斷助力沈陽經濟社會發展;公共服務領域合作正在啟動,鼓勵北京市的教育、醫療、文化、體育等優質資源與沈陽對接,提升公共服務水平。

2017年,京沈對口合作啟動以來,京沈兩市秉承政府引導、市場運作、優勢互補、合作共贏的原則,務實耕耘、協力推進,一批知名北京企業在沈陽投資興業、落地生根,一批來自北京的大項目、好項目紛紛落戶沈陽。兩市突出創新合作和產業深度融合,以市場化的方式共同推動產用結合、產需對接和產業鏈上下游整合,對口合作的倍增效應正在顯現。據統計,截至2020年7月底[16],兩市累計落實對口合作項目290個,實際完成投資超200億元,簽訂各類協議292個,北京成為沈陽引進國內資金最多的地區。據了解,截至2019年11月,在已落地項目中,北京的世界500強企業、中國500強企業、民營500強企業在沈陽共投資項目31個,中關村企業在沈投資項目35個,區域總部項目15個[17];從產業類別上看,高端裝備制造業、新一代信息技術、新材料以及航空、大數據、電子商務等新興產業項目占比超過40%。

2008年,“5·12”大地震后,根據中央對口支援安排,北京市對口援建什邡市,三年援建任務兩年完成,累計投入重建資金70億元,其中65.5億元涉及民生、公共服務、基礎設施、新農村建設108個大項目162個子項目,4.5億元用于智力支持、產業發展、精神家園建設、長效合作機制研究。2010年9月,京什兩地的友好關系逐漸從單方援建轉為對口合作,達成了新的戰略合作框架協議,以推動共贏發展。

近些年來,北京市不斷探索通過幫助扶持和發展當地自有產業,使當地實現“自我造血”功能,推動可持續性的對口幫扶方式。北京市積極結合受援地區資源稟賦和當地充分的勞動力資源,加強兩地優質資源對接,支持發展特色產業,引導北京企業到當地投資落地項目。目前北京產業扶貧形成了“共建產業園”“山區林區經濟”“壩上草原經濟”“公司+合作社+貧困戶”“企業+協會+基地”等一批成熟的產業扶貧模式。截至2020年底,北京與受援地共同建設了98個產業園區,支持321個扶貧產業車間建設,推動352家企業落戶,累計投資98.3億元。

其次,北京跨區域產業協作的“自選動作”,則由政府引導,市場主導,真正實現了企業主體,產業先行,優勢互補,合作共贏。

近年來,除了對口支援幫扶協作的8個省區之外,北京市還先后與江西、山西、陜西、山東、安徽、吉林、寧夏、湖南、海南等省區簽訂了戰略合作協議,未來將大力推進京贛、京陜、京瓊、京吉、京魯、京寧、京晉、京徽等省市的區域戰略合作,充分利用當地的資源優勢,以產業轉移協作為手段,積極引導北京的資金、技術、人才和市場等產業要素前往當地落戶發展,合作共贏。

當前,北京的區域協作工作是“兩手抓”,一手抓全國8省區90個縣(旗)的對口支援幫扶,另一手抓高精尖產業的跨區域協作。

一方面,加快甩出“手腳經濟”,強力引入“首腦經濟”,加速轉移低端產業和產業的低端環節,重點聚焦發展十大高精尖產業,全力培育高端產業和產業的高端環節,建設全球科技創新中心和國際交往中心。

另一方面,“加大疏解”同時“加強協作”,非首都功能疏解將繼續堅持“四輪驅動”,加快轉移:一般制造業、商貿物流基地、教育醫療機構、行政事業服務機構。與此同時,精準對接粵港澳大灣區、東北振興、西部開發、長江經濟帶、淮海經濟區、中原經濟區、山東新舊動能轉換等國家級區域發展戰略,積極引導更多產業資源,布局落戶這些區域,助力當地產業轉型升級。

黨的十八大以來,北京市創新源頭輻射效應十分強勁,技術市場成交額占全國比例四分之一,而且超過60%的技術實現了“走出去”,流向全國330多個城市,實現了對全國所有地級以上城市的全覆蓋,并且是大部分城市技術落地的主要賣方。2020年底,北京市國家高新技術企業達到2.9萬家,占全國近20%;獨角獸企業93家、數量居世界城市首位。這期間,北京以中關村為重要載體,積極響應“一帶一路”、長江經濟帶、西部大開發等國家戰略需要,以“一區多園”等形式與其他區域共建“雄安新區中關村科技園”“江蘇中關村科技園”“青海中關村高新技術產業基地”等特色園區或基地,先后與全國26個省區市72個地區(單位)建立戰略合作關系,共建23個科技成果產業化基地。

最后,北京跨區域產業協作的“創新動作”,意義重大,影響深遠,對促進南北經濟的平衡發展,引領東部地區的高質量發展,推動全國區域經濟的協調發展,都將具有不可估量的關鍵作用。

2019年12月,習近平總書記在《求是》雜志發表重要文章《推動形成優勢互補高質量發展的區域經濟布局》強調:我國經濟發展的空間結構正在發生深刻變化,我們必須適應新形勢,謀劃區域協調發展新思路。要健全市場一體化發展機制,深化區域合作機制,加強區域間基礎設施、環保、產業等方面的合作。

這篇重要文章特別指出,現階段我國區域經濟的發展出現了一些值得關注的新情況,新問題:

一是區域經濟發展分化態勢明顯。長三角、珠三角等地區已初步走上高質量發展軌道,一些北方省份增長放緩,全國經濟重心進一步南移。2018年,北方地區經濟總量占全國的比重為38.5%,比2012年下降4.3個百分點。各板塊內部也出現明顯分化,有的省份內部也有分化現象。全國統計數據顯示,2009年,通常意義上的“北方”(華北大區+東北大區+西北大區+山東+河南)經濟總量占全國43%;2012年,北方經濟總量占全國45.8%,達到最高點;此后便開始調頭向下,2019年下降到35%,快要淪落到“南方”的一半。中國區域經濟差距,正在從“東西差距”變成“南北差距”,這將深刻影響未來幾十年全國的經濟發展格局。

二是發展動力極化現象日益突出。經濟和人口向大城市及城市群集聚的趨勢比較明顯。北京、上海、廣州、深圳等特大城市發展優勢不斷增強,杭州、南京、武漢、鄭州、成都、西安等大城市發展勢頭較好,形成推動高質量發展的區域增長極。

三是部分區域發展面臨較大困難。東北地區、西北地區發展相對滯后。2012年至2018年,東北地區經濟總量占全國的比重從8.7%下降到6.2%,常住人口減少137萬,多數是年輕人和科技人才。一些城市特別是資源枯竭型城市、傳統工礦區城市發展活力不足。

近年來,我國中西部內陸地區與東部沿海地區的差距在縮小,南北經濟的差距卻不斷在擴大,這不僅成為全國經濟版圖的新變化,而且成為我國區域經濟平衡發展需要解決的首要問題。

目前,我國正在經歷產業轉型升級的陣痛,決策層適時推進了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主動引導產業結構調整,在新舊動能轉換過程中,北方經濟的轉型壓力開始凸顯,因為北方的國有企業比例高,重化工業和資源型企業又占重要地位,而南方的民營經濟發達,制造業又相對完備,在全球第四次工業革命浪潮中,南方經濟的優勢開始凸顯,在大數據、人工智能、金融科技、新一代信息技術等方面的表現要遠強于北方。

此時,我們驚奇地發現,在東北和華北地區經濟發展連續下滑,南北經濟差距持續擴大之時,北京經濟發展勢頭卻依然強勁無比,潛力巨大,2018年GDP超過了3萬億元,2019年GDP超過了3.5萬億元,2020年超過3.6萬億元,在整個北方經濟中一枝獨秀,獨領風騷。

北京,無論是先進文化、高端人才,還是高新技術、高精尖產業,在全國都具有無可比擬的絕對優勢,一直在北方經濟發展中起著“核心”作用。我國要實現南北經濟發展再平衡,關鍵是要充分把北京的資金、技術、人才、產業等優勢資源發揮出最大效益,把北京“火車頭”的拉動作用發揮到最大。

有鑒于此,北京正在創新性開展跨區域產業協作,充分利用非首都功能疏解的戰略機遇,把首都經濟的絕對優勢與地方經濟的相對優勢結合起來,讓北京雄厚的資金、科技、人才、產業資源、以及豐富的管理經驗、信息資源,在北方各地實現有效轉化、落地生根、做強做大,增強北京的示范引領和輻射帶動能力,強力助推北方地區整體加快發展,努力縮小南北經濟的發展差距。欠發達地區也要充分利用好北京市強大的輻射帶動力,為發展要素搭建更好空間,進一步解放和發展生產力,加快新舊動能轉換,將創新潛力釋放到極致。

七年來,北京從過去的“獨善其身”到現在的推動跨區域“協作共贏”,積極平衡北京企業、科技、金融機構、地方政府、當地企業等多方利益,使跨區域協作的各方都能夠受益,充分實現協作共贏。通過北京與外埠地區跨區域協作,一方面,北京企業突破空間不足、生產要素不足的限制,得到充足的配套,實現規模化擴張;另一方面能夠將現有的技術成果和技術產品推向外埠市場,增加市場份額。此外,地方特色資源、產業基礎可以為北京企業提供更好的產業鏈上下游配套。比如,可以解決在新材料、重化工等產業方面,北京所面臨的產業鏈不全,基礎薄弱、行業配套較少的局面,充分發揮雙方的優勢,實現共贏。比如,北大先行公司在青海合作建設動力及儲能鋰電池和新材料研發基地項目,正是基于對當地豐富鋰資源的開發與利用。

“北京企業肯定得走出北京發展,不可能東城區的企業到西城區發展,北京企業只有走出去了,才能發展壯大!”

這是北京一名企業家心聲。通過跨區域協作的手段,有序組織這些有意愿的企業在生產要素齊全、資源富集、產業鏈配套、市場輻射優勢明顯的城市建立分支機構或生產基地,為企業發展提供足夠的空間,施展手腳,對于北京企業發展壯大也是非常有益的。

今后,北京市跨區域產業協作平臺還將繼續大力推動高新技術與高精尖產業與全國各地的資源優勢相結合,在當地實現有效轉化、落地生根,做強做大,互利共贏,既能增強北京的經濟輻射能力,又能帶動各地產業轉型升級。

主站蜘蛛池模板: 汤阴县| 姜堰市| 云安县| 永康市| 德清县| 方城县| 余姚市| 赫章县| 清新县| 灵丘县| 海兴县| 彭水| 米泉市| 湖南省| 宁都县| 囊谦县| 德州市| 鸡东县| 汉寿县| 瓦房店市| 平果县| 弋阳县| 吴江市| 德兴市| 九龙坡区| 镇宁| 峨山| 克山县| 凌云县| 兴仁县| 西藏| 永泰县| 德格县| 元氏县| 沁源县| 扎兰屯市| 乐昌市| 凤山市| 东丽区| 乌鲁木齐市| 潞西市|